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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我是一切的开端
    不是错觉。

    不是相似。

    也不是一闪而过的幻影。

    那张脸就在那里。

    那张和梁语一模一样的脸,就这么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停在门口。

    五秒。

    十秒。

    血液再次喷溅,直接将门板上那小窗户余下的一小片干净玻璃盖上了。

    血雾细密。

    接触到玻璃又汇聚在一起变成血珠,一点一点往下流,洗出几道痕迹,露出被血红下的玻璃。

    那张脸晃了晃,从办公室里看却只能看见玻璃上的纹路颜色变换。

    这就更显得那纹路不详了。

    .

    “嘭。”

    “嘭嘭。”

    .

    接下来是敲门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

    节奏固定,也不算快。

    但那声音的意思也很明显——

    催促。

    外面的人在催促里面的人,要他们把门打开。

    但里面的人,不论他们是否还处在震惊中,他们暂时都没有过去开门的意思。

    毕竟是在这种世界,对那些千奇百怪的血腥场面、奇形怪状的怪物都有心理准备,所以比起那些东西,还是在这地方出现另一个熟知的人的冲击比较大。

    同样的,这种场面带来的恐惧也会更深入骨髓。

    “嘭。”

    又是一声门响。

    燕送舟目露哀伤,虽然时间很短,燕留风也没看到,但他依然捏了捏哥哥的肩膀以示安慰。

    与此同时,梁宿下意识去看梁语。

    梁语细长的眉毛已经拧成一个结,脸上的表情是她惯常在思考时会露出来的。

    只是这一次,思考并没有让她眉目舒展。

    她眼中迷茫渐重。

    梁宿看她恍神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再继续思考。

    但即便如此,梁语的恍神总归是造成了一些后果。

    手上松了点力气。

    那一直装死的Npc突然发力,从梁语的手里挣脱——

    .

    她意识到这是机会。

    她之前就怀疑现在抓着自己的人不是她曾经见过的院长,但她也没其他办法。

    现在好了。

    真正的院长出现了。

    .

    原本无神的眼中终于又有了希望的神采。

    所以她用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抖了抖腿,原本干瘪的腿忽然充气一样饱满起来。

    她不管不顾地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院长!院长救我!”

    所以……

    最先对敲门声做出反应的居然是那个被俘虏的绿眼睛Npc。

    很可惜。

    她的谋划并没有成功。

    阿纳托利眼疾手快,加上人高手也长,把人捞回来的动作无比自然,可谓是轻轻松松。

    那假人就在他手上乱蹬。

    就是腿太短。

    完全造不成任何伤害。

    而阿纳托利,他是在动了手之后才彻底走出震惊的状态的。

    现在的感觉就是:嗯,挺茫然的。

    他拎着人愣了两秒,不知道该不该松手,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

    “呃……

    要不泥们给个主意?”

    阿纳托利遇事不决开口提问。

    “放她下来吧,”燕送舟点了点头,他的眼神落在阿纳托利手里并不老实的Npc身上,“反正门外这位杀的不是攻略者,她想死就让她去。”

    话是真话。

    但更多是在威胁。

    毕竟这小玩意儿会有点作用。

    那被威胁的、越来越像塑料模型的Npc立马闭嘴,一动不动。

    不管里面怎么样,外面的敲门声一刻不停。

    沉默让声音更加突出。

    “那……”厉寒鸣指了指门口。

    梁语做好了心理准备上前一步,梁宿抓住她的手摇摇头:“我去。”

    “可……”

    “只能我去。”

    梁语想起那个消失的收音用麦克风。

    ——如果是她去,外面的自己也可能会像那个麦克风一样消失?

    她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叹了口气,终于松开手。

    梁宿在她的注视下向前走去,然而开门之后,她看见的并不是另一个“梁语”。

    她最先看见的是狼狈至极几乎站不稳的厉寒昀、飞溅于各处的肉和血,以及堆在一处的两个畸形头颅。

    厉寒昀暂且没什么可以谈的。

    就是呆滞了一些。

    至于地面上散落的那些东西,那是被燕送舟评价为“难缠”的、六楼的两个改造体的尸体。

    梁宿听见一声轻笑。

    循着声音偏过头,然后看见了造成这一切的人——

    也就是另一个“梁语”。

    她站在厉寒昀斜后方。

    在那个位置,里面的人是看不见她的,只有扶着门框的梁宿能与她对视。

    .

    ——你好,我是梁雨。

    ——“留得枯荷听雨声”的“雨”。

    .

    对方比着口型,无声地自我介绍。

    .

    梁雨。

    .

    不是梁语。

    .

    难怪。难怪是这样。

    明明是同一张脸,气质却完全不同。

    眼前的人就像她口中那句诗所写的秋雨一样——阴郁、寒凉。

    她穿着白色长裙,披着精心打理过的卷发。

    她心里带着怨愤。

    她眼里透着偏执。

    最重要的是——

    只要她勾勾手,她原本空无一物的胸口忽然出现了一个胸麦。那样子,看着倒像是原书中的梁语会在节目里做的造型。

    虽然没有证据,但梁宿就是这样觉得。

    就是不知道,出现在她胸口的那个胸麦是不是刚才那个化作灰烬的胸麦。

    也不知道那个化作飞灰的胸麦是不是会影响她。

    “你是什么?”梁宿问。

    对方依旧没出声。

    她嘴唇开合,看着是在“说”——

    鬼。

    因为给了不该给的信息,梁宿看到她原本凝实的脚开始变得透明。

    她看了眼梁宿的手镯,又补了一句——

    .

    我是一切的开端。

    .

    这下她整个人都变成了半透明。

    然后,在她变得更加透明之前,她冲向厉寒昀,然后不见了。

    原本呆立在血泊中的厉寒昀好像忽然回了神,只是眼中的光彩还没维持多久就软软向前倒去。

    梁宿不会接他。

    毫不犹豫地闪到一边,就这么满眼冷漠地看着他倒在地上。

    .

    梁宿大概看明白了,梁雨的状态不太稳定,所以她选择找个人附身附会儿。

    而她平时用的身体,应该是梁语现在用的身体。

    .

    因为厉寒昀本身也有自己的意识。

    他和梁雨的只能留一个清醒的,而他的意识本就混沌,所以很快由梁雨占据主导。

    但梁雨又不想多事。

    所以将两个意识都“强行关机”了。

    .

    然后就成了房间内的几人看到的样子——

    开门只看见厉寒昀。

    没有对话,而且没几秒厉寒昀就晕了。

    众人面面相觑。

    燕送舟开口:“没死吧?”

    “没有。”

    “那就行。”得到答案后燕送舟带着异样的目光把躺尸的厉寒昀进办公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