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62章 天魔转生,天魔影藏
    当然是一开始的时候。

    黄粱一梦。

    王一言心知黄粱一梦作用在天魔真传身上,被发现的概率很大,所以借着第一击的机会,他将除赵尹外的玄阴洞天整个拖入梦中,以掩饰他发动大神通造化烘炉的目的。

    果不如然,到两人战斗到最后白热化的阶段,赵尹已经顾忌不了周围的环境中细微的 变化了。

    进了造化烘炉,就是孙猴子进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再想出去就难了。

    一尊烘炉矗立洞天之中,炉身有阴阳五行流转,炉下有造化火焰灼烧,炉内有造化母水洗练,三管齐下,死死的将赵尹压制在烘炉之内。

    烘炉之内,无上无下,无左无右,唯有水火阴阳五行不知从何处去起,作用于赵尹体内体外。

    赵尹接连变幻六翼金蝉,飞空磷想要飞至边界,破开空间,都以失败告终。

    这自然是壶中日月与周天星辰大阵在作祟,若是没有纯阳的实力与境界,想要破出造化烘炉,那是休想。

    “孤影,你给我出来。”

    炉外,王一言盘膝而坐,全力运转先天造化金章,将造化烘炉催发至最强。

    随即想起了什么,眼望向下方,那些玄阴大殿中逃过一劫的魔庭元神,元婴,可没有逃过他的黄粱一梦,单手虚抓,诸多陷入梦境的元神元婴被他投入炉内,化为造化烘炉的柴薪。

    霎时,造化之火火焰大涨。

    炉内,赵尹顿时支撑不住,被连破数道防御。

    坚若金刚的躯体此刻亦在融化,原本虚幻的身影显露出了真实面目。

    “长的倒是不错,可惜了一张小白脸了。”

    “孤影,我还会再来找你的,此仇,我记下了,”赵尹仰天狠狠叫嚣一番,旋即果断下了狠心,先是将随身的储物袋子拍碎,即便是死,也不能便宜了敌人,随后;“如意天魔,天魔转生。”

    却见纯阳法宝天魔如意从赵尹头顶跳出,裹挟着一点虚幻的真灵,而他的肉身与元神,化为诡秘之力,作用在天魔如意之上。

    倏而,天魔如意瞬息消失不见。

    “天魔转生,哼,这天魔宗果然底蕴雄厚。”

    王一言大罗洞观全力运转,循着天魔如意消失的脉络,闯过玄阴洞天,闯过明空世界,注目到了明空世界附近,虚空中一道隐匿之极之地,“老巢竟然不在明空世界,呵,也是,若是在明空世界,天魔宗的老巢怕不是早就被佛道武儒那些家伙给撕了。”

    将目光收回,王一言没有停下炉火,而是看向了玄阴大殿深处,虚虚一抓,一块九重禁制的石碑被他抓了出来,扔进了造化烘炉中。

    这石碑便是玄阴洞天的中枢核心所在,炼化石碑,便能掌控玄阴洞天。

    不过还未待他欣喜于得到中枢石碑,玄阴洞天之上骤然风云变幻,一只大手骤然拍下。

    “嗯?”

    王一言眼望大手,透过那大手后的脉络,看到了虚空天魔老巢之处:“纯阳之力,哼,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倒是不要脸到极点了。石碑还给你。”

    洞天中枢只能留在洞天之内,所以想要逃的话,势必不能将石碑一起带走。

    将石碑扔给大手:“某去也,天魔老鬼,你泄露天魔宗形藏,我看你们天魔宗怎么躲?”

