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可尝试与姜安宁交好?”
江巍这是在和谁说话?
这村里,竟然还有他的其他眼线?
姜安宁拧着眉,快步的走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去。
角落里,桂婶正在捧着个小簸箕,往外挑挑拣拣,时不时的颠几下,把里面的碎皮杂物,顺风扬出去。
厨房附近,方婶子正在摘豆角。
时不时,会跟里头的隋然说说说话。
前院儿倒是没有其他的人了,更不见江巍。
刚刚究竟他究竟是在与谁说这样的话?
姜安宁心头添了一抹烦躁。
恨不能直接拧断了江巍的脖子,免得又生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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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某处别院。
“头儿,有人要买了赵元山出去,您看?”
王尚‘咦’了一声:“买赵元山?”
他哼笑了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儿:“哪个想不开的,要来买恁个废物东西?”
“好像是个画舫那边的妓女,前不久闹着要赎身,结果无一人愿意收了回家,倒成那一片的笑话了。”
手下人见王尚冷冷淡淡的目光望过来,忙收敛了笑,小心翼翼的回禀:“前不久,这妓女同鸨母做了桩生意,倒还真的换回了自由身,如今怕是想招赘个好拿捏的软蛋,好歹算是有个男人顶立门庭,往后生下个一男半女,未来也算是有了指望。”
“这不正巧着,赵元山那废物,前不久在城中四处打听,想以己身,入赘到富裕人家去。”
王尚挑眉:“照你这么说,她会找上赵元山,只不过是偶然?”
“属下觉得是的……”手下人心里头没底。
他们这位头儿,实在是喜怒阴晴不定,如今又因为他们之前联手举报其心不正的缘故,不仅没有得了主上的斥责,反而更添信任。
眼看着这江安县地界的一应事务,无论大小,都快要成人的一言堂了,他们哪敢放轻松下来?
不怕回头睡梦中,被割了脑袋,灌了毒酒?
“既然只是偶然,你特意跑这一趟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王尚冷笑。
手下人顿时脑门冒汗。
“属下、属下……”
王尚:“可知道那画舫女子,是如何与鸨母说通了赎身之事儿的?”
“说是那妓女献了一道香料方子给人,以此方调制出来的香,迷的过往之人晕头转向,便是不想跟着去她们画舫里头把酒快活,潇洒春宵的,也都情不自禁的跟着回去了。”
“从前那画舫几乎没什么生意,到如今,反而是骄矜起来了,扬言要取号排队,且先交了定钱才有资格等她们清出位置来。”
手下人不免庆幸自己来前,俱都打听清楚仔细了。
否则只怕少不得要挨上一通发落。
“香料……”
王尚揪了朵旁边盆景海棠上的花开,捏在指间,碾碎成泥烂。
“可知那画舫女子手中香方的来源?”
手下人刚开口:“据说是那妓女祖传下来……”
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脚。
“废物!”
王尚怒不可遏:“若她早有能招客盈门的香料,会从前不用,偏偏到现在才拿出来?”
手下人被踹的险些啃一嘴泥。
偏又不敢吃痛出声来,只赶忙重新跪好,老老实实认错:“属下无知。”
王尚轻哼了一声,对人的软骨头,倒也没有说什么。
“再去仔细的查查的,这画舫女平时还跟哪些人有过来往。”
“是!”
手下人迟疑:“那,赵元山……”
“一个无用的废物罢了,有人喜欢废物回收,便给她好了。”
王尚漫不经心的笑笑:“说不准你们还能顺藤摸瓜,查出来点什么呢。”
“头儿的意思是?”
这妓女来为赵元山赎身,莫非有人指使?
手下人被这个念头吓出了一身冷汗。
“会否是江侯府上的人?”
王尚笑笑:“谁知道呢?这不是让你去查吗?”
他伸手拍了拍人的脸颊:“那么紧张做什么?”
“放轻松些……”
手下人浑身颤抖着,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他再从别院里出来时,腿都是软的。
身后更满是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脸色煞白的咬着唇,哆哆嗦嗦的钻上了那个男人给他安排的马车。
原本,他是骑马来的。
如今却只能趴在马车里,像条死鱼般,回了自己的住处。
“看来娇娘说的没错,这男人就是个禽兽!”
“卑鄙龌龊,净会用一些不堪入目的手段来折磨摧残手底下的人。”
他恨得不行,又无能为力。
只盼着能尽快将来赎买赵元山那女子,给查个清除干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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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各自心满意足的拎着分到的肉,跟装在盆碗中的剩菜,回了家。
有了方婶子的帮忙盯着,这些人倒也都识趣儿,把院子收拾的差不多干净了才走。
姜安宁还在想着,江巍那句话,到底是跟谁说的。
她思来想去,觉得刚刚在前院的三个人当中,桂婶的嫌疑最大。
偏偏刚刚大家伙都散了的时候,桂婶除了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跟她打了声招呼,几乎就没有旁的多余的交流了。
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倒是很符合桂婶一直以来的人设,老实憨厚,寡言少语,腼腆内向。
方婶子帮着收拾干净厨房,也很快的就回家了:“有什么事儿,尽管招呼声。”
她在裙布上擦着沾了水的手:“老话都说了,远亲不如近邻。”
姜安宁笑吟吟的应了一声。
心中更是拿捏不准,到底哪个是跟江巍有关系的。
隋然在一旁,好几次的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瞥了眼在一旁老实巴交的陈小花,把原本想说的话,囫囵咽回了肚子里。
“那啥,没什么事,我就也先回去了。”
姜安宁点了点头:“贵诚嫂子慢走。”
她目送着人出去,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人的背影彻底瞧不见了,这才关好了大门,转身回屋去。
陈小花听见动静,显得十分的拘谨。
“安宁,你、你洗脚。”
她指了指旁边还冒着热乎气的木盆,两手不安的绞着衣角。
姜安宁诧异了下。
随即说道:“你不用做这些事儿。”
陈小花顿时更紧张了。
姜安宁也实在没有太多与人相处的经验。
上辈子自打嫁了人,就开始活的浑浑噩噩、卑微讨好,压根也没有什么朋友。
“今晚你现在西屋将就下吧,柜子里有新的枕头被子。”
姜安宁略显生疏道:“洗洗早点睡吧,明儿我便去镇上租了马车来,送你回家,可好?”
“好,好。”
陈小花喜极而泣,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