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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王说得出,做得到
    众人一愣,扭脸望向待客厅外。

    一身威仪的侯府老太君在下人的搀扶之下,拄着御赐龙头拐杖,拐过屏风。

    “鹤雅郡主心底良善,心怀大义,聪慧能干,老婆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不过,我更尊重孩子们的意见,只要孩子们自己真心喜欢,这侯府世子妃的位置,就是鹤雅郡主你的。”

    老太君这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对良姜的看重,又暗中谴责良文氏越殂代疱,不顾良姜自己的意愿。

    同时,也给双方全都留了后路。

    这桩婚事成与不成,还要尊重良姜与谢浮白自己。

    良文氏与谢夫人面色都有些沉。

    良夫人知道,谢夫人对于这桩亲事并不赞同,可又不好当众驳了老太君的面子。

    感激道:“姜儿能得老太君看重与喜欢,真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

    老太君所言甚是,当初我不懂得尊重孩子的心意,才会令姜儿所嫁非人,成为她一直被人诟病的短处。

    所以,各花入各眼,这事儿还是看孩子们自己的眼缘。”

    良文氏轻咳,讪讪道:“良姜还真的是好福气啊,难得能遇到像老太君这么开明的长辈,竟然能接受你以前的过往与不堪。毕竟,这世上可不是谁都能像老太君这般包容的。”

    老太君十分护犊子的道:“良姜过往怎么不堪了?不就是所嫁非人吗?她嫁人之后孝敬婆婆,善待小姑与小叔,尽心尽力操持贴补方家,试问有几人能做到像她这样?

    更何况,她与那方乘煦大婚之后并未圆房,还是完璧之身。良老夫人就算是再谦逊,也不应当如此妄自菲薄,贬低孩子吧?”

    老太君一席话,说得良姜心里暖意涌动。

    分明是方乘煦负了自己,为什么每一个人,包括自己家人,都拿这件事情来鄙视自己呢?

    一时间眼尾微微泛红,嗓子眼也涩涩的,怕人瞧见,低垂了头。

    良文氏一噎:“我只是爱之深,责之切,毕竟良姜声名狼藉,人人避之不及。

    老太君您的抬爱我也懂,可谢世子只怕是满心嫌弃,逢场作戏而已。您看,他若是真有此意,今日为何避而不见?”

    老太君瞧了谢夫人一眼,谢夫人低垂下头,躲避着目光,心里只盼着老太君不要太自专,擅自替儿子定下这亲事。

    良文氏见她们婆媳二人无话可说,便多了一丝得意,训诫一旁良夫人。

    “人家侯府不过是与咱客气客气,你还真以为,人家能娶良姜当世子妃呢?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今能将她嫁出去就已经不容易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挑挑拣拣。”

    良苏也在一旁帮腔:“谢世子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一切,大姐,见好就收吧。”

    良夫人也被气红了眼睛:“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也不让她受你们这般轻贱。”

    “谁说她嫁不出去?”屏风后有人朗声道:“本世子在此恭候郡主已久了。”

    大家纷纷扭脸,婆子入内回禀:“老太君,世子爷与三王爷来了,就在花厅外。”

    老太君沉声道:“这里也没有外人,请世子与三王爷。”

    婆子出去通传,清冷矜贵的顾溪知与谢浮白二人并肩信步而入。

    两人全都锦衣华服,一身器宇轩昂,丰神俊朗,任谁见了都忍不住眼前一亮,目光在二人身上不住逡巡与逗留。

    良苏更是心中一颤,如小鹿乱撞一般,心猿意马。

    顾溪知固然是人中龙凤,高贵不凡,但如空中皓月,高不可攀,而且如今已然有了内定的世子妃人选,自己又出身卑微,已经是不敢肖想。

    谢浮白与顾溪知站在一处,虽说不及顾溪知沉稳矜贵,但是也如临风玉树,出类拔萃。

    她良姜怎么就这么好命?除了她曾经有一个叱咤风云的国公父亲,哪里比得上自己一丝一毫?如何能有什么资格做世子妃?

    她一时间因为嫉恨,胸膛起伏,眸子定定地望着谢浮白二人,目不转睛。

    顾溪知一进门,就看到了良姜眼梢的微红,想起适才在花厅外听到的,良文氏一番略带羞辱的话,认定是良姜受了天大的委屈。

    眸光骤寒,冷冷地望向良文氏。

    目光并不狠厉,也不锋锐,只是带着沉沉的威压,似乎是暴雨欲来,乌云沉沉,令人感到窒息与压抑的天空。

    好像,随时都会有一道狰狞的张牙舞爪的闪电撕裂黑沉的乌云,迸发出震耳欲聋的雷电。

    这种眸光更加令人心生惊惧,不敢直视。

    良苏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刻,她便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不动声色的男子并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慌乱地低垂了头,跟着众人一起跪地请安,然后起身。

    谢浮白在良老夫人与她前面站定。

    “良老夫人如此自降身价,伏低嫁女,还真是少见。”

    良文氏同样是被顾溪知的气势震慑住,缩缩脖子,鼓足勇气:

    “你与我孙女的传言外面沸沸扬扬,三人成虎,她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作为祖母,爱孙心切,总要给她讨要一个名分。哪怕是做妾也好,总比被始乱终弃要好。”

    一句“做妾”令身后顾溪知的眸光更冷。看一眼被轻贱而默不作声的良姜,顾溪知薄唇抿了抿。

    谢浮白嗤笑:“始乱终弃,逢场作戏,本世子还真要多谢良老夫人你的抬爱。如我这般不堪的人,你还迫不急待地将良姜嫁给我,并且主动屈尊为妾,你对她还真是爱孙心切啊。”

    良文氏面对讥笑毫不慌乱:“我知道世子您在顾及我们国公府的颜面,可我们自己得知情识趣。再说了,谢世子原本就有心仪的姑娘,怎么可能答应娶我家良姜呢?”

    顾溪知冷声道:“看来良老夫人你也不糊涂啊,知道谢世子心有所属,那你如何还轻信那些人别有用心的流言,跑来侯府生事?

    假如本王命人造谣,说贵府二小姐与哪个有妇之夫私通,老太君是否也舍得将她拱手让人做妾?”

    良文氏一愣:“这怎么能一样?王爷您也说了,是造谣。”

    “你也说了,三人成虎。”

    良苏顿时心惊:“小女一向洁身自好,足不出户,从不与外男有任何瓜葛。没有人会信。”

    “信不信,试一试才知道,本王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顾溪知的话,令良苏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王爷手下留情,良苏若是有什么得罪王爷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

    谢浮白望着顾溪知,脸上是大写的“服”。

    良文氏胡搅蛮缠,一堆人费尽唇舌,她反而更加得寸进尺,一再出言羞辱良姜。

    自家表哥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话,就令这个令人生厌的女人乖乖跪地求饶,一点也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