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汐月听着颜瑾的话,身子一僵,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股火气,转身看着颜瑾,一本正经地道:
“当然,学海无涯,人生在世,还是要多看看书的好。”
“哦.....受教。”颜瑾看着榻边的柳汐月,心想,这姑娘,胡扯起来还怪像样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柳汐月站在榻边没有挪动脚步,她环抱起双臂,皱起眉头看向已经坐到美人榻上的颜瑾。
“说说吧!颜世子今天来,所为何事?”
颜瑾听着对面姑娘见外疏离的话,压下心中的那丝失落,他瞥了眼矮几之上的药碗,笑着对柳汐月道:
“自然......是来喝药的。”
“喝药,喝什么药?”柳汐月心想,这颜瑾脑子抽风了吧!
“月儿忘了,我也泡过那寒潭了吗?若是日后落下病根,身体孱弱,连媳妇都抱不动,可如何是好?”
颜瑾看着柳汐月睁大的眼眸,继续道:“那五皇子也是小气的很,你说,他多给我一份药又怎么了?”
颜瑾摇摇头,似是对这般小气之人,很是无奈,他叹气道:“所以,我只好上月儿这蹭一碗药了,月儿,不会不给吧!”
他说完便直直的看向柳汐月,那眼神好似在说,你不会真的不给吧!
柳汐月没想到颜瑾跑过来,竟然是为了喝药,她还以为他是来让自己负责的呢!
她心下一松,好声好气的问:“自然不会,只是,颜世子为何不让大夫给你配药,岂不是更方便。”
“毕竟这药,需要早晚一次,一天两顿,颜世子难道要每天早晚都上我这来喝药吗?”
颜瑾斜斜地倚靠在美人榻上,看着柳汐月不慌不忙的道:
“府里的府医,根本配不出来这种专门针对寒潭的药,就算配出来了,也定没有姬神医的药效好。”
“我倒是也可以请宫里的太医给我配,但是这样的话,恐怕别人就要知晓我和月儿都泡过那寒池了,我是无所谓,月儿要是也无所......?”
“不用。”柳汐月连忙出口打断颜瑾的话,继续道:“我明日就找人,照着我这药方,抓几幅一模一样的给你送去。”
柳汐月觉得,这问题好解决啊!
“那也会走漏风声的,毕竟我今日白天还好好的,明日府里就开始煎药,岂不是让人怀疑,毕竟,府里那么多下人,所以为了月儿,还是保险起见的好,我多跑跑没什么的。”
柳汐月听着颜瑾的话,心想,柱国公府下人很多吗?不是连个带路的人都难碰到吗?
“但她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可她不想她早晚过来。”她继续说道:
“那你晚上过来可以趁着夜幕,不被发现,可是早上,这院子里面人还是挺多的,要是给他们看见,岂不是同样损我清誉。”
颜瑾回道:“月儿放心,我只喝晚上一顿就行,我是男子,身体好,喝一半的药量,想必也是可以的。”
柳汐月看着斜斜靠在美人榻上的颜瑾,随意慵懒,样子有点讨厌,可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来教教她该怎么办?
哎!柳汐月心下一叹,想着,好好的一个金贵世子,怎么就想不开,去练着一身武艺呢?
不然,她一定在这人第一次进来之时,就给他扔出去了,哪容得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翻自己的窗户,真是气人。
她绕过屏风,推开屋门,正准备往小厨房而去,结果就见彩蝶带着两三个丫鬟,提着几桶热水走了过来。
她刚跨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对着彩蝶问道:“前面端过来的那药还有剩下的吗?有的话再去端一碗过来。”
彩蝶闻言有些不解,好奇的问道:“应该还能再倒出来一点,只是小姐,这药要喝两碗吗?”
“是的,晚上喝两碗,早上一碗就可以,这样好的快,快去端吧!。”
柳汐月心想,别早上也给自己送两碗,这种药,肯定苦的要死,她真是多一口都不想喝。
柳汐月见彩蝶走后,对着门口的三个丫鬟道:“你们下去吧!这水我自己提进去。”三个丫鬟虽心中有些讶异,但还是将手上的木桶放了下来,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柳汐月见人走后,才将半掩的雕花木门打开了些,将门口的三桶洗澡水,亲自提到屋子的西后侧,放在浴桶旁后,又再次回到门口。
她得在门口等着彩蝶的药,可不能让那丫头直接往屋子里冲。
片刻后,彩蝶便端着一碗汤药过来,她见自家小姐竟还站在门口,不解地上前问道:“小姐,你站在门口干嘛!是等奴婢吗?”
柳汐月伸手接过彩蝶手里的药碗,抬了抬头:“我就是看着今晚的月亮挺好看的,就赏了会月,你下去休息吧!这药碗,明早再来过来端走吧!
柳汐月说完,不等彩蝶回话,就一把关上了那扇雕花木门。
门口的彩蝶,仰着的一张疑惑的圆脸,心道,今晚的月亮好看吗?她怎么不觉得。
明明都被云雾挡住了,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难不成.....小姐赏的就是这种朦胧美?
柳汐月看着手里的大半碗药,感觉这碗药的颜色好像更深些呢!看来彩蝶是将药罐底下的药渣渣,都滤干了吧!
柳汐月唇角一勾,想着这碗浓缩的汤药,味道肯定苦死,不知他怕不怕苦呢!
柳汐月端着药碗往里走去,结果,美人榻上空无一人。
她一时有些疑惑,心想,人呢?难不成走了吗?
随即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他这药还没喝呢!
她想着,可能是担心自己的丫鬟进来看到他,所以翻到窗户外面躲起来了吧!
她几步来到美人榻前,准备将手里的药碗放下,去打开旁边的窗户看一看。
结果,却见矮几之上,自己那碗搁在这里放凉汤药,此时却只剩一只空碗,一滴药汁也无。
她整个人愣住了,看着自己手里还未放下的药碗,瞬间欲哭无泪。
突然,屋内一道低润好听的声音响起。
“怎么?月儿是怕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