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外面便有御林军入内通传:“启禀皇上,佟将军并不在将军府!府上人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大家全都有些吃惊。
莫非,畏罪潜逃了不成?
良姜笃定道:“臣女在进城之前,刚刚遭受了他派来的人追杀,所以佟将军肯定还在上京。”
皇帝冷哼:“军营里呢?可派人前去缉拿?”
御林军摇头:“没有。”
“那还不快去?多调派人手,传朕命令,谁若敢拒捕与窝藏,直接杀无赦!”
“遵命!”
良姜上前两步,单膝跪地,主动请缨道:“皇上,臣女请旨,能一同前去抓捕佟守良,与他殿前对质。”
皇帝没有犹豫:“朕可以准,不过鹤雅郡主刚从西凉回京,一路辛劳,再让你以身犯险,朕于心何忍?”
“只要能抓捕到佟守良,还我父亲清白,臣女万死不辞,不怕危险。”
皇帝立即爽快恩准:“那朕调派五百护卫军给你,听你指挥。只要将他抓捕归案,一经核实,朕一定严惩不贷,为你主持公道,为良国公正名!”
“臣女叩谢皇上恩典。”
言罢起身,后退三步,方才转身,精神抖擞地走出大殿。在殿外文武百官诧异而又敬佩的目光里,昂首挺胸,坚定地一步步迈下台阶。
微风扬起她的发丝,阳光洒在她骄傲笔挺,坚韧不拔的脊梁之上,大家全都微眯了眼睛,一路目送着她离开。
宫门之外,谢浮白一接到皇上旨意,立即亲自清点了五百护卫军,等候着良姜的调遣。
一见到良姜,谢浮白立即上前,看到她被风沙磨砺得有些粗糙的脸,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略有惭愧。
“刚刚我表哥来过,他们几人全都安然无恙,还捉拿了几个刺客,正在审讯。他让我转告于你,让你一切放心,只管放手去做。
良姜,真是好样的,义兄我为你自豪,也因为你自惭形秽!我堂堂七尺男儿,与义妹你相比,单就胆识而言都望尘莫及。”
良姜咧咧嘴:“义兄何必妄自菲薄,良姜也不过是形势所迫,又有贵人相助而已。”
谢浮白一抬手:“这五百护卫军听从义妹你的指挥,义兄我预祝你旗开得胜,早点将佟守良擒拿归案,一雪前耻!”
良姜点头:“多谢义兄。”
谢浮白又压低了声音:“刚刚方乘煦已经得知你殿前状告佟守良一事,匆匆离开护卫军,不知道是不是通风报信去了,用不用我派人将他也暂时看管起来?”
良姜摇头:“多谢义兄好意,不过此事方乘煦应当并不知情,一切还要等皇上圣裁。”
“好!”谢浮白沉声道:“若有任何用得着义兄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良姜翻身上马:“义兄只管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威风凛凛地挥手:“出发!”
护卫军立即也翻身上马,跟着良姜出城,直奔军营。
沿路之上,百姓看到这阵仗,纷纷避让,然后立在道路两边,纷纷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马背之上威风凛凛的女将又是什么人?
良姜目不斜视,率领护卫军轰轰烈烈地抵达军营,立即被士兵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入!”
良姜打马上前:“良国公府鹤雅郡主,奉皇上之命,前来缉拿佟守良佟将军进宫!”
士兵一愣:“缉拿佟将军?”
“不错,佟守良现在何处,让他速速前来,随同我等回京。”
士兵仍旧将信将疑:“佟将军不在军营。”
“不在?”良姜不肯轻信:“那就请赵巍将军前来。”
不用她说,五百护卫军,这么大的阵仗,远远的马蹄声就惊动了军营里的人。
出来瞧个究竟的,不仅有赵巍,还有佟昭儿。
赵巍上前,向着良姜行礼:“郡主,佟将军今日的确不在军营,他已经有两日没有来了。”
良姜狐疑道:“他不在府上,也不在军营,莫非真的是畏罪潜逃了不成?”
这话立即惹恼了一旁佟昭儿,上前指着良姜,怒声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畏罪潜逃?我父亲犯了什么罪?你这般趾高气昂,好大的威风。”
良姜仍旧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她:“想知道佟守良犯了什么罪吗?”
“呸!我父亲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良姜不屑轻嗤:“名讳?佟昭儿,你父亲原本可不叫佟守良,守良二字乃是他自己改的,就是为了向我父亲表忠心,这两个字,我说出来都觉得讽刺。”
佟昭儿鄙夷道:“良国公卖国求荣,给我爹提鞋都不配。”
良姜冷笑,高扬着头,一字一顿:“佟守良勾结西凉呼延朝,栽赃我父亲投敌叛国,拒不发兵,致使我长安先锋军数千兄弟葬身大裂谷,如今已经罪证确凿,佟昭儿,你还好意思叫嚣此事?”
佟昭儿一愣,随即破口大骂:“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蛊惑军心!谁会信你?”
“我刚从西凉归来,已经将西凉的呼延朝伏法,他如实招认了与你父亲相互勾结的事实。西凉王也给皇上亲笔写了一道密信,证明此事。你可以不信,但是别人都会信的。”
此言一出,后面军营里的将士们顿时就炸锅了。
议论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赵巍等良国公旧部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声询问良姜:“这是真的吗?”
良姜笃定点头:“当年栽赃我父亲通敌的书信的确是呼延朝在佟守良的授意下写的,周写早就叛变。
佟守良以我父亲还有先锋军的性命换取了西凉单于夜率领的一万精锐军,两人各取所需,都在那一战里,立下功劳,平步青云。”
佟昭儿顿时如遭当头棒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妖言惑众,想要动摇军心!等我父亲来了,让他教训你!”
良姜将手里圣旨朝着佟昭儿晃了晃:“缉拿佟守良的圣旨就在这里,我倒是希望,他能站在这里,与我当面对质!”
“一定是你勾结西凉,意图栽赃我父亲!这些都是你捏造的,老卖国贼的女儿也是小卖国贼。”
良姜冷笑,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佟昭儿,事到如今,你还想不明白,当初你身怀有孕,佟守良为何要让方乘煦远赴西凉边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