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忽然要帮我？”

    过了许久。

    确定了一切不是梦以后。

    萧祈然才缓声问道。

    什锦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要怎么说？

    这中间的故事太曲折，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不论她是有意无意，她都不是忽然帮他，而是一直在帮他。

    “帮你就帮你，我乐意，哪有什么为什么。”

    什锦回答的稍微有些敷衍。

    “可你不是在全力扶植八皇子吗？

    我们应该早就没有共同利益了。

    你帮我，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什锦好像忽然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一丝落寞的神情。

    不，不光是落寞。

    还有委屈，难过和受伤。

    什锦：……

    哇，忽然心里有点儿难受是怎么回事？

    这、这就更难解释了……

    难不成她要告诉萧祈然。

    自己是来做任务，然后这个任务又被她做的乱七八糟的？

    什锦思索了一下。

    然后给出了她认为是最合适的答案。

    “吾儿啊，你毕竟是本宫亲手养大的，你我之间是有母子情分的。

    即便没有利益捆绑，本宫也肯定会帮你的。”

    什锦握起萧祈然的手。

    摆出一副老母亲的慈态，语重心长地道。

    萧祈然……

    他瞬间黑了脸。

    还装上瘾了是吧。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萧一会觉得是我派了刺客来杀你？”

    什锦表完慈态之后，顺路就把话锋转到了刺客身上。

    萧祈然想了想，既然她爱演，那就陪她演吧。

    于是他便粗略地数了数原身皇后干过的好事。

    什么吃食里下毒啊，什么半路上的截杀啊，什么栽赃嫁祸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有，刺客。

    真算下来的话。

    即便不算上最近几个月的这批刺客。

    原身皇后至少也派出过不下三四十批刺客刺杀他。

    罪行罄竹难书的什锦：……

    什锦：统子，你知道钢铁侠是谁吗？

    毛蛋：小罗伯特?唐尼。

    什锦：你知道蜘蛛侠是谁吗？

    毛蛋：汤姆?荷兰弟。

    什锦：你知道蝙蝠侠是谁吗？

    毛蛋：克里斯蒂安?贝尔。

    什锦：你知道背锅侠是谁吗？

    毛蛋：你。

    不过之前的锅也就算了，可这回这些刺客分明就不是她派的啊！

    这锅她是背不了一点儿！

    “不是，那个啥，吾儿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

    如果母后要是跟你说，母后没派过……

    呃，至少最近几个月都没派过刺客来杀你。

    你信吗？”

    什锦再度摆出一副老母亲的慈态。

    唉。

    感觉皇后这人设真是糟糕的过分。

    真的洗白不了一点儿啊。

    但令什锦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萧祈然竟然朝她点了点头。

    他的眼里是一片诚恳和信任。

    他说，“我信。”

    一时间。

    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要长篇大论的什锦，直接噎住。

    为什么她觉得。

    萧祈然今天跟以往不大一样了呢？

    他的阴狠诡诈呢？

    他的敏感多疑呢？

    他的残忍嗜血呢？

    为什么他今天看起来……

    好像有点儿乖？

    这什么情况？

    莫不是真被青花巨蟒偷偷绞了脑子？

    “母后，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跟以往不大一样了呢？”

    什锦：……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特么好像是她的台词吧？！

    “何处不一样了？难不成我又变漂亮了？”

    萧祈然：……

    就这句话说完，就更不一样了。

    “没什么，只是一段时日未见，感觉母后似乎……”强势了很多。

    但他到底也没有这么说。

    因为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她似乎让自己更迷恋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能在她身上找到很奇怪的熟悉感。

    不论是之前的丫鬟，还是如今的母后。

    不论是从前的胆小慎微，还是如今的强势。

    萧祈然有时候觉得她很熟悉，似乎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可有时候又觉得她很陌生。似乎自己从未认识过真正的她。

    就比如直到现在他都弄不清。

    到底从前那个胆小慎微的丫鬟是她。

    还是那个处心积虑给他下毒的才是她。

    究竟前段时间那个处处都可以受他胁迫的是她。

    还是如今这个忽然强势睿智的才是她。

    她好像有很多面，但好像又只有一面。

    他被弄的很糊涂。

    越接近她，就越觉得她是个谜。

    越是看不透她，他就越想留她在身边继续看。

    然后，逐渐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些沉沦了。

    什锦一双好奇的眼睛瞧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萧祈然想了想，道：“似乎更加在意我了。”

    什锦：……

    呃 ……

    其实，他感觉的对。

    她确实在意他啊。

    不然她干嘛不直接杀了他？

    什锦朝他笑笑。

    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思绪一下子就飘回到了以前。

    那个时候他小小一个。

    瘦的根本看不出长相。

    却唯独这一双眼睛，从始至终从未变过，一直漂亮的过分。

    他是小七啊，是她十几年前亲手救下的小七啊。

    既然救了他，又怎么可能再杀了他？

    既然救了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他。

    萧祈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看着她失了神的样子，颇有些不爽。

    为什么她每次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总爱走神呢？

    难道自己对她真就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萧庆帝那种老头子？

    还是萧楚那种……

    一想到萧楚，萧祈然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眸子间也逐渐被杀意覆盖。

    什锦原本还在神游。

    谁知道忽然就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杀意。

    惊的她立马回神。

    见什锦回神了，萧祈然这才压下杀意，再次缓缓开口问道：

    “母后刚刚在想什么？”

    什锦看着自己面前萧祈然人畜无害的表情，忽然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看着似乎并没有杀意。

    那刚刚的杀意是怎么回事？

    咦？

    怎么不见了？

    难不成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哦，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

    “就……一个小孩子。”

    “什么小孩子？”

    “一个小男孩。”

    “什么小男孩？”

    什锦：……

    “关你什么事，赶紧躺下！我去看看你的药熬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