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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钟山行
    正在大叔思索的时候,沈渊明忽然感叹道,“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秉烛之明。秉烛之明,孰与昧行乎?”

    大叔听罢,忽然一笑,“你倒是会引用,可这影射的……实在是太直了。”

    “是啊,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什么时候下定决心学也不晚,连学这种最重要的事都是如此,那其他的呢...”

    说着,他又摇摇头,“可惜喽~”

    沈渊明听罢,想拍拍大叔的肩,大叔的身体却忽然偏移了几分,沈渊明左眼微睁,但手掌还是落在了他的肩上,轻拍几下,“脏而不乱,无碍。”

    大叔眼睛兀然睁大,良久又感叹道,“果真像啊……这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沈渊明笑了笑,没有多说话,大叔又继续说道,“天涯若比邻,以表敬意,我回家洗漱一番,君……不如跟我一同回家?”

    沈渊明又笑一声,调侃道,“带我回家?也不怕引狼入室把你家抢了?”

    “现在的唐剑可不是七八年前的唐剑,民心也算是稍显淳朴。”,他也笑了笑,继而道,“而且,即便被抢了,我也甘心,至少我也曾随心所欲。”

    沈渊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其实你也是很有决心的。”

    邋遢大叔苦涩一笑,领头走在前方,给沈渊明带路,一路上倒也是坦然交代了他跟她的爱情故事。

    曾经的大叔也是有重度洁癖的人,只是可惜丢了她之后,再也没人见过干净清爽的他了。

    沈渊明虽然感觉可惜,但并没有出言劝诫,生活是属于自己的,怎么过也是自己的。

    他们虽是偶然相逢的陌路人,但他知道,这大叔这样邋遢就一定有其自己的原因,其若是不愿改,他说再多都没有用。

    还是那句话,吃一堑,长一智,凡事不如自己吃个亏,才能长长记性。

    他想,这大叔也该吃到亏了...

    一个小时后,大叔焕然一新,干净清爽英俊的他擦了擦自己的手,伸在沈渊明身前,“鄙人钟山行。”

    “在下沈渊明。”

    沈渊明的握手让大叔笑容不断,“早知道便不那么邋遢了,给你留下了一个那么不好的印象。”

    沈渊明笑了笑,“若不是邋遢外表和干净手镯成了个对比,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向你。”

    大叔笑了笑,“也算是吃一堑得一福吧。”,他摸着手镯,眼神迷离,“这手镯也算是老古董了,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所以自然要照顾好。”

    沈渊明微微一笑,“听说念旧的人一生可不好过。”

    大叔却是摇头,“怀旧,才是我是人的证明啊!”

    “我还在混乱的人世,只要怀着曾经的美好便能继续向阴暗的前方前进。”

    “当然,怀着曾经的失望,也能在满是征途的未来划上缤纷多彩的一笔,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单调。”

    “至于未来的我怎么想,我不必在乎他是幼稚还是高瞻远瞩,我只在乎现在……我真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沈渊明赞叹道,“通透!”,继而又笑道,“所以,不管是遗憾还是失望,或是快乐以及喜欢,你都接受,那敢去追回她了吗?”

    钟山行一顿,他盯着沈渊明看了好久,良久,才叹了口气,“怪不得觉得有点奇怪,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接着,他沉默一时,良久又无奈的叹口气,便让沈渊明自个逛逛,自顾自,行云流水地写起了毛笔字。

    沈渊明倒是没去看他写的什么,目光反而被墙上的几幅字吸引住了,还不由自主地呢喃出声,“相思诀别胜友意,古从今来忘三山”。

    钟山行自顾自地解释道,“(致使我们)相思和诀别的,都是胜友的话语,(而你啊)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早已将我们一起跨过的几座大山忘记了。”

    沈渊明补充一声,“是贫穷,思想和阶级的大山罢?”

    “是啊...”,钟山行手一顿,眼眸深邃,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又情不自禁地念出了一句话——

    “君从胜友意,不念旧时情”,这句话正是沈渊明现在看的。

    “这胜友帮了我太多回,之前每次他给我的指导都是正确的,于是让我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话,让我与她……接受……别离相思之苦...”

    沈渊明没有安慰,只是默不作声地看向下一幅字,“天若有情天亦老,地若无恼地常松”。

    沈渊明忽然有感,“这句诗,应该有很多故事罢?”

    钟山行看过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痴痴地笑,怎么也压不住,“这个呢……嘿嘿...”

    “我们曾因为结尾,到底押不押韵而争吵。”

    “我们两人都不是大才,但好歹也有点东西,二人又是半斤八两。”

    “我说押韵一点也好。”

    “她说,本就应该舍弃押韵,就应该顺着天亦老的通俗而写下去,说我这写的不错,不必再强押了。”

    “我是有点犟的,还是想要换个字。”

    “于此,便开始整夜整夜的辩论。”

    “但是辩论的时候,我忽然不想辩论了,直接亲了她的嘴。”

    “我还记得她羞涩的一笑和立即板正脸色继续说着她的理解的样子。”

    “但我当时没有答话,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绝美的容颜。”

    “她一看我这样子,便知道我的心已经不在辩论上了,于是又问道,到底还押不押韵。”

    “我心都在想要辩论成功的她那里,于是说道,之前教员的下联也没有押韵,那我这也便算了,有时候,不去强求反而会造就佳话。”

    沈渊明笑了声,“你的心果然不在这里,挺会一语双关的。”

    钟山行大笑一声,“虽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但至少我也算找了个好借口。”

    “回忆起来还会笑,为何不去找她?”,沈渊明没有接话,又问了一遍。

    钟山行脸色一僵,默不作声地继续写起毛笔字,并呢喃道,“你继续看,我写字要专心...”

    但他那乱瞥的目光,沈渊明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没有拆穿大叔的心思,反而继续看下去——“人间幸事心常在,空虚一天是一天”。

    钟山行得意笑道,但语气还是异常平淡,“人间最大的幸事就是心还在了,所以我心空虚一天就是坚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