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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在睿王府摸鱼
    已是傍晚时分。

    斜阳映照在睿王府内的亭台楼阁间。

    众仆匆匆忙忙地穿梭于各个角落,整个王府的下人忙碌而有序。

    有的仆人正忙着擦拭门窗和地板;有的则细心地整理着花园中的花草;还有一些人则在后厨里准备主子们的晚膳。

    只有音姝一个人杵在后院,不知所措。

    她原本以为来王府是做睿王的侍妾的。

    哪知一到了睿王府后门,她就被一个一脸尖钻的管事婆子从轿子里给拽了出来。

    随即,音姝便被带到一处下人的院子安排住下了。

    所幸的是,她被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不用和别的丫鬟婆子挤一个大通铺。

    不多时,那管事婆子就将两套王府粗使丫鬟的衣衫扔给了音姝。

    音姝愕然!

    这是要她在王府重操旧业做回粗使丫鬟啊?

    既然是让自己来这里当粗使丫鬟的,为何还要派小轿子来接她?

    她不是不能吃苦耐劳,毕竟她从小出身农家,又在大将军府当了几年粗使丫鬟。

    虽说当了通房丫鬟和妓子后,她就没怎么干过粗活了。

    但她的老本行到底是没忘的呀。

    当粗使丫鬟她没意见,她只关心有没有月钱。

    这会儿所有的丫鬟婆子小厮都在忙,就连她的上级,那个管事婆子都不知所踪。

    也没有人给她安排差事。

    很多好奇的下人,看到新来的细皮嫩肉的音姝跟他们穿着同样的下人服,却没有人敢去使唤她。

    音姝十分不解。

    晚间,亥时初。

    管事江婆子终于下职回了下人院。一进院子大门,便被一脸谄媚的音姝拦住了去路。

    江婆子一脸的不耐:“你拦着我做甚?”

    音姝眉眼弯弯,“江管事,我刚来府上,还不懂规矩,劳烦您指点指点。”

    说着,音姝便递给了江婆子一钱银子。她也不想贿赂这个腌囋婆,奈何求人办事总得拿出点诚意。

    江婆子两眼放光,眉毛一挑看向音姝:“好说,你想让我指点你什么?”

    音姝陪着笑,一脸讨好之色:“请江管事告知我在王府的职责,以及月钱。”

    江婆子接过音姝手里的一摞铜板,在手里掂了掂,笑着对音姝说:

    “姑娘的情况,老婆子不知。上面的管事只让老婆子我给你安排吃住。并未给你分配差事。”

    “啊这………”

    音姝十分不解,睿王这样安排是为何意?

    花一万两银子替一个妓子赎身,居然是安排到王府里做一个粗使丫鬟。

    江婆子见音姝眉头深锁的样子,看在那一钱银子的份上,忙宽慰道:

    “你今日才刚来,许是过两日就有人给你派差事了。”

    音姝将信不信的点点头。

    哪知一连过了五日,都没有人来过问她。

    音姝倒是乐得清闲,每日在下人院吃了睡,睡了吃。

    蜜蜜姐说,这叫摸鱼躺赚。

    可音姝不知道她每天无所事事的在这睿王府后院到底有没有人给自己发月钱。

    她是挺喜欢这样悠闲的生活的,可若是没有银子赚,她也不想呆在这里。

    高门大院不是她想要的归宿。

    她想要的是挣够养老银子后,选一个山清水秀之地,买一个农庄,当一个土财主,再找一些佃户帮自己种地。

    自己美美的躺在摇椅里收租子就行。

    她没有远大的志向去做高门里的主母或宠妾。

    在醉春楼的那两年,她见惯了各色男人在楼里醉生梦死的穿梭着,早已对男人失去了信任和兴趣。

    她不明白那些高门的贵小姐为何要在那方寸之地去勾心斗角的争抢。

    抛开男人不谈,左不过是为了银子和权势。

    可她们即便成功了,坐上了主母的位置,不也还是一辈子困在内宅,没了自由吗。

    音姝十二岁被卖入高门,当了丫鬟后就彻底失去了自由。

    这么多年,能让她微笑着回味的,也只有她十岁以前的童年生活。

    即便那时候日子过得清贫,但双亲健在,亲人齐聚,她不曾觉得缺失。

    如今,她只能在老天爷给她安排的方寸间去讨生活,求生存。

    任人摆布和拿捏。

    却不得不像蜜蜜姐教的那样自我攻略。

    说服自己摒弃礼义廉耻,无视道德教条,先做个不要脸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后。

    再把自己曾经脱过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起来。

    她记得蜜蜜姐对她说,

    {音姝,你出身在社会的最底层。只会简单的算术,连好些字都认不全。

    在这个时代,只能给既得利益者提供生育价值和情绪价值。

    那些高门贵女大都有谋略,有的甚至能助益自己的夫家和娘家,是因为她们从小就受过世家长辈的教化。

    她们不去争抢就会导致家族没落。高门后宅都是能者居之,优胜劣汰。

    你不要以卵击石与那些高门大院里的后宅女子交手。

    你既向往自由,就要明哲保身,用你的价值去换取你想要的银子。

    一旦银子够了,千万别再贪恋任何,否则就难以全身而退。}

    当时的音姝似懂非懂,江蜜则用了好多通俗的话才将她说通。

    音姝后来总结了一点,谁给她银子,她就舔谁。

    一旦赚够了她想要的两万两银子,再多一口她都不会再舔。

    在齐桓和梁佑安那里,她知道怎么做才能换取到更多的银子。

    可在睿王府,按照现在这个安排,音姝不知道劲儿该往何处使。

    来了睿王府五日,连睿王的面都没见到,更别说舔他了。

    音姝也不是非要去色诱睿王。

    要她说,不用伺候男人能挣银子最好,可她得挣银子啊。

    要她干粗活也可以啊,总得把月钱先谈妥吧?

    苍蝇腿再细那也是肉啊。

    这睿王看似大方,实则有些小气了。

    音姝打听到睿王府的粗使丫鬟一个月也有300文月钱呢!

    一年就是3两6钱银子了,也不少了。积少可以成多。

    可天不遂人愿,一直到八月十八,音姝都在睿王府摸鱼。

    八月十九这一日辰时,接受现实的音姝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去远宁侯府当值。

    她猜想,梁佑安也会像睿王府的人一样,早早的就来接自己。

    所以她得提前将自己的换洗衣物给整理好。

    午时未到,音姝就端着自己的饭盆去下人院后厨等着盛饭。

    在这些高门大院里,下等仆人是没有资格上桌用饭的。

    后厨小院的几张八仙桌都是给管事和高等丫鬟们坐的。

    音姝跟着一众仆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比脸还大的饭盆在后厨房排起了长龙。

    正当快到音姝的时候。

    却从院外跑进来几个穿着深灰色布衣的劲腰阔背的年轻男子。

    来人神情肃穆,虽是穿着看起来像小厮,但周身冷肃的气势到不像是普通家仆,更像是有拳脚功夫的练家子。

    众仆见几人面生且面露凶光,并非善类,纷纷推搡着让开了一条道。

    几人走到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周遭,随即厉声问道:

    “音姝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