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率领着五十人组成的浩荡队伍,气势磅礴地来到了河谷。
每个人的肩头都稳稳地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那麻袋仿佛被塞得快要爆开,里面装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蔬菜和水果,色彩斑斓,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清欢大人,我正想去找你呢,我的族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故乡去看看。】象王那低沉而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犹如闷雷滚滚而来。
它迈着沉重如山的步伐缓缓走过来,鼻子里卷着一根洁白如玉、温润无瑕的象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宋清欢面前的地上。
象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
【象王,你这是做什么?】宋清欢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根洁白无瑕的象牙,美丽的双眸中充满了不解,不明白象王为何突然送来这样无比珍贵的礼物。
【大人,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这对象牙是上一任族长死后留下的遗物,我们象群一直将其视为稀世珍宝,无论迁徙到何处都随身携带。如今,我们希望能将这份无价之宝赠予我们家族的恩人,请你务必收下。】
象王的声音中饱含着诚挚与深深的感激之情,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宋清欢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象牙,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她深知这象牙对于象群来说意义非凡,承载着无数的回忆和传承,可他们却毫不犹豫地将其送给自己,以此表示感谢。
这种毫无保留的无私馈赠,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象群的真诚与善意,犹如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
【你们也帮了我很多,这恩情早就抵消了,这象牙我不能收,这是你们祖先的遗物。】宋清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试图弯下腰把象牙拿起来还给象王,却惊讶地发现象牙竟是如此沉重。
【大人,请收下,以后有这根象牙在手,我们的后代才会认你,那样也无需你命令,它们自然就听你差遣。】象王郑重其事地说出了象牙的作用,语气坚定而执着。
【可是我也不能把象牙随时带在身边呀!】宋清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为难。
【象牙放在你身边,久而久之,会有一股独特的气味残留在你身上,我们的子孙自然能敏锐地感受到。万一哪一天你到了西南,或者发生了意外需要我们帮助,可以凭借这两根象牙,号令我的子孙们。】
象王一字一句地说着,仿佛在交代至关重要的后事一般。
【象王,你的大限到了吗?】宋清欢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一丝沉重和悲伤。
【是的大人,所以我想回到故乡,死在那片熟悉的故土上。】象王的声音中虽有难以掩饰的难过,但更多的是对故土的深深神往,那是一种归心似箭的渴望。
【这些吃的,我叫人帮你们挂在脖子上,沿途肯定还没有多少吃的,这样能送你们一程。并且我让人给你们开路,护送你们一路向西。】宋清欢把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安排详细地告诉了象王,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不舍。
【如此就多谢大人了。我们今日就要离开,大人珍重!】象王说完,用那柔软而有力的鼻子轻轻地触摸了宋清欢的脸,仿佛是一个深情的告别之吻,然后转身缓缓走回象群。
野象们都整齐地排排站好,小象们乖巧地站在前列。然后象王猛地甩了一下鼻子,整个象群齐声吼叫。
那吼叫声冲破云霄,震耳欲聋,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它们的决心和对宋清欢的感激。
宋清欢知道,这是象群们在向她致谢,也是在跟她深情告别。
山上正在干活的人们听到象群的吼叫,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从这连绵起伏的吼声中,大家都听出了难过与悲伤。
附近村子的百姓也听到了吼叫声,泪浅的百姓觉得自己想哭。
宋清欢背过身,抹了抹眼泪,不想让象王发现,于是她赶忙让秦致远把装满食物的麻袋给大象们一一挂好,送这群野象们踏上归乡的旅程。
【大人,再见!】小象们用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那声音中充满了不舍和依恋。
【再见!以后有机会了我去看你们,你们可要记得我哟!】宋清欢朝着象群用力地挥手,眼眶微微泛红。
送走了大象,宋清欢望着它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感到一阵空落落的。
不过,梁思安几人的回归,让宋清欢觉得日子又有了盼头。
这次无忧寨一共八人前去参加考试,梁家兄弟三人中了秀才回来,其余五人都获得了童生资格,待到学问火候够了,就可以去考秀才。
寨子里又庆贺了一番,宋清欢的学堂里急需再招几个夫子,不然她一个人怕是教不了那么多学生。
于是宋清欢在石松跟腊梅的护送下,去了嶔州府衙。
新任嶔州府衙府尹叫做洪天宝,景春元年进士,因为顶撞了侯明慧被一贬再贬,索性就在南蛮之地生根发芽,再也无心回京师任职。
宋清欢的大名他早就听说过了,只不过公务繁忙,况且他一个官跟一个平头百姓的女子私底下接触怕对人家姑娘名声有碍,便一直没有去无忧寨拜访。
得知宋清欢来了,洪天宝让人把宋清欢迎到了府衙会客厅。
宋清欢带来了山上产的水果蔬菜,言说想请府尹大人帮个忙,山上的学堂缺夫子,请府尹推荐几个靠谱的夫子,束修好说,一定是嶔州范围内最丰厚的。
洪天宝觉得自己都有点想去做这个夫子,可是府尹又不能不做。
“宋姑娘,嶔州城的落魄秀才有不少,各种年纪都有,我把人都叫来,您自己选?”洪天宝很是尊敬宋清欢,语气都是客客气气的。
虽然宋清欢作妇人打扮,但是洪天宝听民间传言,百姓们都称呼她为宋姑娘,便延用了这个称呼。
“如此也好,但是山上日子难免寂寞,我要受得住寂寞的读书人。”宋清欢想了想同意了洪天宝的提议。
没多会,嶔州城里的秀才都被洪天宝喊了来,秀才们被请进了府衙,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自己犯了错被府尹盯上了呢。
忐忑不安喝着茶等候,就看到洪天宝带了一个衣饰简朴,打扮大方得体的妇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