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办公大院。
秦怀明一脸严肃地坐在办公室里思考，刚才的省表决会议让即将成为省二把手的他倍感压力。
省表决会议通过了《加快改革省国营企业的若干措施》，楚江省之所以会在新春刚过就通过这项议案，是因为从明年开始，中枢要开始分税改革了。简单来说，就是地方的税收将会减少，向中枢上缴更多的税。
中枢之所以要进行分税改革，是因为中枢的财政收入赤字严重，而有些地方的税收“富可敌国”。比如粤省，粤省的财政收入比中枢的财政收入还要多，地方比中枢有钱，使得许多经济改革的措施没法稳健执行下去，为了国内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只好进行分税改革。
还有一年就要实行分税制了，楚江省想着赶在最后的尾巴处理老大难问题，国营企业的破产重组问题。
由于历史的原因，许多国营企业的存在极为不合理，经营成本高，人员冗余，已经没法适应当前市场的发展趋势。
为此，楚江省拨出一笔专项款，用于此次的国营企业改革。
经过初步调查，此次改革的企业涉及三百多家，职工近十万人，这还是一些不得不改革的企业。
这次的改革如果处理不好，会直接影响今后的经济发展空间。
秦怀明为了解决职工下岗问题，到处拜访楚江省内的民营企业，希望他们能够搭把手，帮忙分担一下就业压力。
有求于人，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省首长也要放下身段。
...
晚上十一点。
秦怀明长叹一口气，揉着太阳穴让自己缓解疲劳，饭桌上喝了太多的酒，让他极为不舒服。
“首长，到家了。”
秘书周泰打开车门，扶着秦怀明下来。
周泰还想扶着秦怀明进屋，被秦怀明拒绝了，说道：“你回去吧，很晚了。”
说着，接过公文包，慢慢走进屋。
这时候秦长荣从屋里走了出来。
周泰见到秦长荣，这才放心离开。
秦长荣闻到秦怀明身上的酒气，有些疑惑，赶紧上前扶着，问道：“怎么喝酒了？”
秦怀明没有说话，倚着秦长荣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说道：“不喝不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就到了。”秦长荣一边沏茶一边回答。
“哦，孩子呢？睡觉了？”
“都几点了，早睡觉了。”
秦怀明看了看手表，都十一点多了。
“你怎么还没睡？”
秦长荣斟了杯茶递过去，说道：“等你呀，妈说你每天都很晚才回来，什么事这么忙？”
秦怀明接过茶杯，吹了吹，轻轻抿一口，说道：“明年要实行分税制，不尽快处理一些企业不行了，不然等明年再处理，到那时候.....”
“国企改革？”秦长荣脱口而出。
在秦长荣的印象中，上一世他记得北方国企改革潮让数千万工人下了岗，因为没能及时处理下岗问题，使得北方三省的经济几十年都没能恢复过来，营商环境更是死气沉沉。
“对，也可以这么说。”
秦怀明一口饮完杯中的茶水，继续说道：“趁着现在还能拨出一笔钱，如果等到明年，那就难讲了。”
秦怀明苦笑一声，说道：“怎么一到您执掌经济大权就这样，人家光明部长可以悠闲的退休养老了。”
秦怀明说道：“可不止我一个，我们楚江省算好的了，你看北方省份，他们的压力才大，他们知道要尽快改革，但无能为力，只能拖着，一拖再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秦长荣很想说，到世纪末就到头了，但他不能说，只好点头认同。
“好了，你去睡吧，很晚了，我再喝会儿茶。”秦怀明说道。
秦长荣看着疲惫的秦怀明，问道：“你要洗澡吗？”
秦怀明看向秦长荣，见儿子关心的样子，心中欣慰不少，摇头说道：“你睡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
“你马上六十了，要是摔个好赖，还不是我照顾？走吧，我给你搓背。”
“不用，不要拉我。”
“快点吧，怎么人老了还这么磨磨唧唧的，快点洗好，我也好睡觉。”
“嘿....你小子就这么没大没小？”
“快点吧，你这身酒味，还好小紫如睡觉了，不然她肯定唠叨你几句。”
两父子絮絮叨叨地走着。
...
