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阴雨天,朦胧的细雨仿佛给城市蒙上一层细纱,街上路人行色匆匆,不愿意在外多停留。
慕容巧颜将车停在桥洞底下,我瞧见穿着骑手服的齐家兄弟,就坐在不远处电动车上抽烟玩手机。
他们一回头,便发现了我们,左右看了一眼后快步跑过来坐上车。
“巧颜,你和陈安已经发展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了吗?”齐家大哥齐德隆调侃道。
自打我加入灭垢司起,似乎每次出现都是和慕容巧颜一起,这便给了齐家兄弟这样的错觉。
慕容巧颜淡淡地说道:“还是说正事儿吧,你们有什么发现?”
齐德隆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冷冻库,说道:
“根据之前我们收集到的三条线索,我发动我们在骑手圈的好哥们儿一起找人,结果全城就只有这一个人符合要求。”
齐德隆正说着呢,冷库里走出一名穿着防水服的工人,站在树荫底下抽烟。
“诶诶诶,就是他!”齐德隆喊道。
我们所有人都望向那名工人,只见他大概四十岁的年纪,头发不修边幅,都快赶上女人一样长了,他皮肤黝黑,身上湿漉漉的,戴着一双大手套,倒是看不出有几根手指头。
齐东强说道:“他叫孙井龙,是前不久才刚到这家冷库工作的,听说他是个哑巴,性格孤僻,从来不与别人交流,每天都这副打扮,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我们有个哥们儿上次过来取货,无意间和他接触过,才注意到他没有小拇指。另外……他的指甲很长。”
听到指甲长这条信息,我和慕容巧颜便忍不住对视一眼。
“真微他们身上的伤口就像野兽利爪抓伤,并且伤口里还有尸毒,之前我们推断动手的可能是僵尸,而僵尸的其中一个特征便是指甲很长,并且十分坚硬,很难剪断,”慕容巧颜说道,“如果孙井龙真的是凶手,他也必须保证自己的指甲存在杀伤力,因此不会轻易剪断指甲,只能戴着手套掩人耳目。”
齐德隆笑道:“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巧颜,这事儿我们齐家兄弟可出了不少力,回头上报的时候麻烦你在戒律堂的人面前帮我们美言几句!”
看得出来齐家兄弟是很想回龙虎山了,这个时候也不忘趁机邀功,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还不是一样对慕容巧颜有非分之想……
我把车窗打开了一道缝儿,揪了一根头发扔出去,确定我们处于下风口,便闻了闻风里的味道。
“有尸气。”我说道。
再用眼天通观察孙井龙,我的眼睛犹如鹰眼,在超远的距离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孙井龙虽然包的像个粽子似的,但还是有暴露在外的皮肤,而我从他头发的缝隙间,发现了他脖子上的尸斑。
“孙井龙就是一只僵尸。”我十分笃定。
齐东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这不对啊,除非是非常高级的僵尸,否则僵尸只是一群行尸走肉而已,孙井龙却有智商,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巧颜,你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齐德隆问。
慕容巧颜摇摇头:“江湖上的本领千奇百怪,我们怎么可能全都知道。不过,那个妖人组织既然叫古尸派,必然在炼尸上颇有能力,能制造出这种半人半尸的孙井龙也不足为奇。”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齐家兄弟征求慕容巧颜的意见,看来她并没有因为年纪小而被大家轻视,相反二人都挺尊重慕容巧颜的。
慕容巧颜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小动作被齐家兄弟们注意到了,他们看我的眼神便有稍稍不一样。
方才他们在讨论之时,全然没有询问我的想法,最后也只是等着慕容巧颜发号施令,这种无视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是最新加入灭垢司的,大家都还不太熟悉,二是我还没有做出什么“丰功伟业”,他们不知道我的实力到底如何。
不过慕容巧颜看我的这个小动作,反而向二人说明了我在慕容巧颜心中的地位。
想来也是,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我这两天做了什么,但慕容巧颜却非常清楚,我不仅辈分高,实力强,最重要的是我身怀所谓的“天师箓”,是所谓的天师备选人,慕容巧颜必须给我足够的尊重。
她酝酿了一阵,说道:“既然已经发现目标了,就不要着急于一时,先暗中观察,确定不会出意外以后,再一举将他抓住。”
“我赞成。”我举起手,齐家兄弟也没意见。
于是一场蹲点行动正式开始。
这一蹲,就是大半天的时间,中途齐家兄弟甚至还轮流出去送了几单外卖。
等到傍晚,所有人都无聊得想要打瞌睡,慕容巧颜为了大家提起精神来,主动找话题聊天。
“德隆哥,你知道裤里丝是什么意思吗?”
“噗!”
正在喝水的我顿时呛住。
我抹了把嘴,尴尬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纯属好奇。”
慕容巧颜或许是真好奇,但她见到齐家兄弟那副“懂得都懂”的猥琐表情,顿时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词儿了。
她气急败坏地瞪了我一眼,我则是满脸无辜,是你要问的,又不是我。
这时候齐东强有点忍不住了,他面露烦躁之色:“咱都蹲了一整天了,这孙井龙也一点动作都没有,咱们不能干等啊!不如让我进去一探究竟,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一举把孙井龙拿下!”
说着,齐东强不等慕容巧颜答应,便直接开门下车,往冷库的方向走去。
慕容巧颜见状,也只能默认答应齐东强的计划,其实她心里也有些等不了了。
只见齐东强来到冷库旁,左右确定四周无人以后,竟一个箭步踩着围墙,一口气爬了五米之高,像只灵巧的猴子般翻进了进去。
“东强哥的身手不错嘛。”我夸奖道。
齐德隆自豪地说道:“东强比较擅长这些,可惜他在道法上的造诣不高,否则我们兄弟二人也不至于五年了还在建州灭垢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