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剑不再客气,拿上红包,又拎了一提白酒,走向上官堂,将白酒放到上官弘义面前的桌子:“二叔,借花献佛,酒送给您。”
上官弘义两眼放光,高兴地说:“小剑,你这像什么话,这不是领导给你的吗?”
萧问剑客气地说:“哪里,是领导送给您的,我只是跑跑腿。”
上官弘义说:“有个事忘了,你那个冰剑传媒的人找过我,说他们公司没有档期,要在7月25号,也就是下周一才能直播我们的节目,让我们这两天将节目再过一遍,视频我发给你了,你看过没有?”
萧问剑心想,我不是一直在忙着吗?客气地说:“我还没有空看,这个资料,您有没有给明睿老师看看?”
上官弘义不以为然:“我妈不是都讲课了吗?为什么要给明睿看?”
萧问剑心想,你一个做二叔的,还和自己的侄儿争这些,也不点破,耐心地说:“我强烈建议您,给明睿老师看看,最好是他能够讲几句,毕竟明睿老师是美帝回来的医学博士,他在南都骨科,是很有名气的。”
上官弘义这才说:“好,我给他看看!让他也讲两句。”
萧问剑这才放心:“走了,二叔。晓月,我们走吧。”
上官弘义看着白酒发呆,上官明玉走过来,大惊:“茅台?爸,谁送给您的?”
“你这孩子,大呼小叫什么,你爸爸行医多年,有人送两瓶茅台,算什么。”说完,拎着茅台,哼着小曲,走向楼上的卧室。
白晓月和萧问剑回到扶余路一号别墅区,白晓光一个人正在一楼玩手机游戏,见到两人回来,扔下手机说:“姐夫,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白晓月说:“你们聊,我上去了。”
萧问剑问:“你怎么没有住到长春路?”
“姑父让我住这。”
“你的录取学校下来了?”
“早下来了,小叔他们学校。”
“委屈你了,明天请你喝早茶。”
“我早上起不来。”
“行,请你吃午饭。”
“好,太好了,还是姐夫对我好。对了,明天我们到哪里去玩?”
“望月楼二楼有个游戏大厅,地下室还有一个赌博厅,当然只是游戏币,明天起床,自己解决早餐后,找我去玩。”
“太好了,姐夫,我们晚上开黑吧。”
“我不玩,我和你姐还有事,你自己玩吧。对了,听说你在家里和人打架,是吗?”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算是。”
“我,我…”白晓光期期艾艾,不愿意说。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说的,讲。”
白晓光看了看楼上,小声说:“你可别和我姐讲,我被人打了。”
“为什么?”
“我到一个同学家玩,只有她妈妈一个人在家。”
“然后呢?”
“然后我们睡到一起了。”
“啊?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女同学。”
“你和女同学睡到一起了?多大的事,她爸爸妈妈反对?”
“不是女同学,是女同学她妈。”
“啊?人才,他爸爸妈妈离婚了?”
“没有。”
“啊?分居了?”
“没有,我被她爸爸抓了现行。”
“没有打死你?”
“打了几下,被她妈妈拦住,我趁机跑了。”
“你是准军人了,要严格要求自己,如果被人抓到证据,是要开掉的。”
“是的,这次小叔就是为了我的事回去的。”
“真是报应,你小叔的女朋友吹了。”
“你听我姐说过。”
“算了,你睡觉吧,以后正正经经的谈恋爱,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喜欢御姐型的。”
“好,我留心一下,改天我给你介绍。早点睡觉。”
萧问剑上了二楼,关好门,白晓月正在卫生间洗澡。萧问剑悄悄地走了进去。
7月21日,星期四,早上
萧问剑醒了,将白晓月的大腿从身上拿开,看了一下手表,六点了。心想,自己快成老年人了,过上了早睡早起的生活,昨天晚上十点就睡了。
洗漱之后,背了一会英文单词,对付了一点牛奶面包,肖家华的消息已发过来。
萧问剑推醒白晓月:“晓月,起床了,跟我到我的房子去看看!”
白晓月翻了身,不耐烦地说:“让我再睡会!”
萧问剑亲了一口白晓月的红唇,使劲了揉了揉白晓月的鼻子,温柔地说:“起床了,小懒猪,我们去看看房子,以后上学了,我们各开半小时的车,可以到那!这里太远了!”
