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月光被染上了一层血雾。

    “嘀嗒！”

    一滴鲜血从一名小女孩的脸上滑落，一只手穿透了挡在她面前女人的胸膛。

    “我说了，服从，还是拒绝？”

    猩红的双眼如同地狱修罗，李念手上的鲜血覆盖一层又一层，每走到一个人面前，他就会重复这句话。

    小女孩惊恐地看着他，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恐惧让她没有办法回答李念的问题。

    “默认，拒绝。”

    “去死吧。”

    抬起的手很快落在了小女孩的肩上，也停在了她的肩上。

    李念睨了一眼周围纷纷跪下的幸存者。

    “求你了，别杀她！”

    “我们服从！”

    “服从！”

    果然，要有牺牲，他们才会有觉悟。

    李念收回了自己的手，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这群族人如今和地上的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他想杀了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其中有一名族人强忍着恐惧站起身，死死盯着李念，颤颤巍巍道：“李念！我知道你用了什么诡计！大伙听我说！这是一种古老的秘法！”

    “秘法？什么意思？”

    不明所以的人们跪在地上不敢乱动。

    倒是李念露出了不同寻常的笑容。

    他瞬身到那人身边，抓住他的脸：“你觉得，我会让你说出来吗？”

    “李念，你就算杀了我，也会有人知晓这种秘法，你逃不掉的！”

    “那你就去死吧。”

    李念将他的脖子拧断，碰去一旁。

    秘法，常人是无法接触到的，知晓的也是那些老者。

    以李念现在的能力，无法将所有的老者同时杀死。

    “大家不要害怕，他是借助了我们的力量，只要我们说出自己的需求，他就必须服从！”

    “真的吗？”

    “会有这种事情吗？”

    “难道我让他不杀我就不会杀我吗？”

    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种可能性，所以，他们根本不敢面对李念放肆。

    也正因如此，李念不急不慢走到老者身前，沉声道：“让我听听你的条件？”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老者冷汗直冒，他想：李念是不是没有使用秘法？他原本就这么强大吗？不，不可能，如果他本身就这么强大，又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老者想不通，不过，试一试也无妨。

    “李念，作为交换，你必须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孤注一掷，究竟会不会成功？

    不止老者自身心惊胆战，就连存活的人也与他一样，紧张万分。

    “哦，没问题。”李念淡淡地回答道。

    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也仅在李念能干涉的范围内。

    “同等的交换，你必须忘了刚才提的条件。”

    “什么？！”

    “李念，是你抽取了我的力量，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条件是等价交换的，你以为你身上有多少法力？”李念俯身盯着老者，“老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立即杀了你们吗？”

    “为…为什么？”

    “因为你们和我无冤无仇，我没有必须杀你们的理由。”

    “不过呢，你们要是不服从我，反抗我的话，我不介意杀了你们。”

    李念所杀的那群人都是刘家的人，以及他见过的帮凶。

    这个镇子的人不能全部丧命，因为，他还需要靠这些劳动力活下去。

    “服从你…怎么做？”

    面对修罗恶鬼，老者根本没有再反抗的心思。

    刚才提的条件，估计也不成立。

    “很简单，让所有人跟着你提一样的条件，然后，同时答应我提的条件。”

    “……”

    “怎么？很为难吗？”李念笑了笑，“我可没有足够的耐心，时间久了，我会忍不住杀了你们。”

    “好！我做！我做……”

    在老者的配合下，所有人与李念定下一道束缚，也就是，李念必须在可见范围内保证他们的安全并且不能抛弃他们，从而获得力量与无穷的生命。

    ……

    回到现在，李念身处在这道禁忌当中，他的心魔便是当初没救下青雅一家的自己。

    那种悔恨无力感充斥全身。

    从而生出了第二个他『李念』。

    从他取得族人们的法力开始，『李念』就一直占据主导，『李念』的存在将李念深埋在内心深处，他无法接受青雅一家的离世，即使他获得力量杀了刘二灰。

    『李念』的话也没错，那么庞大的力量以他的身躯是没办法支撑的，所以，『李念』帮了他，承受了那力量。

    然而，『李念』的目的并非在结界内过小日子，他想找一个契机离开这个地方，可他也并不了解外面的情况，也不能离开结界，所以，他派出去许许多多的族人。

    只可惜，活着回来的族人少之又少，更别说带来有价值的消息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许久，直到，青雅带来了百里钥徽和涂山雅雅，『李念』从他们口中获取到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道沟壑，只要越过那道沟壑，就能够到达新的世界。

    『李念』很向往那个地方，他决定要摆脱这群累赘，给族人全部吃了一种名叫‘失魂’的药，这样，族人们就会无条件跟着他离开。

    时机成熟之时，他再彻底舍弃族人即可。

    只可惜，现在他也被困住了。

    如果想要打破这种情况，就必须和李念联手，否则，死在这里的可就是他们俩了。

    『李念』固然是不想让他想起来曾经的事情，毕竟他想起来后，会对『李念』掌握主导权有所威胁。

    『李念』与他建立的束缚是在他濒死之际，所以，束缚的作用也就在他意识脆弱的时候最明显。

    纵使万般无奈，『李念』也不得不和他合作。

    精神之海

    『李念』将李念拉回了枯骨之上。

    “咱们俩来聊聊吧？”

    李念被封印的记忆大部分都想起了起来，他看着『李念』，脸上浮现厌恶的表情。

    “干嘛这么看我？好歹我也是救了你，这么看你的救命恩人，不合适吧？”

    “救命恩人？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多少人？都在你脚下呢。”

    “要不，你自己数数？”

    “……”李念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