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格勒莫里玩的有些上头的时候，一股让他感觉不舒服的气味传了过来。
他抬起头正好和康斯坦丁的视线对上，认识吗？怎么会不认识呢？这家伙可以说已经在地狱臭名昭着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直接和对方拉开两个身位的距离，伸手想要把杜兰也拉过来的时候，对上康斯坦丁的视线又默默把爪子收了回去。
格勒莫里只是一个普通恶魔，被他打一下是真的会死的，况且他还真不确定杜兰会不会出手保护他。
所以……
让他先离远点吧。
“你的爱人好像逃跑忘记带上你了。”
康斯坦丁无声的笑笑，将酒杯和对方的酒杯相撞了一瞬，话语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思。
按照计划他是要在大都会待上一段时间的，原本他其实是想去别的地方溜达溜达，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而且再次感应到有恶魔的存在。
他猜测应该是之前那对人外恋的小情侣，本来不想进去的，但是没过几秒他就给自己找了个再观察一下的借口。
原本他也只是在不远处观望，但是刚刚他的看到身旁这位本尼迪克特接受恶魔投喂的全过程。
对方单手撑着脸颊，慵懒的接受恶魔投喂，视线不曾离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恶魔将果块放到较高，迫使他不得不微微仰头，露出漂亮的脖颈。
嫣红的唇肉和翠绿的果块碰撞在一起，咀嚼吞咽的过程他甚至能看清对方喉结滚动的全过程。
像个毫无防备的羔羊。
不得不承认，康斯坦丁被对方出色的容貌蛊惑到了，这也是他坐到对方旁边的真正原因。
他想近距离观察一下……
当然，更想再次尝试撬一撬墙角，哪怕是当着恶魔的面。
“咳咳咳…爱……”
格勒莫里常年耷拉下去的眼睛在这一刻瞪圆了。
爱人？他和杜兰？
“你吓到我的爱人了。”
杜兰眼疾手快捂住格勒莫里的嘴，避免他说漏嘴。
“那他还真是胆小，真不考虑一下和我来一次吗？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康斯坦丁没有错过恶魔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看来对方还是个会骗人的小羔羊。
更有意思了。
“抱歉，我对黑发过敏。”
还是那句话，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千奇百怪的过敏源中，多一个离谱的过敏方多正常。
至于和对方来上一次？
谢邀……他记忆中的那次就已经给他搞上心理阴影了，技术上好技术，人不是好人。
和他睡一觉简直比他醒来看到小丑那张脸躺在身边还要恐怖。
“我可以染。”
又是这个借口……
康斯坦丁凑近了些，一个烟圈吐出，像是黑夜中危险的暗精灵，在和杜兰进行一个贴面礼。
“当然，如果你不想躺着，我也可以代劳。相信我，不会让你太吃亏的。”
又是这句鬼话，杜兰的嘴角抽了抽，当初他就是抱着一颗可以睡康斯坦丁的心同意的，结果呢？
同一句话，杜兰再上第二遍当，那他真就该去检查一下脑子了。
但是他有预感，如果他拒绝对方大概率不会放弃，所以杜兰也很干脆的点头，并且将一张房卡推给他。
“明天晚上，我希望你顶着其他颜色的发色出现在这里。”
杜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冰蓝色的眸子在灯光下，对方发出邀请。
“今晚不行？”
莫名的，康斯坦丁感觉有些口干，抬起杯子往嘴里送了口酒，眼神火热。
“我们得讲究先来后到不是吗？”
杜兰指了指格勒莫里，一直以来傻乎乎的格勒莫里，这会智商总算上线一次，立马心领神会的牵起杜兰的手。
“…好吧，不过你得看好你的爱人让他少喝点酒，喝多了可是会影响你今晚的体验。”
说罢康斯坦丁起身撤离，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张房卡。
“我们真的……？”
等人离开后，格勒莫里这才小声开口，耳尖染上一层薄红。
别因为他是恶魔就觉得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毕竟是底层恶魔，他也就被召唤的时候可以轻松惬意几天。
而且还要早点回去不然家都没了，再加上他被召唤的次数屈指可数，在这种情况下，几百年来，格勒莫里还是个纯情的魔，那方面经验少的可怜。
至于他为什么不和其他恶魔凑合凑合？
拜托……
他们不想弄死对方抢地盘就算不错了，凑合？是浓浓的杀意吧……
所以目前格勒莫里还在扭捏着，犹豫要不要真的和杜兰试一下。
毕竟有契约在，杜兰的话他也拒绝不了。
格勒莫里感觉脸上有些烫，就算对方闻起来好香，但是他也不是什么随便的恶魔，所以他才会那么容易屈服呢!
