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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原谅
    谢安澜一直都认为宋南知还没有死,近来都是噩梦连连,前几日太医来看过之后,今日这才勉强好些。

    阿秀看着谢安澜醒来之后,欢喜的上前搀扶;“夫人,您醒了。”

    谢安澜的目光在房内扫视一圈,随后对着阿秀问道:“锦哥儿呢?”

    “夫人,锦少爷在念书,早些时候他来看过您了,见您还在休息没敢打扰,就先去寻先生读书了,锦少爷还说晚些再来看您。”阿秀搀扶着谢安澜下来,声音温和的对着谢安澜说道。

    “为了梳洗一番,我去看看他。”谢安澜有些虚弱的开口道。

    阿秀看着谢安澜那双眸子空洞,原本圆润的脸颊也微微凹陷下去,眼底的青黑愈发的明显,她满是心疼道;“夫人,您的身子还没有恢复,锦少爷让奴婢叮嘱您在院中好好休息,若是您想见锦少爷奴婢让人去唤他回来便可。”

    谢安澜微微的摇了摇头,执意要起来。

    阿秀只好帮着收拾,等到收拾好了之后谢安澜直接朝着锦哥儿念书的院子走去。

    这边的院子还是之前柳月如在的时候收拾出来的。

    “噫吁........”谢安澜站在院子外面,远远的就能看到  锦哥儿一边摇头一边跟着夫子念书,那小模样很是认真。

    她惨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的笑容。

    阿秀看着谢安澜,小声问道;“夫人要不要我去请锦少爷出来?”

    谢安澜摇了摇头;“别去打扰他,我就站在这儿看看。”

    这一站,谢安澜竟然站到了锦哥儿下课。

    锦哥儿从院内出来,看到谢安澜的身影,先是一愣,随之快速的来到了谢安澜的身边。

    对着谢安澜作揖,关心的问道:“母亲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谢安澜抬手轻轻的放在锦哥儿的头上摸了摸,对着他露出温和的笑意;“好些了,饿了吧,给你准备了爱吃的菜。”

    “谢谢母亲。”锦哥儿说话时总是谦和有礼。

    吃饭时谢安澜的目光总是在锦哥儿的身上,锦哥儿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疑惑的看向谢安澜问道:“母亲为何一直这般看我?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同我说?”

    锦哥儿黑眸认真的盯着谢安澜看。

    “突然很想知道,那时候没有人管你的时候,你又没有银子,什么都不会,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谢安澜沉默良久之后开口问道。

    宋时锦的身子一僵,有些不愿意想起那段时间的日子。

    他被宋南知送到杨玉宁那儿学习经商,可是对方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教他,醉香楼里面的那些人都是明着暗着的欺负他,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不管别人怎么欺负他,都只能选择隐忍下去。

    那些人故意故意在他的吃食中加了沙土,不吃只有饿肚子,他不想饿肚子只能含泪吃下,吃多了,也就习惯那些沙土的味道了。

    他们还会将自己的洗干净的衣裳丢到如厕中,自己洗干净的盘子,再故意的弄脏。

    起先宋时锦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每次反抗后,那些人都会变本加厉的对付自己,寡不敌众,他只能选择示弱保护自己。

    开始也会跟着父亲诉苦,可是宋南知从来都是不耐烦的对自己叮嘱,要懂事一些。

    久而久之,宋时锦便将那些受到的屈辱一一隐藏在心底。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每次在醉香楼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宋时锦都是依靠着从前柳月如对自己的疼爱撑下去的。

    他学着母亲从前对他的教诲去做人,做事,去渡自己。

    谢安澜见他不愿意说,往他的碗中夹了一块红烧肉;“若是很难说出口,就等日后你想说再跟告诉我可好?”

    “既然你已经将我认作母亲,你哭也好,闹也罢,偶尔的无理取闹,我都能接受,你日日这般对谁都是谦谦有礼的样子,看着很累让人狠心疼,我不知道从前你的都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日后我想你能像个孩子一般,开心起来。”

    原本今日的谢安澜是想要看看宋时锦之后,便一走了之的,可是今日在院外,谢安澜看着锦哥儿的样子,总感觉他看起来的样子很忧伤。

    想到自己的若是离开人世,日后他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这么久以来,锦哥儿不过是将谢安澜当成柳月如的影子。

    听着谢安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这是久违的关心。

    宋时锦的眼眸突然就红了,心里又酸又涩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了。

    谢安澜拿出帕子为宋时锦擦去了脸上的泪意,声音温和的对他继续道;“柳娘子是真心的想要为了你好,那王夫子就是柳娘子引荐过来的,原先镇南侯府的人去请遍了京都所有的夫子,都没有人愿意来我们侯府当私教,后面王夫子突然就同意了,最后才得知,是柳娘子在暗中寻人打点过的。”

    这些事情,原本谢安啦是想要,瞒下,不打算让宋时锦知道的,可是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满眼都是悲伤。

    她有些心疼了。

    “锦哥儿,你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至少柳娘子是真心想要你变好。”谢安澜说着又让阿秀将东西拿了上来。

    是一把做工精美的弹弓,宋时锦将那弹弓拿在手中把玩,是新作的,大小正好合适,锦哥儿目光盯着弹弓良久,鼻间酸酸的;“是言弟弟做的?”

    阿秀微微颔首;“是柳府送来的那些东西里面带的,听闻言少爷做这个很厉害。”

    宋时锦的小手不停的在弹弓上面摩挲,再次抬眸的时候亦是泪流满面。

    “他们都原谅我从前做过的那些荒诞事了对吗?日后我还能跟她们成为家人吗?”过往的事情就如一根刺深深的扎入宋时锦的心中,对于宋以言,他更多的是愧疚。

    从前不懂宋以言的忍让和大度,自己时常对他做那些过分的事情,如今他还愿意接纳自己。

    这让宋时锦心结瞬间打开,趴在桌面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安澜目光温柔的落在宋时锦的身上,轻拍他的后背,任由他将心中的那份苦闷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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