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阳光撒了进来，正阳宫内又静了下来。

    夜桑眸子中透出了情感甚是悲伤，“小九，你还是走吧，离开魔界。”

    夜桑蹙起眉头，小九，我绝对不能害你两次。

    白薇咬着唇，“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夜桑背过身，陷入沉思。

    半响后，他开口，“待处理好眼前的事，我便告诉你。”

    白薇眼神一变，神情是那般严肃，“不，我是不会走的。”

    夜桑回过身，握上她的双臂，“小九，不要任性，送你出魔界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白薇眼神坚定，推开他的手，“不。”

    夜桑似是吼了出来，“你为何非要趟这趟浑水！”若自己身体康健，留不留下来并无妨。只是现在，反噬的伤还未好全，又中了剧毒，自己该拿什么保护你。

    白薇眼神微动，鼻头一酸，“因为天地间唯有师父才唤我‘小九’！”

    夜桑一时语塞。

    “你可知道万年前当我睁开眼，听到师父不在了的事情，对我打击有多大！父皇、母后、兄长、师兄们都怪怪的，就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他们都说是大战中我伤了头，才昏睡近百年。真是如此吗？我心里知道所有人都在瞒着我什么，才会脸上挂着笑，眼中却带着悲伤。”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白薇握紧拳头，“这万年来又有多少个不眠夜，每每想着那空白百年，心里便空荡荡的。我甚至以为师父是被我害死的，所以他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

    “不！不是的。”夜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是自己太贪心，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却偏要逆天而行，才会害了你。“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白薇嘴角扯了扯，说道，“你果然是知晓的。”白薇只觉拥着她的手一颤，她平复了会心中的翻滚，“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我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夜桑松开了手，“不！我不是！”

    白薇不顾翻涌的泪水，撕心裂肺的吼了出来，“你到底是在逃避什么！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我……”夜桑捂着头，不能说！不能说！万年前就因逆天而行，毁了自己仙体，害得她差点灰飞烟灭，若不是浅颜耗损一半仙力，只怕……他摇了摇头，再不敢想下去。如此之事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小九……”

    突然间传来一声巨响，震的地面摇晃，屋内瓷器落地，发出一声声脆响。

    夜桑眼神一变，“糟了，虬鹤族攻过来了。”他眼神一动，“小九，你快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白薇不假思索，立即说道，“不，我不能把你丢下，况且我法力尽失，又能走去哪里。”

    “月瑰会护着你的，快走！”

    “月瑰！”白薇一愣，惊呼了出来，立即看向左手手腕。

    传闻月瑰是魔族第一神器，其中所含巨大的力量。难怪这些年没有半点音讯，原来是在夜桑手上，这月瑰明明可以护他心脉，为何在紧要关头要交于我？灵光一闪，思路变得无比清晰，月瑰柔和，非女子难讲所含之力运用出来。所以当初在宴上大臣们才会无比在乎夜桑太子妃的人选，所以才会立下先娶妻再即位的规矩。可他明知自己中毒，却依旧要把月瑰交于我，难道，难道是知道他自己护不了我了吗？

    见她依旧不动，夜桑催促道，“小九！你在发什么呆，快走！”

    “不！”白薇回过神，“后殿的结界依靠的是月瑰之力，我一走，结界便会消失。”

    “就算你不走，结界也撑不了多久了！”

    “不管！要走一起走！”

    夜桑愣了愣，“小九，两个人是走不了的，你一个人走才会有逃脱的可能啊！”

    白薇咬紧牙关，夜桑所说不假，宫外怕都是他们的人，若我一人尚有余地。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抛下你！

    眼看结界就快被功破了，夜桑再也沉不住性子了，“小九！”

    白薇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双目缓缓的对上他的眸子，扬起嘴角，摆出一个最美的笑。你还活着，那边是最好的事情。

    她双手在指尖交叉，闭上双眸，缓缓念出口诀。一时间裙摆飞舞，空气沸腾。白薇只觉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在往身体里涌来，缓慢的，强烈的。

    夜桑长松一口气，待她恢复些法力，突破出去应该不是问题。

    白薇突然睁开双眸，眼神与平日完全不同，手中出现的白玉弓让勾起嘴角的夜桑僵在原地。

    白薇垂下眸子，“墨离，对不起，你赶紧走。”话毕，飞向空中。

    一声墨离让夜桑心中一颤，辨清她飞去的方向并非是逃生方向时，他瞪大了双眼，她又要做傻事了吗！

    “小九！”

    白薇眼神坚定，师父，这次便让小九护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