府衙内的大牢中弥漫着一股变质腐败的气味,牢房入口的墙上挂着生锈的铁链和刑具,血渍已干涸,留下无法洗掉的褐色痕迹。
那个血人就被关在牢房的尽头,墙上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投下一个个模糊的影子。
这人自被关进来后,就一动不动的紧靠着墙壁坐在里面,一双眼睛不知道累的连眨都不曾眨过,眼中依旧是双眼无神的看不到一点光亮,身上被碎砖块砸到的伤口都未曾处理过,任其自行干涸结痴,在身上留下一个个丑陋的伤疤。
整个牢房内只有一个狱卒在此守着,李莲花和方多病闪身进来的那一刻,便点了这人的睡穴放到了一旁。
自狱卒的身上找到钥匙后,二人就直奔着那关着血人的牢房而来,旁边那些个犯人看到后便起了身,顿时就不安分起来,李莲花一扬手,一包药粉撒了过去,这些人摇摇晃晃的坚持了一会儿,很快就倒了下去没了动静。
这些声音虽没有维持多久,但到底是出了声的,可那血人是自始至终都不见有任何的反应,即便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个人已开了门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人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当真如一个没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李莲花蹲下身,抬头看向了方多病,方多病当即伸手捏住那血人的下巴,稍一用力就将这血人的嘴巴给掰开,露出了这人整齐的牙齿。
…………
夜晚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却见个小小的影子在街上晃来晃去的,偶尔还会停在某处徘徊不前,也或是突然飞快的向前挪动几步。
李莲花和方多病从府衙的大牢里出来的时候,狐狸精已经等在了他们先前分开的那条巷子里。
听到二人回来的声音,远远地就迎了上去,很懂事的没敢大声乱叫,只是一个劲的摇着自己的尾巴。
李莲花在狐狸精的脑袋上拍了拍,便和方多病一起,跟着狐狸精上了街,沿着镇上的长街一路向东,最后来到了一处大宅院前。
狐狸精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带着两人绕到了宅院的后门,很小声的叫了一声。
李莲花自怀中掏了火折子点燃,将手中的火折子移到狐狸精所站的位置,红墙绿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宅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红墙上,有一细小的血痕,也得亏有狐狸精在,不然,李莲花怕是没有这么快就发现这血痕的存在。
李莲花让狐狸精先回了莲花楼,自己则和方多病翻身进了这处宅院。
镇上的其他人家,不管睡没睡,都早已经灭了灯,生怕点着灯引来什么不该来的东西。
可这处宅子的主人倒是大胆,不但宅院中灯火正常点着,一阵欢快的丝竹之声正自前院飘来。
主院里,一妙龄女子,一身火红轻纱,在满是炭火的映照下,赤足踩着轻快的拍子,在厅中舞动着柔弱无骨的腰肢。
白嫩如玉的小脸上,美目狭长天生带着媚人之姿,轻挑柳眉,便能让看着她的人失了魂儿。
一声“美人”过后,便见一个身着锦衣华服面相富态的中年男子迫不及待的就向这女子贴了上来。
那女子假意的推辞了几下,便全身娇软的倒在了这男人的怀里,状似无意的在男人的怀里蹭了蹭,媚眼如丝的抬头看向那男子,看的人骨头都快要酥了。
那男人当时就把持不住,弯腰将女人抱起便进了卧房,里面的乐师仆人识趣的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没过多久,房中便响起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和李莲花躲在角落里的方多病,脸上不自然的泛起了潮红,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几下,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往李莲花这边看了过来,万物自他脑海中正悄然远去,满心满眼的,只剩下眼前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