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守着大阿哥,一心只享着天伦之乐,不知道这事也正常。”
“昨儿个慎贵人也不知怎的,非要拿着一个食盒去看望皇上,说担心皇上太过悲痛,熬坏了身体。”
“她啊,也是张狂的惯了,看见娴妃从对面过来,也不知道躲,直接迎头走到了路中间,逼停了娴妃的轿子。”
高曦月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怪不得昨天晚上听见偏房的打砸声比往日的更加清脆,原来是在外面受了气啊。
“娴妃自从接下这个差事,完全已经没有昔日不争不抢的淡然了,她对着慎贵人一阵冷嘲热讽,还命人打了她好几个嘴巴子呢!”
金玉妍见高曦月没有反应,又接着说道:“娘娘,这慎贵人再怎么说,也是您咸福宫的人,不过是行礼晚了点,便被娴妃这样折辱,娴妃这是完全没有将娘娘放在眼里啊!”
高曦月讨厌如懿,对阿箬也没有喜欢到哪里去。
她嘲讽地看着金玉妍一笑,道:“本宫倒是觉得娴妃做的没有错,若是慎贵人敢在本宫面前这样,本宫定送她去慎刑司,好好地尝一尝苦头。”
“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这点微末伎俩,本宫还是看得出来的。”
高曦月直截了当的拆穿,让金玉妍的面上变得更加难堪。
她快速地调整了一下表情,道:“娘娘,嫔妾这样做,也是实在被娴妃逼得没有办法了。“
”姐妹们心中苦闷,却无人能和娴妃抗衡,只有娘娘以贵妃的身份压制着,或许她还会忌惮三分。”
“娘娘!求您可怜一下嫔妾和众姐妹,让我们的日子过得舒坦些吧!”
还未说完,金玉妍便拿起帕子擦拭着本就虚无的眼泪,趁此间隙,她还偷偷地抬眼,观察着高曦月的反应。
高曦月听着这虚假的哭泣声,心中便涌出一阵反感。
但她及时控制了住,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还要绕这么大一圈子。娴妃那个张狂的样子,本宫早就看不惯了。”
“众姐妹的意思都是什么,你说出来,本宫听听看。”
金玉妍没想到高曦月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下,替罪羊不就有了么?
“娘娘,姐妹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要在葬礼上搞些破坏,让皇上质疑娴妃的能力,那么,皇后的位置,就和她无缘了。”
“若是事情成功,众姐妹们都会一致推荐贵妃娘娘为皇后,到了那时,娘娘想要怎么磋磨娴妃,都是极为便利的。”
皇后,那可是仅次于皇上的集权者,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大的诱惑,高曦月不免也跟着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真的?她们果真是这样说的?”
“千真万确,娘娘!”
高曦月听了,便不再生疑,反而猴急地问道:“那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想要本宫怎么做?”
…
王熙凤累了一天,回到延禧宫,正被惢心侍候着,闭目养神。
这时,三宝走了进来,道:“娴主儿,进忠公公又来了,还带着皇上御赐的一对儿珠钗。”
“奴才知道主儿不愿见他,便回了进忠公公,说主儿现在已经歇下了,可进忠不听,非得亲自将珠钗放在主儿手里才放心。”
“主儿,您看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这几天王熙凤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过足了把弄权柄的瘾。
从始至终,她的身心都是愉悦的,她不必去讨好贾母,更不用去看她婆母的脸色。
唯独有一点,她没想到这宫里的太监,竟还有这无耻风流的一面。
她早就注意到这个叫进忠的,和贾瑞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
“既然他想送,那就请进来吧。”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得亲自会一会才好。
“嗻!奴才这就去!”
三宝退出去没多久,进忠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知道眼前的如懿早已变了,进忠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奴才叩请娘娘圣安!”
“这珠钗,是皇上特意赏娘娘的,还请娘娘收下。”
紧绷着的脸在那一瞬间化开,王熙凤灿烂地笑着,示意惢心收下,爽朗道:“进忠公公,适才三宝告诉本宫,说你前几日便来了几趟。“
”真是不巧,本宫这几天累得连轴转,一回来便睡下了,竟对这事毫不知情,进忠公公勿怪,本宫可不是有意怠慢的。”
进忠蹲在地上,维持着请安的姿势,对王熙凤的话,一个字儿都不信。
不过,相比于这些,进忠得到的结论,更是让他心中一痛。
这样客气的话,她从未对我说过。
她真的不见了,又一次不见了,那她身体里面的…又是谁呢?
她又什么时候回来?
在这一瞬,进忠想到了许多。
“娴主儿事忙,奴才岂敢。不过,若是能得娘娘准许,和娘娘聊上几句,奴才感激不尽。”
进忠很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熙凤虽然泼辣,但对贾琏却从无二心,更没有想过要和其他男子共处一室,即使那男子是个太监。
进忠赤裸裸看着看着王熙凤,不禁让见多识广的她暗暗一惊。
这厮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地调戏我,可是一个比贾瑞还要难缠的货色。
这事,我得琢磨琢磨才好。
王熙凤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痕迹,又重新挂上了一副笑脸,道:“进忠公公想要和本宫说话,那有什么可难的。”
“惢心,你们都退下吧!”
惢心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很确定,进忠不会伤害自家主子,所以她连看都没看王熙凤一眼,便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王熙凤和进忠两人了。
王熙凤惊讶地微张着樱桃小口,看着刚刚碰上的门,眼里全都是不可思议。
我只不过是客气着,抹不开面子,让你们帮我拒绝一下,你们怎么都走了?
这里是大清吧?应该还没有开放到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却见怪不怪的程度吧?
王熙凤心神不宁,开始再度怀疑人生。
而进忠的心情,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他紧紧地盯着王熙凤,绷着嗓子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