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业是什么？

    灵予也不太清楚，那些罪业杀业什么的倒是好说，无外乎就是亵渎生命、杀人如麻而已。但什么叫做善业呢？如果要跟上面提到的对立的话，那就是尊重生命，济世救人。但说实话，杀人容易，救人难，毕竟活着的东西都可以杀，但死去的人却没法救，只有半死不活的人才能称得上救，天下又有多少可以救的人呢？

    就比如说这青苍城，虽然人也不少，但这几年都是风调雨顺，百姓和睦，没有什么大灾大祸，连凶案都出不了几件，又怎么去积攒善业呢？

    如果我在凡人聚居的坊市里偷偷摸摸地放一把火，然后再带着家仆们去救人，这算不算善业呢？如果不算的话，那我让别人去放一把火呢，或者是只是增大着火的可能性，那又是怎么算的呢？如果这也不行的话，那那些没有拼尽全力去保护其他人的人是不是也要算上一份罪业呢？

    唔，没想到这天底下居然还有本天才想不明白的事情？

    灵予越来越糊涂了，这业果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杀恶人和救恶人哪个是善，哪个又是恶呢？

    年仅七岁的她还没有明确的善恶是非观，或者说她天生就是个坏种，要不然也不会走上毁灭世界的道路。

    系统，你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吗？

    灵予想不明白了，便想要去问问别人。她对开口问问题这件事有些害羞，就先去问问只有自己知道的系统，她觉得系统懂的东西还挺多的，虽然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这个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就是了。当然，天才也不是全知的，所以不耻下问这种事自然也是会有的。

    【善恶由人心。但业果却是由天道决定的，天道认为是好的便是善业，天道认为是坏的便是恶业。不过除了业果之外，信仰之力也是可以抵御雷罚的。信仰之力是由观测你行为的智慧生命提供的，只由他们的主观感受判断】

    信仰之力？

    灵予张开了嘴巴，整个人呆愣住了，被路过的母亲看见了，还以为她又要像三岁时拉臭臭了呢。不过灵予也这么大了，还接触到了修行，应该不会再复刻当年的糗事了，应该只是顿悟了吧。年轻就是好啊，随随便便就能顿悟了。

    【只要让其他智慧生命发自内心地信奉你，就可以获得信仰之力】

    系统的话似乎比之前多了不少，比三个月前更有人性了一些。灵予不知道为什么，但终究是一件好事，让她能够更方便地不耻下问，毕竟她是个容易害羞的孩子。而且那些拿奇奇怪怪的问题去问她的父母的话，先不提他们知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跟七岁的灵予和盘托出。

    唔，那这么说的话，信仰之力是不是比善业更好获得一些呢？不过被人信仰什么的，只有强者才能做到吧，现在的自己，真的会有人真心信奉吗？

    灵予有些自我怀疑，毕竟在这个修士遍地走的世界，信一个年仅七岁的凡人小女孩，图什么？图被雷劈得多吗？

    不过本天才是谁啊，等以后肯定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来信奉我这个天才之神的！嘎哈哈哈哈……

    灵予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毕竟身为天才的她只要想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做不到的，现在只是遇到一点小风浪而已。信仰之力先不说，善业她还是有办法能够获得的，虽然只有一点。

    “予儿，你说你要去施粥？”

    母亲有些惊讶，虽说李家作为青苍城的支柱世家之一，每逢灾年都会给周围来逃难的难民施粥，但现在周围风调雨顺、无灾无难的，施什么粥啊，这不是在咒要出现灾祸吗？

    “嗯，我看到城里面还有些乞丐……”

    灵予回答道。但母亲听了这话却是皱起了眉头，那些乞丐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那哪是乞丐啊，都是群骗子懒汉啊。

    这青苍城虽然谈不上什么家家富足，但有手有脚的去干活混碗饭吃是没问题的，没手没脚的也能到领份补给吃喝无忧，哪里能沦落到沿街行乞啊。也就是那些乞丐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违法乱纪之事吧，青苍城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了。

    “那些乞丐不提也罢。若你真想去施粥，便让你王叔带你去取些灵米灵面，给城里的散修施去，那些人天天吃辟谷丹，估计也快吃吐了。”

    修士修行之后就只能吃灵米灵面之类的有灵力的食物了，要不就是辟谷丹，吃普通的食物的话就会让浊气淤积在静脉中，对修行不利。灵食虽然有助于修行，但实在是太贵。辟谷丹还好，一颗顶一个月，但还是贵。有些实在穷的不行的散修就开始买小作坊的三无辟谷丹，那样又会积累丹毒，总之就是一群苦哈哈。

