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众人喊:“世子夫人来了”,他才停下。
几个护卫提着水桶正在一旁站着。
马嬷嬷上前:“夫人,万幸,万幸火势不大。只是厨房墙壁烧黑了些许,米面肉损失了一些。”
确实损失了些许米面,空气中散发的爆米花香气人人能闻见。
小丫头听说世子夫人来了,抬头看了看,下一秒就跪地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奴婢不是成心的。今晚本来不是奴婢当值,是邹大娘当值。”
曹鱼一听,又踹了一脚。
“混账玩意,你还敢胡乱攀扯?你自己做的事,还敢诬赖别人?”
柳拂月厉眼扫向他:“曹鱼闭嘴!你才放肆,她犯再大的错也轮不到你来踹!” 转而又看向那小丫头:“你继续说。”
小丫头得了鼓励,语速飞快的说她本来是打扫丫头,是厨房云大娘看她勤快,把她调了过来。
可邹大娘欺负人,天天安排她值夜,她已经连续值夜十日了,白天得不到安寝,晚上还要值夜,实在太困,没看住火星子,这才着了火。
还说邹大娘之所以欺负人,是因为邹大娘本来想安排自己的侄女进府当差,被她抢了先。
最后,她又说:“奴婢检举曹管事和邹大娘有一腿,昨天晚上,他俩在大厨房的小隔间里就拉扯起来了。”
“你还敢攀扯?我打不死你!让你胡说!”曹鱼又要动脚。
柳拂月:“给我拉住他!”
护卫上前制止了曹鱼。
随后柳拂月说:“去看看邹大娘在哪,把厨房所有人给我叫过来。”
一刻钟后,厨房众人都在了,那邹大娘眼刀子直往小丫头身上戳。
她先是询问众人小丫头连续值夜是否属实。
厨房的云大娘最先站出来指证,小丫头确实接连值夜。孩子虽然是她调进厨房的,可她也不好为了这么个小丫头得罪邹大娘,邹大娘身后站着的是厨房曹管事。
接着又是厨房内的洗菜婆子出来指正。
一个接一个。
柳拂月听的怒气横生:“一个小小的厨房,竟然还分了诸多派系。曹鱼,还记得我几日前怎么说的吧?我不管你和邹氏有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但是厨房归你管,你在期间内管出了问题,如此府内就留不得你了。”
曹鱼就急了。
急从心来,也顾不得其他,竟然说:“老奴夫妻原是二夫人的陪房,世子夫人无权处置我们。”
“是么?” 柳拂月反问:“既如此,把曹鱼和他媳妇儿、孩子一起捆起来送到二夫人院子里,让二夫人自己处置。总之,国公府不会再留用你。”
她话落音,旁边的护卫们就上前捆人了。
柳拂月又看向邹大娘:“我不管你是有脸的还是没脸的,府内容不得欺负人的二主子!把她也给我捆起来!明日一早,打一顿,赶出去府去。打的时候,把府内下人都叫过去观看。”
邹大娘刷的下面色惨白。
她想为自己说几句话,可很快嘴巴就被田邱氏堵上了。
最后看向那个小丫头:“该不该的,今晚都是你值夜,你犯了错,不罚不足以警示众人,打两板子,赶去洗衣房。厨房新管事,我再安排,今晚先这样。其余人把厨房打扫干净。”
处理完厨房的事,已经过子时。
回到听雪院,她的怒气也没缓和多少。
因为马嬷嬷,又和她禀报了后门以及祠堂的事。
尤其听说楚易居然在祠堂乱搞,就又气又恶心,那可是祠堂啊!!