“假的。”
杜兰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这单纯孩子怎么啥都信啊？
还有他看起来那么看重这种事情吗？
他是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是目前还处于自给自足的状态，并不需要找所谓的固定炮友，更不想随随便便和其他人搞个一夜情。
“啊？…哦。”
格勒莫里刚刚翘起来的尾巴又耷拉下去了。
其实他感觉还好吧…他也不想和这个人类发生什么来着。
“吃饱了吗？”
杜兰放下手，看了眼对方，带着询问的意思。
“吃饱了。”
格勒莫里有气无力的回答着，显然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回答对方。
“行，那我们走吧。”
既然他吃饱了，那么杜兰也没必要再和对方继续待下去了。重要的是，赶在明天晚上之前把房间退了开溜。
他可不准备和康斯坦丁再发生点什么，那家伙心和他的肺一样，都是黑的，遇到最好远离，不要有任何接触。
不过现在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而且这里离酒店并不远所以杜兰决定走路回去，此刻的他丝毫不知道，酒店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他呢。
而格勒莫里则是老老实实跟在杜兰身边，时不时和他平行，又一点点落后，反反复复。
就像一只黑猫，希望通过一些小动作吸引主人的注意。
杜兰注意到他的动作，但是选择放任。
也许是恶魔独特的饭后消食活动，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会管。
等回到酒店，还没推开房门，隔壁就传来开门声，杜兰下意识的看过去，就见一副吊儿郎当的面孔再次出现。
“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托尼靠着门延吹了个口哨，要知道就在昨天，因为实在没有切入点。
他就干脆破解了韦德·威尔逊的所有电子设施，从他的脸书账号到他的邮件云盘等等。
几万张照片就那么暴露在他面前，即便筛除掉大部分相似的，剩下的还有一万多张。
而且无一例外，照片上的人全部都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都有同一个人。
尤其是他破解了一个加密的备注为精品的储存后，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的照片。
如果不是感觉那个孩子眼熟，可能托尼都要怀疑对方除了行为和风格变态外，其实还有一条恋童。
将那些照片的拍摄时间和地点梳理了一下，托尼得出结论，这些照片对应了贾维斯搜索出来的那些酷似卡洛的人。
不论是哪个时期都有。
而且按照拍摄角度来看，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除了那个精品的储存里面有一两张合拍，以及对方做出配合拍照的表情。
这下加深了托尼的怀疑，在实在找不出更多的线索后，托尼决定直接从对方嘴里套情报出来。
毕竟事件当事人不就在这吗？
当然还有小部分原因是因为窃听到不顺耳的话。
毕竟杜兰和卡洛一模一样，他真的没办法冷静的接受对方用这张脸去爱别人。
即使对方也并不爱他。
在葬礼结束后，托尼并不是只收到了卡洛给他留的录音，其实还有一卷医院寄来的手术记录。
麻醉师是确认好用量的，所以即使是手术失败对方也应该没有痛苦的长眠。
可手术失败的时候，手术台上原本闭眼的人突然清醒，嘴里呢喃着模糊不清的话。
托尼用技术去除掉杂音，在几个小时后终于听清楚了对方的遗言。
那是一句道歉。
但并不是对托尼的。
托尼很聪明，他并不是毫无察觉，他只是没有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卡洛表现得就有很大漏洞，他会按照雷德曼的喜好送托尼东西，在他表现出兴趣不大的时候眼中会流露出茫然。
那个时候他因为游戏上头并没有察觉到，到后来以为是卡洛喜欢，渐渐习惯对方送这些东西。
人类的大脑是个很神奇的区域，也曾有人受到刺激后对原本的爱人毫无感情，转而喜欢上其他人。
这种例子其实并不算少，只是托尼没有想到他自以为的爱，其实是从雷德曼手里捡来的。
卡洛把对雷德曼的爱转嫁在他身上……
临死前才反应过来。
知道真相的托尼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他无法接受，他说认为美好的过去，其实本应该属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