    让灵予去给他们施粥，也算是结一个善缘，这青苍城虽小，但也总有自己关照不到的地方。万一灵予出什么事了，那些散修说不定也会因这一善缘而出手相助。

    灵予点了点头，虽然跟她一开始预想的不太一样，但她还是答应了，反正怎么也没差了。

    “听说了吗，李家要施粥三天。”

    “啊？李家倒是心善，只是现在也不是什么灾年，也没有什么难民，为什么要施粥呢？”

    “不是，不是，李家要施灵米灵面给我们这些散修吃。李家大小姐不是前不久病好了吗，所以李家就让大小姐亲自施粥三天，以此报答天地恩德。”

    “啊？有这等好事，那辟谷丹吃得我都快要吐了，还积累了一点丹毒，再过几天我说不定就要破戒去大吃一顿凡食了。真是多亏了李小姐啊！”

    “别感慨了，快去吧，虽然李家说是不限量，但去晚了可能就被别人吃没了。”

    消息一公布，便见青苍城中遁光无数，尽数汇聚在李府门前，那不算太大的施粥摊前，就连远在百里之外的野生散修也都踏着千奇百怪的法器紧赶慢赶地飞了过来。

    只是落于摊前，他们却察觉到了一丝邪气散布空中，好似屠戮过一城之人的大邪修恰好坐在那施粥摊的后面，为他们准备着不可名状的食物，在他们吃下后再将他们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作为报酬掠夺了去。

    有些散修停在半空中不敢落下，有些修士则是紧张地用神识感知着周围是否有邪修存在，更有甚者，已经拔出兵刃，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

    “呜啊！”

    灵予还在搅拌着那一桶还在熬煮着的白粥，却被这群如兽潮般飞奔而来的散修们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后退两步，幸亏有王叔在旁边维持，筑基期的气势一压，那些练气散修也都收敛了起来，那些拔出兵刃的散修更是被针对，心神一震，险些跪在地上。

    只是有个练气四层的散修飞在空中，被这气势一压，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灵力运转，身子一晃，陡然从空中坠下，正正好好地把屁股落在那正在煮着的灵粥桶中。这用来熬粥的火不比凡火，乃是取了灵予母亲所炼化的地阶异火的一丝真意炼成的李府专用灶火，小小练气修士被这火一烫，竟直接昏死了过去，若不是王叔及时将其拽出，恐怕这桶粥便要成生滚人肉粥了。

    人虽然是救了下来，但却让那些散修更加惶恐，看着那粥仿佛就像是什么邪祟，也顾不上灵食的诱惑，纷纷退后一步，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那个倒霉蛋，然后纷纷警惕地看像手握大勺正散发着邪气的灵予。

    “这桶粥就算是送给这位孙修士了，大家不用在意。本次大小姐为报上苍之德，特为全城散修施粥三天，灵米灵面不限量供应，大家可在此处自行取用，莫要带走。”

    王叔见气氛不太对劲，连忙走上前去，吩咐手下把早已做好的各式粥品面点摆了出来，宣布这次施粥正式开始。

    “多谢大小姐恩情，大小姐真的是个好人！”

    有个有眼色但没什么口才的修士见状，也不管心中那些微的憎意，直接对着灵予拱手称谢，上前取走了自己的那一份灵食，跑到不远处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吃相就好像手中的馒头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其他修士见有了领头羊，也都不管不顾地对着灵予道了声谢，猛上前，夺了自己要吃的一份，便跑到一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还没等吃完，就嘴里鼓鼓囊囊地来取下一份，全然不像是什么不染凡尘的修仙人，更像是在猪圈里抢食。

    【恭喜宿主善业+1，获得称号：你是个好人】

    【你是个好人：你不知道多少人对你说了这句话，但你却从来没有因此开心过。人族对你好感度+5】

    好耶！

    虽然过程跟自己设想的不太一样，但被称为好人的灵予依旧是高兴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翘。只是她情绪一波动，却吓得下面正在吃饭的散修们一个哆嗦，抬头看了一眼，便赶忙低下头去干饭。

    那笑容太吓人了吧，要不是知道大小姐今年才只有七岁，还没有修炼，他们都以为她想把他们喂肥了好下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