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剑和桃木剑不一样,桃木剑的材料虽然难得,但本身只是死物。
而法剑可能材质普通,但却是由天师府派发,像道士授箓一般,“开过光”的法宝。
每一名道士都会用炁温养自己的法剑,让法剑与自己心念合一,只要温养的时间够长,就算再垃圾的法剑,最后也有可能成为绝世神兵。
余斗元显然对自己的法剑很是呵护,每天都用剑油擦拭,剑刃锃光瓦亮的,只怕他这辈子抱着法剑的时间,比抱着女人的时间都多,我怎么好意思夺人所爱呢?
不仅是余斗元的法剑,其他弟子的礼物我也一个没要,全都退回去了。
除了我认为自己无功不受禄的原因以外,更大的原因是我不太瞧得上他们送的礼物。
我没有的说明我不需要,我有的他们送的又没我的好,收了有啥用?
余斗元他们见我迟迟不肯收,也就不勉强了,自己收了礼物,又对我连连道谢。
我摆了摆手,关心地问道:“两位师侄的尸体安顿好了?”
余斗元点头:“已经安顿好了,明天一早我会派两名师弟送他们的尸体回龙虎山。”
“节哀顺变。”我轻叹一声。
余斗元脸上的悲伤一闪而逝,他严肃地说道:“方才我与师父通了电话,把古尸派的事情告诉给他老人家了。”
我眉头一挑:“你师父怎么说?”
慕容巧颜等人也都来到门前,关心着结果。
要知道当初李霍山和乌青斋有点小矛盾,乌青斋都揪着不肯放,现在古尸派折腾死了乌青斋两名弟子,他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乌青斋愿意派人来报仇,说不定我们就不需要找什么证据了。
只见余斗元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师父得知两名师弟牺牲,也是悲愤交加,然而……天师府最近出了点事儿,师父也被调离了戒律堂,因此他没有能力派人前来协助我们。”
“怎么会这样?天师府出什么事儿了?”我觉得不可思议,什么事情比斩妖除魔更重要的?
“天师府有三堂九司,其中传度堂下的监度司和戒律堂下的督查司职能相近,积怨已久,谁也不服谁,最近双方矛盾越发严重,就连天师出面都无法调和,昨晚两司弟子大打出手,不少弟子都受了伤,我师父是督查司的人,现在已经被调职去了科仪堂,再也无权对戒律堂的弟子指手画脚了。”
听了余斗元的解释,我深深地皱起眉头。
天师府有三堂九司,其中三堂是传度堂、戒律堂和科仪堂。
而九司,则是传度堂下的弘法司、讲道司和监度司;戒律堂下的灭垢司、刑捕司和督查司;科仪堂下的斋醮司、仪制司和礼宾司。
这些我本是不懂的,后来才慢慢从慕容巧颜那儿了解到。
总的来说,传度堂负责教育弟子,戒律堂负责管教弟子、斩妖除魔,而科仪堂负责的方面更多,有举办各种斋醮、祈福典礼,管理弟子的字辈法衣、外交和招待宾客等等。
而传度堂的监督司与戒律堂下的督查司,他们所负责的范围有很多重合的地方,不免会有些摩擦和矛盾。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天师府那种修道福地、清心寡欲的地方,居然也在争权夺势,还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内斗。
“天师府内斗如此严重吗?”我望向慕容巧颜。
慕容巧颜摇头叹气,似乎早就知道天师府的情况,并且对此无能为力。
李霍山的表情更为复杂,我甚至有些猜到,李霍山之所以这么大年纪还在外派灭垢司里浑水摸鱼,有很大可能就是因为天师府的明争暗斗。
余斗元则是说道:“内斗都是高层的事情,我职位太低,根本掺和不到那里头去。只是我师父这次遭了殃。”
乌青斋原本是戒律堂督查司的,权利很大,这次恐怕因为站错了队,被调去了没什么权利的科仪堂。
搞不好乌青斋能管的最大权限,就是要求弟子们不染发不烫发……
要么就是要求弟子宿舍里床上不能躺人,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衣架上不能挂衣服。
兰心水冷笑一声:“德隆哥,这就是你们向往的天师府!”
齐德隆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儿心虚地说道:“我脑子不灵光,以后回到天师府,可能会被人利用。”
“自信一点,把‘可能’二字给去了。”兰心水笑道。
慕容巧颜问:“发生矛盾的是督查司和监度司,刑捕司不能派人来帮我们吗?”
余斗元摇摇头:“因为不少弟子受伤了,只能从刑捕司调人,去收拾两司的烂摊子。而且刑捕司只有收到监督司的命令,才会出动,现在监督司乱成一团,根本没工夫搭理我们。”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看来天师府是指望不了了。
众人当中,只有我的心态最好,因为我从未去过天师府,也从未指望过天师府帮忙,所以才得到这些消息以后,心里只是嘲笑天师府的混乱。
难怪师父他老人家,宁愿在玄机观那个破烂小道观里待着,也不愿意回天师府。
小时候那么多看着牛逼轰轰的师叔师伯前来劝师父回山,师父一概不理。
换做是我,我也懒得回去。
“我带来的也不全是坏消息。”这时,余斗元说道:“师父虽然没办法给刑捕司下命令,但毕竟这次他失去了两名弟子,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所以他老人家已经联系了在外的师叔,等那位师叔处理完手头的事儿,就会到建州来帮我们!”
我忍不住骂道:“你他妈说话能不大喘气吗,好消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余斗元尴尬地说道:“师父教育我说话要有条理。”
“听你师父放他的狗屁!”
在场也只有我敢这么骂乌青斋了,其他人虽然不敢,但听着却十分解气。
要是之前我这么骂乌青斋,余斗元可能会跟我拼命,但现在余斗元已经不同了,他只是讪笑两声,没敢多说什么。
“你师叔什么时候到?”我问。
余斗元答道:“最快也要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