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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六年睡了四个男人
    音姝的那封信,成了梁佑安在这寂静夜晚里的唯一寄托。

    昏黄的烛火在屋内轻轻摇曳,梁佑安坐在桌案前,

    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的面庞,忽明忽暗。

    梁佑安的目光再次落在信纸上,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音姝的温度和气息。

    手指摩挲着那些娟秀的字迹,爱不释手:

    【定文,展信欢颜。

    自正月一别,已近十月。

    往昔情缘,皆存于吾之心间。

    知君娶妻升衔,吾甚为欢喜。

    特此恭贺君。

    然听闻侯府仍旧子嗣凋零,吾心甚忧。

    念及君与吾之旧情,本欲收远宁侯之子女为义子义女。

    然则求路无门。

    望君速速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届时,吾定与君结亲。

    如今,吾已委身于睿王。

    与睿王荣辱共进。

    若君还愿垂爱于音姝,可否助睿王一臂之力?

    吾不甚感激。

    愿君前程似锦、儿孙满堂。

    音姝】

    ……………

    两日后。

    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商船在浩渺的江面上缓缓前行,激起的层层浪花拍打着船舷。

    音姝坐在甲板上,江风拂过她的面庞,却未能吹散她眉宇间的那抹惆怅。

    身后不远处,林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甲板上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音姝此刻的沉思。

    “音姝,看你这般模样,可是心中有事?”

    林琅在音姝身旁坐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此时,晚霞如绚丽的锦缎铺满了西边的天空,将江水染得通红。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晚霞的映衬下,轮廓显得越发朦胧而神秘。

    音姝微微点头,

    “我的家乡,在北栾。

    我自小父母双亡。

    被兄嫂发卖到齐国公府,

    做粗使丫鬟,做通房丫鬟。

    然后又被卖到醉春楼。

    遇见蜜蜜姐,让我重获新生。

    我在上京城待了6年,睡了4个男人。

    我因他们而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却也因他们而得了自由。

    如今,真的远离了上京城,竟是有些感慨。

    但我向来又是一个朝前看的人,

    不想在此事上过分蹉跎我的心神。

    故而矛盾,惆怅。”

    林琅浅笑:

    “你到底是比江蜜心软的女人,

    你若有她那般洒脱和从容,此时定是高兴得活蹦乱跳。”

    听了林琅的话,音姝心底轻松了不少。

    她低头,略微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自嘲道:

    “许是我太久没有受到蜜蜜姐的熏陶了吧?

    觉悟竟是有些退步了。

    算算时间,我跟蜜蜜姐也有近两年未见了。

    这两年,她在江南,过得可好?”

    每每提及江蜜,林琅的脸上便是止不住的笑容。

    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她在江南活的肆意洒脱,风生水起。

    从不为情所困。

    从不向任何男人低头。

    可钱、权、色、势却无一缺失。

    是在下此生见过的最为完美、最特别的女人。

    我此生非她不娶。”

    只一句简单的话,便让音姝心潮澎湃。

    还得是蜜蜜姐啊!

    蜜蜜姐的现状,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她音姝不贪心,只要钱和自由。

    可仅仅这两样东西,

    她却如火中取栗一般,才将其勉强得到。

    最后虽是逃出生天了,但内心也受了一些创伤。

    她很庆幸自己,弃暗投明了。

    内心窃喜之余,音姝还不忘安慰林琅:

    “林公子富甲一方,又生得一表人才,

    假以时日,定能抱得美人归。”

    林琅的笑容变得苦涩,他哀叹:

    “怕是此生没有这个机会了,能近她身,我已十分满足。

    不敢奢求她嫁于我。

    毕竟,我也不是她唯一爱重之人。

    单就这个香囊,我都求了三年才求到。

    我的三年,还比不得折州知府的三个月。”

    林琅的眸光,此时黯淡了不少。

    音姝挑眉,顿时好奇的问道:

    “这香囊可是有什么说法?

    林公子人中龙凤,

    蜜蜜姐也不是扭捏之人,为何会拒你于千里之外?”

    霞光把林琅白皙温润的脸庞染上一丝红晕。

    他看向远处的山峦,沉声回道:

    “我是最早认识江蜜的人。

    那时,她只有十六岁,在醉春楼里还是个淸倌儿。

    我被她的琴艺所吸引,时常去醉春楼寻她。

    后来,她说她想做醉春楼的花魁娘子,

    她让我做她名义的恩客,

    我同意了,并且在醉春楼豪掷千金,

    让她如愿做了醉春楼花魁娘子。

    她从不与客人同房,

    只是想借花魁娘子的名声揽财从良。

    她只赚其他恩客的花酒钱和赏赐,

    从不赚我的银子。

    只让我佯装他的恩客,做她背后替她撑腰的贵人。

    还说,待她从良后,便会把我在醉春楼里花的银子都还给我。

    我贵为皇商,又是相府的庶长子。

    又岂会在意那点银子?

    我说我愿意为她赎身,愿意明媒正娶聘她做我的妻子。

    她却拒绝了我。

    只说,她不喜欢我。

    不会因为我条件优渥而选择嫁给我。

    她只想自求生路。

    若我不愿意帮她,

    她会继续等下一个愿意帮她的恩客。

    你说,如此心性的女子,叫我怎能不爱?”

    音姝点头,又听林琅继续说:

    “后来,江蜜靠自己攒的银子赎了身,

    便允我把她带去了江南。

    她问我在醉春楼花了多少银子。

    结果,凭借她自己的聪明和睿智,

    助我把那些银子,在一个月内便十倍百倍的赚了回来。

    并且还与我谈妥了超出部分的分成。

    你知道,当她得知我赚到那么多银子的时候,她对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林琅的笑容不减,眼里似有星光:

    “她说,即日起,我们俩就可以平等的对话了。”

    音姝感叹。

    平等?

    这个词,在她看来似乎有些奢侈。

    她知她和梁佑安、齐桓、卓冉、李彧相处的过程中。

    她从来都是作为一个弱者,被他们钳制、垂爱、施舍。

    即便对她俯首帖耳,也仅仅是因为她恃宠而骄。

    她远不如江蜜,用实际的利益去征服人心。

    她用的都是不入流的色诱,以及出卖自己的感情。

    音姝原本因为17岁便退休,比江蜜18岁退休还要早一年而窃喜过。

    曾经的窃喜,此刻,却变成了耻辱。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拙方式,让她此刻无地自容。

    到此时,音姝才明白,

    一个女人若是足够睿智。

    也可以在声色犬马中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就如江蜜。

    音姝此刻,对江蜜敬仰到无以复加。

    她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此去江南,定要对江蜜不耻下问。

    正想着便听林琅又说道:

    “我觊觎了她整整三年,她才真正的接受了我,

    把她亲手绣的香囊送给了我。”

    音姝有些尴尬的夸道:

    “这个定情信物确实很特别!”

    林琅也有些尴尬的回应道:

    “额........这不是定情信物。”

    “那是?”

    “额..........是.......是承宠的凭证。”

    音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