费了半天劲,白晓月终于起床了,洗漱化妆之后,几乎是被萧问剑抱上车,萧问剑关好车门,对肖家华说:“华仔,早,到民安小区,南都市民警培训中心对面。”
肖家华在手机上定了一位,然后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启动车,说:“听说你今天回去上班?”
“还要去一个地方,可能要晚点。”
“昨天钟家村的钟天桥,找了我,主动说,将靠那个十多亩与吉林大道之间的停车场,一起出租给我们,条件保持不变。”
“钟天桥是谁?”
“是村主任,他们村,支书和村主任是分设的。”
“尤立群他们的评估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尤立群认为太便宜了,如果给她经营,一年赚两三百万,是小意思。不过古教授和白帆的意见,是再找一家来评估一下。大家觉得等你今天回去上班后再决定。”
“好吧,还有其他什么情况?”
“那个单独成立租车公司的事,我可以去做吗?”
“到时我们招标吧,你可以去投标。”
“我能拉一两个人,一起投票吗?”
“应该可以吧,这几天搞一个规则,再向所有人公开,这也算岗位之一。”
“你说我,竞聘哪个岗位?”
“你是高中毕业了一年?”
“是,没有考上本科,就没有去读,到处打工,开摩的,直到遇到你。”
“哦,我建议你还是聘一个闲职,然后一边工作,一边自学本科,最少也要拿个大专文凭,这个社会还是要有一个文凭。”
“好,我再考虑一下,本来我是准备买一台大车的。”
“你要搞一台渣土车?”
“是,现在生意不好,南城土石方的很多车,准备盘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你有A照?”
“当然有。”
“老实给你讲,如果只有我们这一家,没有问题,肯定赚,只是多与少的问题,但现在谁也不敢保证,领导什么时候会不会批新的这种公司,因此风险你自负。”
“我知道了,谢谢!对了,汪海的老婆昨天晚上找过我。”
“她说什么?”
“那说他们家愿意给那两三个警察赔钱,给你赔钱,希望你不要将事情搞大,连薛万都搞进去了,让你开价。”
“你觉得我一个大一还没有读的学生,能够将一个公安分局副局长搞进去吗?这个女人糊涂。”
“她说现在蔡家完全不理她,将她当作外人。薛万又进去了,她四处在求人。”
“你先不理她,我还没有决定接不接手这个破事。”
“你接手是什么意思?”
萧问剑简单将昌哲的检举和潘拥军的条件说了一下,肖家华说:“这种事确实是破事,还是不接为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每个人都自己的软胁,威逼利诱,哎,原来长大后烦恼更多。”
“他们是用你父亲的案子诱惑你?”
“是。这帮孙子,将本应该办理的公事,当作自己以权谋私的工具。”
“也许人家也是正当权益,人家的正当权益也没办法保证,因此找你来合作了。”
“合作?这个词用得不错。”
到了小区门口,萧问剑将白晓月拍醒,温柔地说:“晓月,到了,我们下去看看。”
白晓月睡眼朦胧地下了车,跟着萧问剑进了小区,不满地说:“小剑,这小区怎么这么破和脏?”
萧问剑拉着白晓月的小手,边走边安慰道:“我正在想办法,已经和几个退休的业主在商量。”
白晓月见到萧问剑楼下的大垃圾站,捂着鼻子说:“好臭,我不进去了!”
萧问剑安慰道:“来都来了,进去看一眼,我很快会解决这个臭垃圾站。”
萧问剑拉着白晓月,敲开门,文媛媛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嫌弃地说:“你怎么这么早?这是你女朋友?”
“是,晓月,这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文队长,文队长,打扰了。”
“你那个公司怎么样?”文媛媛打开电视柜,在抽屉里找了下,拿出一串钥匙说:“这好像是你屋子的钥匙,你试一下,以后你提前给我讲一下,我不锁门,你自己进来,别烦我。”
说完,咣当一下,关上房门。
萧问剑给李梅打了电话,然后试了一下钥匙,果然是房间的大门钥匙,就收好。
白晓月嫌弃地说:“这房子好小好差,别住了,卖了吧。”
萧问剑安慰地说:“这是我父亲留下来,如果要卖,也要给我爷爷讲一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将这个小区和房子搞漂亮的。”
白晓月闻到楼下传来的臭气,嫌弃地说:“臭死了,我才不到这里住,我到车上等你!”
说完,朝楼下走去。
萧问剑摇摇头,很快,李梅就来了,见到萧问剑,眉开眼笑,高兴地说:“萧老板,还是按上次的标准?”