接着又命人去捆后门值夜的人。
同样的,二夫人半夜被人喊醒,看到院里扔的几个人,再细问原因,气到眼睛发黑。
~~
翌日,外面下起了小雨,打的桂花直落。
天气渐寒。
上午柳拂月就询问胡买办,入冬炭火有没有开始准备?若是没有,现在就开始准备,多备些,冬季炭火宁可多不能少。
想到昨晚的事,特意强调几件事:
“一、自今日起,下人出府以及回来之时的包袱需要接受门房检查,男子有男子查,女子有女子查。我自是相信府内的人,只是担心你们不小心被外人坑骗了。二、府内不允许任何人赌博、哪怕在自己房里也不行。
三、不允许当值之时喝花酒,哪怕是逢年过节、冬季的晚上也不可,冬日冷,我会命人多为你们增加炭火,但不允许喝酒暖身。四、不准在府内议论别的府中事。任何人出了府,不允许在外面提及府内半个字。违反的,轻则打一顿赶出府,重的送去府衙。”
众人面面相觑。
田总管就问了,有些人出府是替主子办事,主子的东西怎么查?
柳拂月:“替主子办事的,拿主子的牌子,没牌子照样查,此事我会通知府内主子们。其余的你和邱总管通知各处。”
“好。”
她确实担心,有些人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出去或者进来,来个嫁祸什么的。
从天鹅湖畔离开,她带着人,亲自走了一趟内院各主子的院子,往后府内的主子们的牌子用起来,谴人去办事的命人带上。
到周氏那里,周氏没见她,可能是因为曹鱼的事生气。
柳拂月一早起来就听说,曹鱼一家四口被周氏送走了。
倒是被小周氏、楚晴嘲讽一顿,小周氏得知了昨晚的事,嘲她没管好家。
楚晴么,精神才好一些,讽刺她拿着鸡毛当令箭,管个家管的鸡飞狗跳。
柳拂月提醒她一句:“二叔母和我说,妹妹年纪也不小了。”
都可以相看人家了。
你整日挑我刺,还真不担心我在你婚事上坑你一把?
你那姨娘,可没办法出府去帮你相看亲事。
楚晴听懂了,倏然瞪着她:“你,你,你!”
“妹妹好生休养,等妹妹养好身子,我替妹妹重新请个教习嬷嬷回来。整日你啊你,连个人都不会称呼,出了门,没的丢了国公府的人。”
楚晴顿时气呼呼的,柳拂月一走,就摔了盘盏。
且一个劲的和丫鬟说,柳拂月要害她。
回到听雪院,素秋问她真的要给大小姐重新请嬷嬷?
“自然要请,不管怎样,她姓楚。楚家的小姐不能丢人丢到外面去。所以这嬷嬷不单要请,还要请个厉害的。”
厉害的才能教规矩的同时,让那丫头吃尽苦头,又有苦说不出。
那丫头一看就是少教养,这和长房没有当家的人,她姨娘懂的也有限而不无关系。
二房、三房的谁管她?
三房的小姐,人家就文文静静,知书达理。
素秋笑回:“那奴婢推荐水亭街的成嬷嬷,又厉害又有品级,宫里的教习嬷嬷。”
柳拂月笑了:“你倒是会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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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夏嬷嬷回来了。
带回孙表兄他们的拜帖。
柳拂月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况。
孙氏让夏嬷嬷转告她,下个月初六,她去给二房的柳思棋添妆。
柳拂月一听,就决定也那日去添妆。
晚间,楚晏从外面回来了,柳拂月将几人的拜帖拿给他。
顺带问了一句:“两位母亲的嫁妆单子可还在?”
“你问那个做什么?”
“账册的事情处理完,我打算带人盘点府库。我听闻,母亲的嫁妆有些冲入公库了?我清查的时候,顺便查查还剩哪些。”
楚晏闻言,喊来清风,让他去把东西取来。
清风带着两份册子归来。
她大致翻了翻,东西真就挺多。
收起单子,想到那个在外的庶子,问了一句:“辰哥儿,世子打算怎么办?何时接回来?”
楚晏拿着一串佛珠盘啊盘,足足过去半刻钟才说:“再等等。”
“接个孩子回家,为何还要再等等?”
真不能怪她不解,府内院子、人手全是现成的,而且就在京城,马车过去一拉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