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他的女儿！
那一瞬，卓风宿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曹青岩冲了过去。
附近的离涯等人也下意识的往这边靠，然而还是晚了。
他们终究没快过曹青岩的速度。
卓妃语刚经过一场近乎惨烈的战斗，此时浑身都是伤，灵力也耗尽了，身体本就虚弱。
原以为师父和爹爹来了，她能稍微放松一下。
结果一抬眸，看到飞速而至的黑衣人，整个人都吓懵了。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厮杀声，兽吼声都消失殆尽。
唯有亲人的呼唤是那么的清晰，却又仿佛十分遥远。
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泠泠月光下，那把飞速刺向她心口的长剑在泛着寒芒，是那么的刺眼冰冷。
她想躲，可来人速度太快，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躲了。
她……
要死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男音突地响起——
“玄元太虚，一指动灵山！”
刺目的金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如流星般撞上了曹青岩的剑，轰的一声猛然炸开。
卓妃语被激荡的灵力震飞了出去，猛的吐出一大口血来，原以为自己会掉下山崖，不死也残。
却在下一秒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来人一身黑色锦袍，上面有金丝线勾勒的玄奥符文，额间戴着一条同色系的黑色抹额，上面的黑曜石在金光的映衬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晕。
看着男子那冷峻的侧颜，她大脑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惊喜的喊了一声：“大师兄，你出关了？！”
“嗯。”
今日宗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想不出关都难。
云灼将卓妃语带回山崖上，便立马松了手。
没站稳的卓妃语差点摔个屁股蹲。
“自己好生待着。”
云灼没问宗门究竟发生了何事，看见这满地的尸体，神色间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曹青岩被他的攻击震开，立马就被离涯等人围了起来，他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剑，加入了战斗。
卓妃语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非常自觉的找了个角落待着，吃丹药疗伤。
几人合力，很快便将曹青岩捅了个满身血窟，但却没要他的命，只是废了他的修为。
无极剑宗仅剩的十几个弟子见状，吓得连忙求饶。
“离涯真人，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趁火打劫，求您饶了我们吧。”
“我们只是外门弟子，没有话语权的，曹长老要我们来，我们不敢反抗。”
“都是他逼我们的，我们也没想杀人，就偷了一些灵植，还给你……我们都还给你……”
“卓……卓妃语也不是我们伤的，我们真的只采了一些灵植，没有伤人。”
一群十来岁的孩子跪在地上，砰砰砰直磕头。
曹青岩已经被废，身份定然是瞒不住的，所以他们也直接扯了面巾，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哭的好不凄惨。
“是曹长老对之前的事记恨在心，想趁着贵宗护宗大阵破碎进来行不轨之事，我们宗主是强烈反对的，为此他还跟宗主大吵了一架，强行带着我们过来了。”
“我们也是无辜的啊，他是长老，我们不能不听他的话……”
“既如此，你们为何不找陆有为做主？”
离涯冷沉着一张脸，神色间带着讽刺。
求饶，不过是因为他们打输了。
若阮雨柔的雷劫没有被天道赐福强行驱散，他们可能还一直守在那边。
曹青岩他们行凶的动静会被雷劫的声音的掩盖。
想到刚才卓妃语差点死在曹青岩剑下，他就恨不得血祭整个无极剑宗。
小弟子们被他问的脸色惨白，他们会跟着来，自然还是因为穷疯了。
无极剑宗太清贫了，即便他们再怎么努力做宗门任务，获得的资源也有限。
可太虚宗不一样，他们占据着莱阳山脉最好的地势，宗门弟子又少，有大把大把的优渥资源。
他们随便抢一点回去，至少一两年不用出去做任务，能把时间都用在修炼上。
谁知……长老这么没用啊，居然被人给废了。
“师父。”
云灼古井无波的视线落在那群瑟瑟发抖的小弟子身上，语气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犯我宗门者，当诛。”
几人一听，赶紧继续磕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愿意离开无极剑宗，以后给你们做牛做马，哪怕留在太虚宗做杂役也行，只求你们给条生路。”
“做杂役，你们也配？”
云灼抬起手，轻飘飘的指向他们，“死！”
几道金光猛然迸出，小弟子们的脑袋瞬间炸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云灼收回手，连个眼神都没多给他们，转而向离涯和卓风宿等人一一行礼。
“是弟子来晚了，让师父和诸位师叔师伯受惊了。”
离涯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该夸大徒弟闭关后实力大增了，还是该说什么。
按理说徒弟厉害，他心里该欣慰的，就像花泠月那样。
她越出色，他就越高兴。
可眼前这个弟子，明明帮忙解决了宗门的危机，明明救了卓妃语，明明很出色……
总之好像各方面都很好，可看到他这明明做了很多，却又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脸死寂的神情，他心里就闷得慌。
沉默许久，他才叹息一声，抬手拍了拍云灼的肩，“出关了便好，这几个月宗门发生了很多事，回头师父再慢慢与你细说，今晚你便先回去吧，剩下的事为师和你师叔师伯们会处理。”
“是，师父。”
云灼再次躬身行礼，然后御剑离开。
一旁的游人羡，和才刚被他救下不久的卓妃语，他一概没给丝毫眼色。
仿佛对这一切，真的丝毫不关心。
“云灼这孩子，似乎比以前更冷漠了。”
他平等的漠视所有人。
别看他对长辈礼仪周到，但在关于无极剑宗的弟子要不要杀这个问题上，他可丝毫没有要问问长辈的意思。
他觉得该杀，便直接动手杀了。
卓风宿轻叹一声：“这孩子若不好好管教，以后怕是会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