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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身亡
    憋了好久,终于找着空子能把人骂上一顿的的谢珝真只觉得心气顺畅,不过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扩大战场,把城门一把火烧了的同时,也要把池子里的鱼捞出来烤了:“你口口声声说是娘娘害了巩贵嫔,却又拿不出证据,不过以你的智商而言,我也就不硬逼你拿出根本就不存在的证据来了。”

    她咬字清晰目的明确,语速却很快,保持在刚刚好能叫众人听得懂的极限上:“咱们不妨来说点简单的,是谁帮你把毒草送进宫里来,又是谁告诉你王选侍那日的行程,最关键一点,你是怎么知道温宝林家秘传糕点需要用特制的柴薪烧制的,又如何晓得,王选侍必会去学那道点心?”

    她利索地说完。

    “谢才人。”皇帝这才开口,瞪着她。

    谢珝真抬手捂住了嘴,抛给皇帝一个无辜的眼神。

    她说得那么急那么快,就是怕皇帝,或者皇后不许自己多嘴来着,不过现在话该说的也说完了,正该开开心心看乐子。

    谢珝真倒是开心了,浑然没在意鲁嬷嬷被自己这一通话问得满头大汗。

    连宁妃,也露出懊恼的神色——怎么就想不起来还要问这些,只顾着问这老货的动机目的和作案手段了,看来自己还有得学啊。

    而在主位上,皇后已经将认罪书给皇帝看过一遍,皇帝看完之后抬起头:“才人问的那些,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等朕把你家人缉拿后,砍一个,你交代一个?”

    “......陛下......”鲁嬷嬷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奴婢家人并不知晓......”

    “谋害皇嗣本来就是族诛的大罪!”宋淑妃冷声道,“不知晓又如何,怪就怪你心肠歹毒,叫他们到了地府再向阎王告你的状吧!”

    “咳,淑妃。”皇帝无奈地看过去,他的两位爱妃,一个刁钻在明面上,什么事情都想插嘴阴阳几句;另一个温柔些,但是只要一涉及孩子,就会变成怒目的母虎。

    都是这般可爱又个性的女子,叫他如何忍心苛责,稍微叫上一声,提醒一下也就算了。

    宋淑妃也闭上了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淑妃可是乏了,不如先到偏殿休息休息?”皇后有些担心地问她。

    淑妃摇摇头:“谢娘娘体恤,臣妾无碍。”

    “那谢才人可还好?”皇后又问。

    “妾精神着呢,不看完这,咳,这老货的下场,妾回去了晚上会睡不着觉的娘娘~”

    只看她们的互动,鲁嬷嬷觉得荒谬极了。

    没有一个人怀疑过皇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

    这让她感到了莫大的悲哀,觉得自己的冤屈怕是只有六月飞雪才能洗清......就算巩贵嫔之死后头由医术高超的太医严查过,已经得出了结论又怎样,难道太医就不会被皇后收买吗?

    就算自己找不出半点皇后忌惮巩贵嫔腹中胎儿的实证又如何,哪家主母是不忌惮庶长子的,而且这可是皇家啊!子嗣争夺的可是至尊之位,哪怕宋淑妃盛宠又接连诞育大皇子三皇子还都平安养大,鲁嬷嬷也不信皇后竟然真的不忌惮。

    可她已经想不出半点反驳的话来了。

    在一阵不被人信任的怨愤过后,鲁嬷嬷终于肯分出点心神去给被自己无故连累的家人,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在宫中多年锻炼出来的服从性让她开始交代起来:“毒草是,是奴婢托采买处的赵太监赵三买来的,奴婢的娘曾做过大户的奶娘,那草的功效就是她告诉奴婢的,让奴婢小心别碰着......”

    “你娘一番好心待你,你却拿来作恶!”皇后叫高升带人去捉赵三,又看向皇帝,“她家人若是真无辜,还请陛下免其死罪。”

    皇帝不置可否:“再听她如何交代吧。”

    鲁嬷嬷又抖了一下,内心愈发恐惧,却又忍不住对皇后生出感激,她瑟缩着继续交代:“王选侍......王选侍和那糕点的事情,都是、都是一个名叫阿英的宫女告诉奴婢的,她说她主子曾向温宝林讨要过糕点方子,但温宝林不给,反而要给王选侍,又、又说做个点心还要用特制的柴薪,真是瞎讲究......”

    众人看向温宝林。

    温宝林忍着腿上的痛觉再度起身:“启禀陛下娘娘,只有朱贵嫔娘娘曾向妾讨要过方子,妾听闻贵嫔娘娘花生过敏,那糕点里恰好有花生,所以才拒绝了。”

    朱贵嫔早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眼看着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她也慌慌忙忙地从记忆的角落里把这件事情扒拉出来,起身道:“是这样的,陛下、娘娘,臣妾宫里可没有一个叫做阿英的宫人啊!”

    她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官:“桂儿,你记得吗?”

    桂儿屈膝躬身:“禀陛下娘娘,昭阳宫的确没有名为阿英的宫人,奴婢倒是记得仿佛针线坊里,专门跑腿给各宫送绢花的好像有宫女叫这个名字。”

    朱贵嫔猛地松了一口气:“还请陛下娘娘明察,她怎么这么坏心眼,还要拉臣妾下水!”

    “行了,都坐下吧。”皇帝也没想到,本以为能落幕的事情,竟然又拉出这么一大片来。

    想到此处,不禁看了眼谢珝真,就晓得但凡这女子一开口,就没简单的事儿。

    不多时,去拿人的宫人都回来了。

    赵三一进来就开始磕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抓住了鲁嬷嬷私卖宫中物件,一时贪财,才上了她的贼船。

    而阿英则是不断地哭诉着说,是朱贵嫔允诺要把自己从针线坊要出来,到她身边伺候,才会按照吩咐去对鲁嬷嬷说了这番话,其他的自己并不知情。

    朱贵嫔自然是不肯认,阿英却张嘴就把那天朱贵嫔的穿着打扮都描述了出来,还当堂拿出一只金虾须镯,上头落着昭阳宫的徽记,一查记录,还真是朱贵嫔的。

    而朱贵嫔,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赏了一只镯子出去,她本身脾气就急躁得很,眼见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了,却又没法辩驳,心里又气又急,提起裙子抬起脚就踹了阿英一下:“贱婢休要胡说!”

    哪知阿英惨叫一声,嘴里一口血喷在朱贵嫔身上,抽搐两下,竟是当场身亡!

    朱贵嫔登时呆愣住了,她脸色唰地就变得惨白,颤巍巍地跌坐在地上尖叫出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