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月看了他一眼,继续看家里库房手册,总觉得还差了点意思。
“你那有没有不错的物件?珠宝首饰、瓷器这些都挺寻常。”
主要是这些嫁妆里都有了。
“我新得了一对底部镂空雕梅花的三足犀角杯,雕工精致。”
“你是打算自己收藏,还是送人?”柳拂月又言:“若都不是,就给我拿来当添妆。”
“待会儿命人拿给你。”
“别待会儿,这会儿就拿。”柳拂月吩咐完,又和素荷说:“再把我年前让人穿的珍珠项链拿出来一串凑四样就够了。”
素荷将东西取了来。楚晏也出去拿东西了。
听丫头们来报,明氏叫春妮来打听添妆,柳拂月让春妮进来,和她说:“回去和你们奶奶说,大小姐这两年掌家让我省了不少心,也替府上省了些银子。所以我们添的现银多。都是自家姊妹,也不必一个看一个,想添什么,添多少都行。”
她说这话主要是不想给明氏添妆的压力。
春妮却追着问:“夫人说的在理,可您好歹给透个底,好叫我家奶奶心里有个数。”
“你这丫头,也罢。”
柳拂月就照实说了,春妮听完想打自己的嘴巴,还不如不问!
“奴婢这就回去回禀三奶奶。”
“告诉你们奶奶,我明日送。”
春妮回来,明氏听完直接就手抚额头,确实不如不问。
思虑再三:“我们没他们富裕,也没朝廷俸禄,最多能给一百两,再把那套十二件的赤金首饰拿出来。”
幸而小姑子不多,否则添妆都添不起。
她们如今就每月领点府上月例,那点银子就够自己花用。
楚暄手上那点东西在她这,可也不多。本来孟姨娘还会补贴他,可是自从她拒绝了那个杏儿后,再也没补贴过。
稍顿补上两句:“我们这位世子夫人,真真儿是面面俱到。连送东西时间都提醒我们一句。既然她明日送,我们就今日送。我们先送,即便少一点也不至于面子上过不去。”
“是。”
随后主仆俩就过去了。
小周氏也在,她给了两匹布一对金簪子,看到明氏给那么多,勾了勾唇。不是她亲小姑子,她才不会给这么多。
听雪院。
楚晏将犀角杯拿了回来。
柳拂月命人放进小匣子中。
又派人去往宫里递拜帖。
楚晏见她要进宫,问了一句,听说她要给屏风,挑了下眉:“你要把那个给她?”
“是啊,我如今的日子很美好,希望这份美好能传递下去。”
那丫头素日里待孩子们大气,送这个她很真心。
“我还以为你会留给孩子们。”
“私库里还有,我的孩子们不会缺这些。”
帝后赏出来的东西,都不能卖。要说使用的话,有的能用,有的不能用。比如吃食、药材、布匹等等,这些都是能用的,若不用时间久了,坏了,药性没了,花色老旧了,那也是白白浪费。宫里不提倡这种事。
像屏风这种东西,是不用的,因为容易刮蹭,都是珍藏。
虽不能用,可图的就是一个尊贵和寓意。
况且,她五十步走做了,也不差这五十一步了。
柳拂月看他一眼:“你今日是不是心情欠佳?”
“是有点。”
听他这么说,柳拂月就让丫头们先下去,问问他什么情况?
楚晏和她聊起最近战事。
想到宁王为一己之私要杀他,他居然不能亲手为自己报仇,就有点郁闷。
除此,他还觉得宁王不对劲。
“宁王不过四十出头,头发就全白了,我怀疑他病了。”
想到宁王逃离两粤时说的话,又言:“他当时和大舅父说了这样一句话,宁王府的人你们慢慢杀,本王儿女的多的是。我还怀疑他在其他地方还私藏着孩子。”
“有没有可能,他是在防止自己谋反失败,牵连儿子,先一步和他们撇清关系?”
楚晏仔细想想:“有这种可能。但我还是怀疑他私藏了孩子。他当时和大舅父说了很多很多,还有一句是这大邺的天下一定是宁王府的。”
如果已经生病,又不确定能谋反成功的情况下,怎么能说出这话呢?这话不像是张狂之言。即便没病,那么他知道皇上已经绝育,完全可以再等一等,等不到的情况下再反也不迟。
可他却突然光明正大的反了。而且他隐身那么多年,都没让人发现,足见行事谨慎。可面对大舅父的时候,话那么多,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不管从哪看,他都不正常。
“那就查!别犹豫!”
楚晏点点头。
前往去查探那些长史的人已经回来了,每一人死的都不正常,有的是被人勒死的,有的是中毒身亡。仵作验骨,已经验出来有两名长史生前吃过银珠粉。
但已经不需要用他们来给宁王定罪了,倒是来日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提起宁王,柳拂月想起柳丝棋夫妻:“我二堂姐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他们运气说好也不好,还没到建安境内呢,宁王就反了。如今正住在沿途驿站待命,若平叛结束的快,他正好过去整顿。若平叛的慢,就安排他去其他地方,再等一两个月。”
“那我回头给二伯母和许家递个话,让他们安心。”
“嗯。”
两人说一会儿话,一起用了午饭,就各自去忙了。
晚上柳拂月得到宫里的回音,次日一早去拜见皇后。
皇后听闻她把自己赏赐的东西当做婚事的吉祥物品来传递,很是高兴,自然应允。
从宫里出来,她就命人抬着东西去楚晴那了。
楚晴听说她要把自己大婚的屏风送她,抱着柳拂月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二嫂~~”
柳拂月:“……”她玩笑道:“大妹妹,你哭早了,还没到正日子呢。”
楚晴一听又笑:“二嫂,你真是。”她站直了,帕子擦着眼睛:“你送我这个,我感动的不行,实在忍不住。二嫂,谢谢你。”
“行了,快擦擦眼睛,要做新娘子的人哭什么?该高兴才是。”柳拂月又将银票给她:
“这些银票也是我和你二哥给的,另外两样是添头。这几样都会添在嫁妆单上,但是银票不能放在嫁妆里一起抬去,你让丫头另外替你收着。”
“我记住了。”
柳拂月拉着她坐下,想想又多说几句:
“大妹妹,后日我要待客,会很忙。有些话论理应是母亲告诉你,但是我们这一房特殊,就我这个做长嫂的提前嘱咐你几句。素日里成嬷嬷和你说了不少规矩,那些我就不多言。
我和你说几句别的,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手上要有银子,永宁侯府不缺吃穿,轻易不要将银子拿出来,不要去变卖手上的庄子和店铺,若男人不牢靠,那些才是你和儿女一生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