    王一言收起造化烘炉,滴溜溜一转,消失在原地。

    拍下的大手微微一顿,似乎在寻找王一言的藏身处,在未果后,泄愤般一掌狠狠拍在玄阴山顶,刹那洞天内三分之一的土地化为齑粉。

    几乎同时,明空世界中,刹那升起数道纯阳之力,划破空间虚空,朝着天魔宗的老巢而去。

    虚空中,天魔老巢不甘示弱,同样打出针锋相对的数掌。

    紧随其后,三个锤锤老朽的老者出现在天魔宗附近,齐齐发动神通。

    “大神通,天魔影藏。”

    伪装为一块虚空陨石的天魔宗之上,诸多阵法层层叠叠的亮起,与三老者配合,化为一体。

    旋即,整个虚空陨石连带三人骤然塌缩为一点虚影,消失不见。

    三息后。

    一道身影笼罩在惶惶白金剑光出现在天魔宗原来的位置,肆意的剑气余波瞬间将周围的陨星带化为齑粉。

    “天魔宗,你们逃不了的。”

    话毕,剑光消失在原地。

    王一言的心神注意转回本体。

    他默默的盘算了玄阴洞天此行的收获,发现此行收获极少,与赵尹的争斗,除了让北方玄武七宿的星命归位外,没有其他任何好处了。再有的,就是在玄阴派又安插了三个人手,以及将魔庭在不少元神元婴扫荡一空。

    但要说损失的话,魔庭还要排在天魔宗之后。

    赵尹这种天魔真传,即便没死,想要恢复原本的道行法力,必然所耗靡费,更重的消耗,是天魔宗影藏整个宗派所耗费的代价。当然了,相比损失一个洞天,这些代价也就不算什么了。

    毕竟玄阴洞天不单单是一个洞天,而且还有玄阴派这个架构,若是损失了玄阴派,魔庭与天魔这些年的努力,势必会付诸东流。那些天魔宗纯阳与其说是想要杀他,不如说杀他只是顺带,夺回玄阴洞天才是主要目的。

    而经此一战,他对如意天魔大法起了不小的好奇心,他能看得出来,如意天魔大法只能变化域外妖魔及天魔的存在,但其中蕴含的变化道理,与他的胎化易形有部分异曲同工之妙,若是能拿来借鉴一番的话,他的胎化易形必然会超前迈出一大步。

    遗憾的是天魔宗的功法不是那么好搞的,相比神魔宗的功法,天魔宗的功法哪怕是基础的都很难得到。

    意外之喜是,当他细细回味与赵尹的战斗后,略有所悟,以他现在的悟性,略有所悟被放大到了极致,继尸狗魄后,主身体动作的伏矢魄自肉身中凝聚,汇聚于元神之中。

    短短时间里,王一言就汇聚了一魂二魄,破了三难,这在元神境中并不多见,元神境修行,每一魄的汇聚,都是以百年为单位,而天魂地魂,更是以千年为单位计算。

    从这一层面计算,元神境每千年一次降下的灾劫,到最后第三灾降临,元神修士根本不够时间将自身修为修行至圆满。当然了,这种计算是不算诸多外力加速修行以及加上延迟灾劫的秘术的情况下。

    到了元神这个境界,资质的加成逐渐被降到最低,悟性,心性这些更隐性的事物则更加凸显了出来。

    在回京都前,王一言先回了趟安陌城。

    “什么?不用回京都了?”

    “对,京都传来消息,武眉郡主失踪,九公主着你即刻转道雍州,追查郡主下落。”

    关山躺在躺椅上,喝着酒转述来自京都传来的命令。

    “十万大山?具体什么情况?”

    “具体?连那边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何况是我这。”

    关山摇了摇头。

    “公主应该能够直接联系到我的吧?怎么让您老人家转述?”

    王一言蹙眉,让自家师父代为转达,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你先进宇光仙屏试试再来问吧。”

    关山嘿嘿一笑。

    王一言心里一动,心神进入宇光仙屏,试着联系九公主,却发现联系石沉大海。

    “这怎么回事?师父?”

    “宇光仙屏的波及范围在收缩了,目前只有衮州地区还能互相联系,不过我估计也快了,不久之后你会发现这个范围还会缩小。”

    “是革鼎期的关系?”

