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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忘了变回来的常识
    弯弓引弦,天心贯通,十万里飞虹,即为绝灭的天怒,亦为解脱的甘霖。

    一国都城于此箭下毁灭殆尽,只留下与那古城等大的深渊,静默地记录着一切的存在。

    银竹将弓收齐,轻吐一口气,虽是必要之举,但屠灭一城凡人仍是让她有些负罪感。

    青洲仙凡有别,修士不可擅自干涉凡间事务,但却有例外。凡有凡间国度为穷演峰判为罪孽之地,便需有修士负责切除病灶,已除罪孽。

    而判断罪孽之地的根据,便是其中生灵多遭苦厄,且五百年之内绝无好转之相。如银竹此次出手的目标,便是由一位偶得长生邪法的独裁者所统治的国度。

    其以残暴手段肃清了国中一切反对派,阻塞民智,愚民惑民,分化阶级,奴役子民,居高位者视其百姓为牲畜,致使民间苦不堪言、饿殍遍地。

    虽然在银竹这一箭后,其国内大概会迎来一场大混乱,但至少其未来还存有希望,而不是在囚笼中永远受着折磨。

    【啧啧啧,真是干脆利落,那城中可也有不少无辜的人呢,你便如此轻描淡写地剥夺了他们的生命,更何况,在之后的大乱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呢】

    银竹从天池旁回到灵泽宫中继续处理宗内事务,识海中的声音依旧在讥讽着她,只是不痛不痒的,银竹早已习惯。

    自灵云之事后,她与灵予便是聚少离多,虽然说是要互相信任,但却少有能待在一起的时候。那声音便趁虚而入,日日夜夜挑动着银竹的神识,只待银竹稍有松懈,便要将她心智扭曲。

    苍星舰已经返航,但不幸的是,其在返航途中,被甩出了长达七日的时间,船上成员受到时空因果的业力侵害,部分牺牲,所运输的货物也有半数被界壁的虚无所吞没。

    但好在有护道者挺身相助,苍星舰上的五名核心成员并未受到致命伤,只需在北极分宗修养数月才能回归。

    银竹担心灵予,本想亲自去北极分宗探望,只是无相峰给她添了不少堵,让她脱不开身,只得让覃浅代替她去探望。

    银竹本想着让灵予先远离纷争,同时再立下些功劳,好为日后提拔打好基础,却是忽略了其中风险,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

    如今已有一旬时间过去,覃浅应是已经到了。

    银竹批改公文的速度有些放慢了,她又开始不自觉地担心起了灵予。有言是天妒英才,自家师妹如此天资卓绝,修行路上也是少不了苦难。只是她那般年幼,又是那般乖巧可怜,银竹却是不愿让她去承受那些苦厄。

    【银竹啊银竹,你心中万般情绪,却不愿再她面前表露一分。如今小家伙遇难,正是脆弱的时候,你却让另一个人去探望她,你是知道那小家伙与覃浅关系不错的,而那覃浅又见不得是什么心思,若是当真让她得逞,你怕是追悔莫及了】

    可笑,师姐妹之间本就友睦,我乐见如此,又怎会追悔莫及。灵予她自有选择,我又怎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她呢。

    【哈哈哈,急了,你急了。你平日可是全不理我的,怎么真就把小家伙当成你的私有物了?你还友睦,怎么,跟那流云峰的飞羽又不一样了?师叔侄之间,关系好些就不行了?】

    银竹自觉是冲动了,将灵力运转一周,稳住心神不再去理会。

    银竹似乎在飞羽向灵予表示好感后,自己就像是在提防些什么,是怕灵予少年慕艾,将真心托付他人,然后便舍下自己吗?可是她们之间的信任又与那些情爱不相冲突,又为何如此计较。

    那自己应是觉得灵予还过于年幼,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若是所托非人,遭人哄骗,难免要受心劫折磨,自己只是关心罢了。

    【真是会自欺欺人,我还真没想到你能这么龟……】

    “师姐,我回来了,可是想我了?”

    灵泽宫中闯入了第二个人,就像是幻觉一样,突然间便出现在了银竹的眼前。

    “师……”

    银竹本能想要唤上一声,却被理智打断了,现在的灵予应是在北极分宗静养才是,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就像是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这几天那个声音愈发猖狂了,便是扰动自己的识海造出个幻象来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银竹想到这,便不去理会。灵予不知其中因果,也是读不了银竹的心,只是能感觉到她情绪起伏,便再靠近些,扑到了她身上。

    “师姐怎么不理我呀,是不是嫌我突然回来,没跟你打招呼,觉得我不礼貌?”

    灵予如之前那样倒在银竹的怀里,如雨丝般凉凉的感觉,很是舒爽,所谓的接风洗尘,应当就是这样吧。

    银竹有些动摇,她不觉得那个声音能够突然做到如此逼真,莫非真是灵予回来了,她向来奇特,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如今突然回来,其实也并非不可能。

    正当银竹想要回应时,却直觉脖子被灵予搂住,接着便是唇上一热,让银竹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现在可是正经跟你打招呼了,你可不能再不理我了。”

    灵予跟银竹传音道,她正努力地用舌尖撬开银竹的牙关,想要更正式地完成这个见面礼节,试图让自己显得更礼貌一些,免得银竹之后再抱怨自己。

    灵予好不容易撬开银竹的贝齿,但却没有得到银竹的任何回应,只好有些生气地咬了咬银竹的嘴唇,就像是握手时握得重一些一样。

    这些许的痛感才让银竹反应过来,她想要推开灵予,却又犹豫了。一个吻对于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修士以神灵为本,肉体躯壳算不得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放浪形骸,不少修士甚至把身合当做是打招呼。

    但也有少数修士不喜如此,鲜有与人肢体接触,就例如银竹。性格如此,她的身份也意味着她必须爱惜羽毛,不可随意。

    不过灵予又和自己不一样,她可能是那种不太在乎肉身的修士,抱一抱亲一亲只当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既然自己与灵予建立了信任关系,也应当学会接受她才是,况且,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喜欢。

    银竹在心中自我辩解,试着去回应灵予的招呼,这让灵予深受鼓舞,瞬间变得更加热情了起来。

    “师姐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礼貌才不搭理我的?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跟师姐这么打招呼呢,跟别人好像也没打过招呼。诶,我之前有那么不礼貌吗?”

    灵予吻了一会儿才从银竹身上下来,突然感觉有些疑惑,不知为何,自己的常识怎么跟记忆有些对不上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