“可以,我问你一个事,你认识一个叫李甜的人吗?”
“我不认识,以前有一个叫容自繁的人,总是打我的电话找她,我烦了,就拉黑他了。”
“哦,我问了一下物业,你也是南境市的人,对吗?”
“是,我和李甜是一个镇上的,但真不认识她,我十五岁就出来打工了,现在老大都十五岁了,老家也没有什么人了。我爸爸死了,我妈在这里帮我带孩子。”
“你有几个孩子?”
“两个,女儿马上读初三,儿子明年小学毕业,我老公送快递,我们到现在都是租农民房过日子。”
“儿女双全,应该是幸福一家,恭喜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每天的开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忙了。”李梅说完,开始干活。
萧问剑拿起手机,给李梅发了两百元的红包,又给武胜利发了要求查李甜的信息,然后说:“李大姐,你帮忙留意一下李甜,有消息告诉我,谢了!“
“不客气,你这样的公子哥,为什么找李甜,听口音你也不是我们那里的人。”
“我是受容自繁委托,他进去了,可能出不来了,这是他的一个心愿。”
“他犯什么事了?”
“我也不确定,反正是大事。不然不会出不来。”萧问剑不想给李梅讲太多。
“啊,这人哪,自有自的命,我尽力,这屋子不是有警察吗?你为什么不给她讲?”
“给别人的警察讲过,这个脾气太大太臭,我不敢。”
“萧问剑,你在说我什么坏话?”文媛媛怒气冲冲地从房间出来。
萧问剑客气地说:“领导,晚上有没有空,请你吃个饭。”
文媛媛笑了:“渣男,你是要泡我?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萧问剑被文媛媛的神逻辑震惊:“我给你介绍一个帅哥认识。”
文媛媛显然久经江湖,笑着说:“小不点,一边玩去,我周末搬回去了,到时将钥匙放在家里。”
“你们俩公婆和好了?”
“没有,我将老公赶走了,我们已签了离婚协议,过了冷静期就可以拿离婚证了。”
“牛,真是大帅哥,比我都又高又帅,到时我安排司机来接你。”
“你也不用贿赂我,你让财务到我们单位找我办手续吧,你的一千多万,可以拿回去了。”
“谢谢姐,晚上我让帅哥来接你。”
“你再废话,钱再冻结三个月。”文媛媛咣当一下,关上卫生间的门。
李梅看了看手机的红包信息,很快收了,笑着说:“萧老板果然是做大买卖的。我帮你好好找找那个李甜。”
“谢了!”萧问剑说完,又给李大姐发了一个一百元的红包。
回到车上,白晓月已经又睡着了,萧问剑说:“华仔,到青云山。”
“好的!”肖家华开车出发了。
过了一会,萧问剑的手机响了,是白晓光打过来的:“姐夫,你和我姐到哪去了?”
“我们准备到青云山,怎么了?”
“我也要去,你们回来捎上我吧!”
“你去干嘛?”
“我妈妈的坟在那!”
“好,你等一下我们,我们开车回来接你!”
汽车开到扶余路,白晓光已在小区门口等候,白晓光上了汽车前排,萧问剑将面包牛奶递给白晓光,然后说:“晓光,你妈是什么情况?”
“我妈是缉毒警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牺牲了。”
“哦,你爸爸在国外?”
“是,他到国外又找了一下洋媳妇,还生了一个洋娃娃,我去住了几天,过不习惯,就回来了。”
青云山快到了,萧问剑拍醒白晓月:“今天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你还不快点起来。”
“我又不丑?”白晓月反驳了一句,睁开了眼。
萧问剑将面包牛奶递给白晓月,温柔地说:“先吃点。”
萧问剑带着白晓月,来到父亲萧闻道墓碑前,肖家华和白晓光远远地跟着,萧问剑点上香,对着萧闻道遗像三鞠躬,萧问剑说:“爸爸,我今天带您未来的儿媳妇,来看您了,我们都考上了双一流,相当于以前的985。公安厅已正式受理了您的案子,您给我留下来的密语,很快就可以解密了。我们胜利在望,希望您能安息。”
萧问剑说完,对着遗像跪下,认真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对白晓月说:“晓月,你鞠三个躬吧,毕竟还没有过门。”
白晓月四周看了看,肖家华小跑到车里,拿出一个垫子,放到墓碑前,白晓月跪到垫子上,对着萧闻道的遗像,认真的磕了三个头。
萧问剑将白晓月扶起来:“谢谢!”