    王一言眯了眯眼。

    “脑子不错,而且不光是宇光仙屏,还有社稷金榜和敕神金榜,在革鼎期都会逐渐陷入沉寂,直到新的会纪开始,由新的开国皇帝再次以国运开启。”

    “所以,神道方面也要乱起来了。”

    “哼哼,早就开始乱了。你这次去雍州,或许还会遇到神道,从前是人道的归人道,神道的归神道,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明白了,我这就出发。”

    王一言顿了顿,转而向左修伦道:“你先回京都,雍州我一人足矣。”

    左修伦领命,他自己也知道去雍州,估摸自己只会添乱。

    好在的是,镇天塔的星轨传送阵还能良好的运转,不过镇天塔的传送亦有了限制,他已经不能直接传送至深入雍州腹地的岭山城了,而只能先传送至雍州的外围城市,然后再从外围城市传送至安陌城。

    他选择了墨城。

    他隐隐能猜出,那些背后的势力正在发力,正在渐渐接管各州的地盘,这种动作隐晦而又润物无声,普通人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变化,但或许这些人没想到的是,一觉醒来,他们可能就换了一个统治者。

    风雨欲来,明面上的安定,在海面之下,却是波涛暗涌。

    十万大山,绿袍山。

    绿袍山还是那个绿袍山,但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绿袍山了。

    绿袍山的钟声铛铛铛的响起,一天之计在于晨,玛朵飞速的在廊亭中奔跑着,期间不断与她相同的人流汇合,最终来到了她的目的地,讲经堂。来到绿袍山数月,玛朵已经习惯了这种规律的生活。

    连她都没想到,一次随阿爷的交税之旅,最终她竟然会留在绿袍山。

    那一次她与阿爷在路上遇到问路之人后,阿爷就断定绿袍山会有所变故。

    但就连阿爷都没想到的是,绿袍山的绿袍似乎没出什么变故,但绿袍山的规矩却改了。

    因为观望的缘故,她与阿爷来到绿袍山的时日很靠后,来到绿袍山后,所有附近村寨来交税的,都可以将有资质的弟子送来绿袍山修行,成为绿袍老祖的记名弟子,而作为交换,送来弟子的村寨都能免于交税。

    当时玛朵就非常惊奇,既能做绿袍的记名弟子,又能免于交税,会有这么好的事,需知作为附近的一霸,有多少人眼馋绿袍老祖的功法,有多少人想要成为绿袍的弟子。

    不过听阿爷说,这叫质子,就是人质的意思。

    直到现在,玛朵都没搞清楚这么好的生活,哪里像是质子了。

    索性不想。

    抢了个前三排的座位,玛朵耐心的等待起来,今日是绿袍的二弟子延呼讲解九幽诀的时候。他们这些记名弟子,都要称呼为二师兄。

    一月四次的讲经堂讲经,二师兄专讲基础法诀九幽诀,大师兄七南专讲碧血诀。

    所有记名弟子都可择一修行,当然,你要是资质绝伦,二者同修也可。两大基础法诀都是从碧血九幽大法中拆解出来,最终想要修行碧血九幽大法,都需要将此两种功法合一。

    绿袍山的规矩很严,也很宽松。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安排的明明白白,哪里不能去,哪里是禁忌说的清清楚楚,但除此之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管你,也没人会理你。

    延呼走入讲经堂,看了一眼堂中蒲团,依旧还是坐满了。

    十万大山中的巫人野人,最是清楚十万大山的凶险,能得一个修行大法的机会,没人会错过,没人会傻的想要错过。即便是有些现阶段只专精一门基础法诀的人,对待另一门法诀,也是尽力参悟,记住。

    有一段时间,这十数人的记名弟子,甚至给了延呼不少压力。

    有心想要在讲解基础法诀的时候做些手脚,这几乎是他在遇到问题时第一个想到的方法,但在被绿袍叫过去,狠狠的敲打一番后,延呼就老实了,胆敢忤逆那位喜怒无常的师尊,他很清楚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他也隐约感觉到,自那次交税以来,自己那位师尊的性情隐隐有所变化,作为绿袍唯二的“近身”之人,他与大师兄在这方面有过隐晦的交流。

    但最终交流得出的结论是,这是好事。

    至少在他看来是好事,譬如他在讲经中做手脚这事,换做以前的绿袍,估计一顿酷刑是免不了的。当然,话说回来,若是还是原来那个性情的绿袍,也没有讲经收记名弟子这回事。

    总之,绿袍山在诡异而又隐晦的岔向了另外一条道路,而绿袍山的影响力,也在记名弟子的制度下,向着更远更深的十万大山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