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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随便玩玩,当不得真
    马车一路疾驰,棚顶的络子不停地左右晃动着。

    行至远宁侯府大门,马车还未停稳。

    但见一个身着靛蓝色蜀锦袍的男子跳下马车,

    一路晃晃悠悠的跑进了大门。

    身后的小厮紧追不舍:

    “侯爷!侯爷!风大,您将斗篷披上再跑不迟。”

    梁佑安哪里听得进小厮的话。

    平时需要走一炷香的路程,

    今晚半炷香就回到了倾音苑。

    还未行至主屋,梁佑安便火急火燎的喊了起来:

    “音姝!音姝!”

    安雨听到梁佑安回府了,忙起身去迎。

    闻到梁佑安身上的酒气,立马对安霜吩咐道:

    “侯爷又喝醉了,快去把炉子上煨着的醒酒汤端过来。”

    安霜领命而去。

    梁佑安却避开安雨的搀扶,径直走向了主屋。

    依旧是一边走一边喊:“音姝,你睡了吗?”

    然而,主屋的里间、外间、如厕间、盥洗间都找遍了,

    梁佑安愣是没看到音姝的身影。

    安雨跟在梁佑安身后哭笑不得,

    只当是梁佑安又在发酒疯。

    毕竟,音姝已经有近四个月不在侯府当差了。

    虽听说失踪的音姝找回来了,

    但安雨也不知道是不是梁佑安的意想。

    是以她不敢惊扰了梁佑安的美梦。

    只道:“音姝姑娘说,要腊月二十一再过来。”

    梁佑安疑惑的问:“她是刚刚亲自来说的吗?”

    安雨敷衍的点着头:“嗯,她让侯爷少喝点酒。”

    梁佑安愣住,音姝看到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喝酒,她难道不恼吗?

    他又小心翼翼的问安雨:“她说完就走了?生气走的吗?”

    这侯爷喝醉酒的样子一点也不聪明,安雨哭笑不得:

    “音姝一点都不生气,她最喜欢侯爷了,怎么会生您的气。”

    “什么?她居然不生气?”

    梁佑安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安雨:.........

    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老天爷呀,侯爷难道想音姝生气?

    安雨踌躇了半晌,才又找补道:

    “额.......音姝姑娘虽然没生气,但她关心你呀!

    她说酒喝多了伤身体,让您好好保重自己。”

    梁佑安惶恐地看向安雨:“什么?她让我保重自己?”

    这是要和他决裂告别的意思吗?

    梁佑安突然觉得悲从中来。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一个椅子旁瘫坐了下去。

    口中喃喃自语:“盼了她整整四个月,

    她就这么离开我了?

    她走了?”

    安雨:..........

    到底是她撒的谎不够圆滑,还是侯爷的脑子太不清醒了呀?

    老天爷呀!她还是闭嘴吧!

    .......

    安雨、安霜伺候梁佑安喝完醒酒汤后,又紧接着伺候梁佑安沐浴。

    梁佑安喜爱干净,若非去军营,几乎日日都会沐浴。

    两人一通忙活下来,已是酉时末。

    屋内一片昏黄,小厮已经将屋檐下的灯笼点亮。

    梁佑安却在沐浴完后,彻底酒醒。

    酒醒之后,他一言不发,任由两个丫鬟伺候着。

    梁老夫人便是在此时来到了倾音苑。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梁老夫人的眼底闪过不悦。

    梁佑安闻言立马起身,躬身行礼“母亲安好!”

    梁老夫人冷哼一声:“你母亲我不好!”

    梁佑安:.........

    又要说那事了是吧?

    果然,下一瞬,梁老夫人都还未落座,

    便劈头盖脸的训斥了起来:

    “你是不是要把为娘的脸都丢尽?

    将来若是驾鹤西去,寻到你父亲和祖宗我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梁佑安沉默........

    他不想违逆自己这年过半百的母亲。

    但也不想就此妥协,好男儿志在四方,为何要被婚姻束缚?

    比起娶妻,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正想着,却听母亲又说:

    “你和林二小姐交换庚帖都过去三个多月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与人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肌肤之亲,

    现在又不想娶她,是为何意?

    如今因你日日沉醉于青楼,相府冷落了侯府。

    这两日便没再过问提亲的事了。

    定文啊,人言可谓啊!

    此事不处理好,若将来相府开罪于侯府,

    给侯府使绊子,穿小鞋

    你父亲已然不在人世,你又当如何?”

    “母亲勿要动怒,父亲与我都有军功在身,

    侯府没那么容易没落。”

    梁老夫人:“话虽是如此,可是侯府人丁稀少,子嗣凋零,

    待双亲不在,待你垂垂老矣,你又以何为继?”

    梁佑安沉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题,

    子嗣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因着母亲身份贵重,父亲倚重母亲,一生未纳妾,

    父母穷尽半生也只育了二女一子。

    梁佑安便是夫妻俩老来才盼到的独苗。

    怎么能在他这里断了香火呢?

    梁老夫人见梁佑安沉默,知道梁佑安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遂补充到:

    “你若是喜欢醉春楼里的那个妓子,就把她赎了,

    接到府里来。为奴也好,为妾也罢。

    可不要在外招摇过市的嫖娼。

    上京城里,哪个权贵嫖娼像你这样还要大肆宣传一番的?

    你这样,上京城哪一个世家大族敢把掌上明珠献给你?

    就算不娶林二小姐,也要娶其他女子的呀。

    听母亲的话,别再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

    梁佑安知道,母亲这是跟府外那些人一样误会了自己,

    但又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出来。

    是以避重就轻的说道:

    “母亲,那个青楼女子儿只是逢场作戏随便玩玩,当不得真。

    儿会谨记母亲教诲,日后再不去醉春楼了。”

    梁老夫人听罢,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母亲最是了解你,你既有洁疾,

    能近得了你的身的女子并不多,

    就像你身边的这四个丫鬟,

    也都是从几百个下人里面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

    既是你不排斥那妓子,便可先把她赎回来,

    进府当你的贴身丫鬟。

    若将来新妇进门后,她能为我侯府添个一儿半女。

    母亲倒是不介意让她升个位分。

    如何?”

    梁佑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日后再议。”

    梁老夫人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她这儿子在扩大后宅的事情上确实太过于固执了。

    见说不动梁佑安,梁老夫人也只能无功而返。

    回霜华苑的路上,梁老夫人若有所思。

    在经过一棵开得正艳的红梅树时,

    倏地想起了八月份养过的那一盆蝴蝶兰。

    瞬时心情好了不少。

    她望向一旁提着灯笼的龚嬷嬷问道:

    “今日是腊月十几?”

    龚嬷嬷抬眼想了想躬身回道:

    “回老夫人的话,今日是腊月十九了。”

    梁老夫人会心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个叫音姝的丫头,是不是该过来当差了?”

    龚嬷嬷:“是,过了腊月二十就该来了。”

    “后日?”

    “是!”

    “那后日派人早点去接,将人先送到我院儿里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