“你父亲不是为国尽忠吗?我是应该的。”白晓月拉着萧问剑的手,两人又一起三鞠躬。
骆小英推着雷蕾的轮椅到了萧问剑身后,扶着雷蕾,下了轮椅,将一束鲜花递给雷蕾:“雷蕾,下来给萧伯伯献花,萧伯伯和你爸爸一样,也是为国尽忠。”
雷蕾手捧鲜花,将鲜花放到墓碑前,骆小英和雷蕾一起三鞠躬。
萧问剑将雷蕾扶到轮椅上,转头问骆小英:“她好了?”
“做了干细胞移植,医生让她少量运动一下,我带她来给爸爸上香,也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萧问剑将轮椅交给白晓月,介绍道:“雷蕾,这是晓月姐姐。”
雷蕾甜甜地笑了:“小剑叔叔,我们认识。”
“太好了,晓月,你陪雷蕾在树下走一下,我和她妈妈聊两句。”萧问剑说完,发现眼前的白晓光眼睛睁大,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萧问剑也不点破,回头对骆小英说:“骆姐,是马向前要你来的?”
骆小英直截了当:“是我自己要来的,马向前将你所有的事,都给我讲了,你说说条件和方法。”
“第一,省厅主办我父亲的案子,溪州警方配合找陈光明。”
“这个领导已同意,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第二,帮我查一下一个叫熊有福的警察。”
“熊有福我认识。”
“啊?”
“熊有福是南境市缉毒支队的副支队长,我第一任老公雷靖山是南境市缉毒支队支队长,两人正好是搭档,雷靖山被容自荣杀害时,熊有福第一个到达现场。”
“熊有福目前在哪里任职?”
“熊有福死了十多年了。”
“啊?”
“我第一任老公雷靖山被容自荣杀害后不久,容自荣到熊有福家中,杀害了熊有福的父亲和妹夫,幸好熊有福当天回家,将五六岁的外甥女救下来。”
“然后呢?”
“然后熊有福带着外甥女,调动到老婆的老家,在搬家过程中,熊有福全家,都落水身亡。”
“被撞的?”
“不是,事后调查,好像是酒后驾车。”
“好像?”
“对,只是听餐馆的人讲,但当时视频不多。全家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全家几个人?”
“四个人,熊有福夫妇,熊有福的外甥女和丈母娘,我将资料都发给你吧,这些都不是什么保密资料,当年我也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警方也没有发现人为的痕迹。”
“好,多谢,雷靖山和熊有福多大年龄?就当了支队长和副支队长。”
“边境缉毒警察死亡率高,只要你不怕死,升官快,雷靖山就是为了升官快,才放弃南都警官学院的职位,回老家当缉毒警察的。”
“我看你们家也不穷,为什么这么拼?”
“正因为我家条件好,雷靖山才有些自卑。他本来当一个警官学院的老师,非常悠闲,被我这个学生看上,逼着他娶我,他们家穷,条件差,我爸爸妈妈反对,但当时我刚毕业,哪里管这些,强行和他拿了结婚证,但我爸爸妈妈不让他进我家的门,要求他至少成为副处以上才能进门。他本来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被逼无奈,申请回老家南境当缉毒警察,他拼命工作,再加上他也算科班出生,脑子灵活,很快干出成绩,提拔为支队长,成为副处级干部,我本来已找我爸爸,准备调他调回南都,在省厅或市局,当一个副处的闲职,我爸爸也同意了,但调动还没办完,就出事了。”骆小英说着说着,眼泪流出来了。
“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你接着说。”
“我想调查葫芦湖基金会,以及梁武的老婆。”
“梁武死后,按规定,他的案子将自动撤销。”
“可葫芦湖基金会和他的老婆总可以调查吧。”
“萧问剑,我们是警察,调查也要先立案,立案总得有一个理由吧。我可以帮你,但也不能违反原则。”
“好,这事我再想想办法。我想调查梁冰艳和她的冰艳美容院线。”
“理由呢?”
“梁冰艳好几年不回家,算不算失踪人员?”
“这个真可以在当地派出所报案。”
萧问剑大喜:“好,我来想办法。”
萧问剑又将父亲留下来的密码、自己对美元的猜测,以及美元很可能傅从军的想法,都讲了。骆小英看看手表说:“我还要送雷蕾回医院,我们改天再约。”
萧问剑和白晓月,陪着白晓光上了他母亲的坟,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