第二天。
秦长荣又又又在小紫如的喇叭声中醒来了。
秦长荣打着哈欠坐在餐厅里，对身旁的小紫如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吃小包子。”小紫如眼馋地盯着桌上那碟圆鼓鼓的小包子。
“给你。”
“嘻嘻.....嗷呜.....”
秦长荣见小紫如吃得开心，小心问道：“宝宝，咱们商量个事，爸爸明天想睡个懒觉，可以吗？”
正在吃包子的小紫如闻言，摇头说道：“不可以，奶奶说要吃早饭，不然肚肚会痛痛的。”
“可是爸爸很想睡觉觉。”
“不可以，爸爸，睡懒觉是坏孩子。”
“那爸爸怎么样才可以睡懒觉呢？”
“不可以，不可以睡懒觉。”
秦长荣看着不讲情面的小紫如，好笑问道：“那你以后睡懒觉怎么办？”
小紫如不高兴了，傲娇说道：“我才不睡懒觉呢，我是好孩子，好孩子不睡懒觉。”
“如果，我说如果，你知道吗？”
“如果？什么果？好吃吗？在哪里？”小紫如包子也不吃了，想知道爸爸说的如果是什么果。
秦长荣哭笑不得，算了。
小紫如见爸爸没有回答自己，继续问道：“爸爸，如果是什么果？是大苹果吗？”
“没错，是大苹果。”
“哦，我不喜欢吃大苹果。”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小紫如听到电话铃声，嚼着包子就往客厅走去。
不一会儿，小紫如回来了。
“是姑姑，姑姑说，我的本本好了。”
秦长荣闻言，问道：“什么本本？”
“就是本本呀。”
“哦。”
秦长荣不问了，等夏晓晴过来再问吧。
不到三分钟，夏晓晴一脸欣喜地走来了。
“荣哥，姐说孩子的户口办好了。”
秦长荣想起这件事来，这是他年前让秦薇薇帮忙办的事。
“你有空去照张相片寄回京城，让姐帮你办身份证。”
夏晓晴闻言，说道：“姐说我的户口还没有办好，要我去一趟海岛，拿迁出证明。”
“这么麻烦？”
“不麻烦，我们不是刚好要回去一趟吗。”
“行吧。”
夏晓晴想到自己入的是京城户籍，满心欢喜问道：“荣哥，怎么不用本人去都可以办理呀？”
秦长荣笑道：“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什么难事。”
夏晓晴还想继续问，突然看见小紫如在吃面条，赶紧阻止道：“你怎么又吃上了？”
小紫如嘻嘻笑道：“吃一点点。”
夏晓晴走过去端走小紫如的小碗，没好气说道：“你呀，再这样吃下去，要变成大胖妞了。”
“哼.....我才不是，妈妈才是。”小紫如嘟着嘴巴跳下了椅子。
“不准吃了，等中午再吃。”
“略.....”
小紫如向夏晓晴吐了吐舌头，然后扑到秦长荣怀里。
秦长荣吃饱了，见外头还在下着蒙蒙细雨，抱起小紫如说道：“今天爸爸陪你在家玩游戏，好不好？”
“好～”
“玩什么好呢，我们玩积木吧，今天我要堆一栋一百层的大楼。”
“嘻嘻....我也要。”
“那我们一起堆吧。”
“嗯嗯....”
父女俩说着话往客厅走去。
夏晓晴看着餐桌上未收拾的碗筷，赶紧喊道：“等等，收拾碗筷再走。”
秦长荣闻言，转身看了看餐桌，然后....加快脚步，毫不犹豫地走了。
“......”
“爸爸，妈妈来了。”
“不理她，咱们堆积木。”
“呀.....爸爸，妈妈打了你。”
“不疼，一点也不疼。”
“嘻嘻....”
“呀，爸爸，妈妈拿衣架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