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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秘密(中)大改
    “我知道,你喜欢姐姐。

    ——至少也是有好感吧?

    但……

    你现在避嫌避成这个样子,应该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追到她的。”

    燕留风没有立刻回答。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梁语。

    平日亮而清澈的桃花眼此刻红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能泣出血泪一般。

    他强撑出笑来:“这样不好吗?”

    梁语一时语塞。

    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答。

    因为凭心而论,梁语确实觉得燕留风这样做很好。

    不过不是因为燕留风的追求会让他的过激粉疯狂,给梁宿带来麻烦。毕竟对她而言,这根本就不算麻烦——

    梁宿本人不在乎。

    梁语在乎,但她通通可以报复回去。

    而燕留风,梁语对他这个人也没什么意见,梁语就是单纯的希望姐姐只是她一个人的。

    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对。

    她也有过纠结。

    但梁宿和她摊牌后她就不纠结了,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不想改。

    就想恃宠而骄。

    ——反正梁家这一家子连疯都能疯到一处,做父母的想把两个女儿都扣在身边,梁宿本人也因为观念原因不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有问题。

    所以……

    有什么不好呢?

    燕留风这么做有什么不好呢?

    两人相顾无言。

    梁语垂下眼,把毛巾放下。

    对方重新闭上眼睛,好像又重新变回了白色的石膏像——这次连他嘴唇的血色都淡了几分。

    梁语重新抬眼去看。

    哪里不好……

    大概是对燕留风而言不好。

    他明明喜欢。

    就像现在,他明明疼得要死。

    可旁人却轻易看不出来。

    这不好。

    梁语比谁都明白。

    .

    她明明巴不得孤儿院的院长去死……

    她明明十分厌恶顾亭鲤……

    她明明害怕自己会被舍弃……

    ……

    .

    梁语张了张嘴。

    她忽然意识到血缘的可怕,燕留风和燕送舟的性格乍看大相径庭,深挖却会觉得他们表象之下的核心部分没有区别。

    简单来说就是,待挤牙膏加一。

    现在不是挤牙膏的好时机,况且能挤得动他这支牙膏的人也不是梁语。

    “我就是好奇。”梁语回了一句。

    就跟燕留风做出的回应一样,她也没有正面回答。不同之处在于,她的话只是给自己的动机做解释。

    燕留风不会因此思虑过多。

    “好奇啊……”果然,燕留风接话接得很快,“这倒不像你会说的话。”

    “只要是人就会有好奇心的。”

    燕留风低笑一声当做回应。

    那声音极轻,连带着人也轻飘飘的,像马上就要散了一样。

    对话就此结束。

    这样的结果双方都心知肚明。

    梁语把毛巾用凉水冲凉后又按到了燕留风的额头上——低温可以降低神经敏感性,多少能缓解一下疼痛。

    不过燕留风没有反应。

    也是。

    大概是没力气去做反应了。

    梁语不想闲着。

    所以她又开始翻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掏出几颗叶七七上次录节目时给她们带的薄荷糖。

    不过她也不确定这样有没有缓解作用。

    所以思虑再三,她选择把糖揣进口袋,然后坐回去。

    有一个说法是,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变得很忙。

    她就挺忙的。

    但她又觉得她和燕留风怎么也算是朋友了,而且她确定,此时此刻,她并不觉得尴尬。

    好吧。

    很明显,她有点担心。

    也有点想直话直说——这是她从梁宿身上学到的最实用的技能。

    .

    仔细想想,好像她和燕留风一直都是这样。

    点到为止。

    不越雷池。

    ——燕留风一直知道梁语内心充斥着阴暗的占有欲,她也一直都知道燕留风喜欢姐姐。

    但也只是知道。

    至多会提些建议。

    再多就没有了,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梁语觉得她也可以改变一下,或许会有效果呢?

    她清了清嗓子:“其实……”

    燕留风闷声应了,表示他还在听。

    “你不必考虑那么多。

    如果你……”

    恰逢此时,“咔”一声响打断了梁语第一次使用“真诚”这个大杀器。

    ……

    梁语两眼一闭——

    一次外向换来终生内向,嗯,不太一样,但总之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怎么样?好点儿看吗?”

    现在梁语真的开始觉得尴尬了。

    一时不想说话。

    所以她只尽可能若无其事摇摇头。

    梁宿和医生快步上前。

    医生大概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头绪所以主张把人送去医院。

    但本人不愿意,只说很快就会好。

    正常情况下医生肯定不会拗不过,但现在在雪国,雪国用来输液的针头比缝被子的针都粗,而且五分钟能给你输完一瓶液……

    所以,可能确实不如先开瓶止痛药看看情况。

    房间内三站一坐,外面还有不少人围着。

    还好。

    燕留风没有说谎。

    正常情况下,药物起效需要一个小时,但只过了半个小时,燕留风的脸就慢慢有了血色。

    又过了十来分钟,他基本恢复如常。

    医生又多问了他几句。

    因为不太确定他突然头疼的原因,所以也只能嘱咐他好好休息,又建议他回华国后好好检查一下。

    送走医生和工作人员,梁宿忽然低呼一声:“完了,忘记把这事儿告诉你哥了!”

    “不用。已经好了。”

    “现在是好了,但谁知道有没有下一次?”梁宿坚持。

    “他知道。”

    “你是指……?”

    “我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我哥知道,”燕留风简单说一下自己的情况,“也去查过,没查出来什么。”

    梁宿沉默。

    双方僵持。

    “好吧……”梁宿看了眼手机,“你再歇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们送你回房间。

    然后把燕送舟也弄回去。”

    虽然燕留风已经能自己走了,但他对梁宿的细节安排没什么异议:“好。

    现在可以继续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梁语继续保持沉默。

    梁宿愣了。

    她觉得燕留风好像对自己的认知有什么误解:“我……看着有这么凶残吗?”

    “没有啊。”

    “那……?”

    “我也想互换信息啊,”燕留风又恢复了往日的说话方式,“从你们的角度,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