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做梦？
灵予伸手捏了捏玉秀脸，让玉秀的脸色更黑了。
“玉秀？”
灵予见触感真实，便有些心虚地问道。
“小仙师，你可以为我讲一讲仙界的事吗？”
玉秀被灵予这样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就不在意灵予之前那些冒犯的举动了，毕竟这个小仙师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
玉秀又想起灵予昨夜的行为，仔细考虑一下，她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不是灵予是什么邪魔，而是因为这些仙人的常识可能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这些没见过仙人的凡人往往会在志怪小说中把种种美好品德都加在仙人身上，但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玉秀也想听修仙界的事了吗？虽然玉秀没有仙缘，修不了仙，但修仙界的故事可是比凡间有趣的多哦。”
灵予听玉秀这么一问，兴致一下子就来了，虽然她也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修仙者，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但她看得书多啊，那些有名的仙尊都会有人来专门给他们立传，虽然大部分都夸大了不少，但也有一小部分很写实，那就是那些被劫雷劈死又没有留下传承的仙尊的传记。
毕竟这些人一是不会再活过来找写书人的事了，二是也没有后人来打点这些写书人，自然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写了。
“让我想想讲哪一本好呢？嗯……要不就给你讲讲一位仙王的故事吧。”
灵予仔细思考，突然想到了一个让她记忆犹新的人。
“这位仙王生活在十万年前，据说姓唐，名字已经不可考了。他的一生比起其他仙尊来说，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唯一能够拿出来说的便是那段震惊世人的人妖恋情了。”
“那仙王本来仙途坦荡，已经是半步地仙，却不知为何竟然爱上了一只兔妖。在十万年前，人族跟妖族的势力旗鼓相当，关系甚是恶劣，而人与妖的恋情自然是被两族坚决禁止。”
“这件事被暴露出来后，那仙王和那兔妖自然是被人妖两族通缉。仙王还好，他实力高强，除了地仙外也没人敢真动他，于是只好趁着仙王身陷秘境的时候，将兔妖给杀了。”
“这兔妖死的时候竟然还是有孕在身，肚子里还有一只半妖。这只半妖的出现让两族勃然大怒，将它的尸体肢解后分给每一个大势力，以为警示。”
“仙王从秘境中出来后，见到爱妻的尸体后悲痛欲绝，又听说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惨遭肢解，直接化为疯魔，想要为妻子报仇，却被一直看不惯此事的自家地仙给镇压了。”
“那仙王被镇压千年，才恢复神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秘法，竟然能够复活死人。于是他就找到自己妻子的尸体，散尽修为，想要让他的爱人复活。”
“他确实成功了，将一身修为散尽，竟然真能让死者复生。”
“玉秀，你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灵予说到此处突然停顿了一下，看向玉秀，想让她猜一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故事最精彩的地方就是接下来的内容了。
“情至深处，竟能死而复生。那仙王虽然散尽修为，却最终还是与爱人重逢，希望能有一个好结局吧。”
玉秀听到这个故事，即便她未曾动过春心，却也有些动容，为了爱情敢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虽然有些天真，却也是人间难得。
“哈哈哈哈，那结局可并不是这样。”
“仙王散尽修为，变成了凡人，而那兔妖刚刚复活也没有任何实力。他们两个想要找地方躲一躲，躲上千年，把修为重新修回来再出世，找那些人复仇。”
“结果他们刚一动身，就被一个路过的散修打劫了，那仙王还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仙王，与散修冲突起来，竟被一掌打死。而那兔妖貌美，也被散修打上奴纹，直到那散修发现这两个人居然是人族的通缉犯，而且赏金还不低，就带着那兔妖和仙王尸体一起去领赏。”
“结果他刚到地方，还没领到赏钱，就让仙王族人发现了，也被一掌打死。而那兔妖更是被仙王族人剥了皮，又受足了百年折磨，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兔皮被送回妖族，尸块则跟她的孩子一起被仙览馆收藏，给往后的人族展览。”
灵予讲完了故事，咽了口唾沫，又装作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这故事的教育意义。
“这件事告诉我们，在修仙界实力就是一切，如果这只兔妖也跟仙王一样修为，那又怎会有人敢阻挠他们呢，如果仙王不散尽修为，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呢。所以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这故事的结尾让玉秀目瞪口呆，虽然她也不觉得会是什么大团圆的结局，但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残酷。修仙界竟然是如此残酷的地方，弱肉强食至极，竟比这乱世也好不到哪去！
灵予生活在那种地方，也难怪她会那样做了。
那种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的环境，好人是活不下去的，甚至可以说，你但凡有一点善心，有一丝的慈悲，那都有可能成为你葬身的缘由。
“怎么样，玉秀，这个故事有意思吧。”
灵予这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讲故事，她觉得玉秀一定也会跟她一样，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毕竟它很滑稽嘛。
但玉秀的表情却很凝重，生来这世间二十余年，她的本能与她的经验都告诉她，那样的世界是不对的，但她却又不能告诉灵予她的想法。
灵予是仙人，以后也自然会回到仙界，而自己想要教导她的善良，到了仙界却只会害死她。
“嗯，这个故事很有意思。”
玉秀并不觉得这故事有意思，她认为故事里的内容太残酷了，绝对不是小孩子能听的东西。但她还是附和了灵予的话，不想要扫了灵予的兴。
只是她不知道灵予的玲珑心，在她说那句话的同时，没有发现灵予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住了。
“好吧。”
灵予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跟玉秀之间隔了一层厚障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