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令谢太妃更加不乐意:“看来,她在王府里眼线不少啊,如此花费心思。”
“王爷陪她远赴西凉,九死一生,帮她成就名震长安的功业,在人前只字不提自己为了良国公一案付出的代价,把所有功劳全都堆砌在她的身上。
如此恩情,鹤雅郡主应当会感动得以身相许吧?在王爷身上多花费一点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一旁谢绾儿悄悄地白了简舒颜一眼,这女人手腕还真是不简单啊,每一字每一句都没有说对手一个“不”字,甚至还像是在替良姜说情,但是却又将良姜贬损得一无是处。
相比较起自己适才告状,那样直白,真是小巫见大巫。
谢太妃一声冷哼:“若非溪知陪她去了西凉,亲自迎接本宫进京,本宫也就不会遭遇这场不测了。她还好意思来。”
“王爷一向清冷孤傲,最不喜欢被女子纠缠。而王爷又一向孝顺您,所以,谁不想千方百计地讨好您呐?”
谢太妃愈加面沉似水:“一个女人家风头出尽,而且每天抛头露面,对着男人死缠烂打,成何体统,就不怕坏了名声。”
简舒颜瞧了一旁谢绾儿一眼:“鹤雅郡主乃是江湖儿女,一向洒脱不羁,不在意世俗说教。
否则,就冲着她被方家休弃一事,闹腾得整个阜城,乃至上京都人尽皆知,换做我们,也无颜见人了。您说是不,绾儿郡主?”
还想拖自己下水,谢绾儿又不傻,毫不客气道:“我姑母一向教导我,背后嚼人舌根子不好,尤其是有些捕风捉影的话,不要人云亦云。
毕竟,上次良姜与我哥的传言就是前车之鉴,谁知道这说闲话的人是什么目的呢?您说是不,简小姐?”
简舒颜想与谢绾儿结盟,一同对付良姜,谁想讨了一个没趣,讪讪地道:“我也只是欣赏鹤雅郡主,自愧不如而已。”
谢太妃却因为她的一席话,对良姜愈加厌恶,冷哼一声,冲着侍卫挥手:“告诉那鹤雅郡主,就说本太妃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让她回去。”
侍卫领命,转身出去复命。
简舒颜与谢绾儿话不投机,留着尴尬,立即起身:“太妃也该歇着了,舒颜就不打扰,改日再来请安。”
谢太妃并没有挽留:“日后没事儿便来府上陪我说话,你与溪知也好增进一点感情。”
简舒颜应下,后退三步,转身出府。
良姜还没有离开,正与侍卫在门口说话,侍卫已经将谢太妃的话一一转告。
良姜哪里想到,谢太妃已经被简舒颜挑拨得对自己厌恶至极,有点失望。
她仍旧不死心地询问侍卫:“我听闻谢太妃回京路上遇刺,此事可是真的?”
侍卫想起适才太妃不悦的话,不敢多嘴,反问良姜:“郡主您这是听谁说的?”
“我适才派人去衙门打听来的。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伤亡?或者有人失踪。”
侍卫还未回答,简舒颜已经从府内出来,正好将良姜的话听在耳里。
“鹤雅郡主怎么这么关心平西王府的事情?竟然还专程派人去衙门打听。”
良姜见到她,有些诧异。一愣之后方才明白,谢太妃的身体不适不过是个托辞而已,人家正跟简舒颜热乎呢,压根不想见自己。
她抿了抿唇:“前日出城,曾偶遇一人,被劫匪所伤,伤势十分严重,不知道是不是王府的人,特来询问。”
一旁侍卫顿时有些激动,刚要开口,就被简舒颜打断了。
“只怕要让郡主你失望了,前两天太妃回京之时,的确遭遇了危险,不过身边带了那么多侍卫,有惊无险,全都平安归来。”
不是?
良姜顿时有些失望。
今日玉覃从衙门里回来,告诉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谢太妃回京之时曾遭遇劫匪,自己当时还有点纳闷,太妃身边怎么就带了那么几个侍卫?
而且不是说,太妃是与谢绾儿一同回京吗?当时也没见谢绾儿的踪影啊。
但是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自己还是亲自问一声的好,这才来了王府。
现在从简舒颜这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也就不再久留。
“如此说来是我误会了,我再去别处打听打听。”
简舒颜娇笑:“鹤雅郡主该不会是听闻我救了太妃,令她另眼看待,觉得眼热,也来冒领功劳吧?”
良姜蹙眉:“简小姐何出此言?”
“你所救之人究竟是不是王府的侍卫,一问便知,何必这样大费周折,跑来找王爷打听?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有所图谋。”
良姜冷哼:“若非那人重伤,昏迷不醒,不明身份,我何必如此费心?简小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免也太狭隘。”
转身上马,就要离开。
简舒颜迈下台阶,仰脸望着她:“别急着走啊,太妃还让我转告郡主你一句话,我差点忘了。”
“什么话?”
“太妃娘娘说,还请鹤雅郡主日后自重,不要再纠缠王爷,给他一再招惹麻烦。您身上的是非太多了。”
这话有点太伤人。
良姜握着马缰的手一紧,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多说无益,一抖马缰,直接绝尘而去。
府内。
谢太妃打发走了简舒颜,顿时面色一沉,质问一旁谢绾儿:“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个所谓的五行相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谢绾儿一脸懵懂:“什么怎么回事儿?就是我刚才说的那般啊。”
谢太妃轻哼:“溪知从来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会在选秀之时刻意强调此事?”
谢绾儿耸肩:“这还不简单吗?我表哥知道简小姐与我哥哥交好,所以故意给她寻了一个可以脱身落选的借口。谁知道,这简舒颜并未领情,反而还在选秀之时大出风头。”
谢太妃瞪着她:“这是溪知告诉你的吧?你俩串通好了,故意去简家闹事装病,惊动了宫里,再借着御医的嘴,传进皇帝的耳朵里。”
谢绾儿一脸冤枉:“姑母你怎么这样说啊?”
谢太妃轻哼:“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俩人的小把戏吗?你心里压根就不想嫁给溪知。”
谢绾儿讪讪地挤出一丝笑容:“姑母这是听谁说的?绾儿从小就喜欢表哥,非他不嫁。”
“哼!你们这把戏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姑母只是觉得,你与你表哥若是真能日久生情,成为一家人挺好,所以将错就错,没有拆穿你俩而已。”
谢绾儿见瞒不过去,“嘿嘿”一笑:“姑母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每次你一听说要给溪知说亲,便又哭又闹,甚至发病,演得那么逼真,甚至骗过了你母亲。
可你俩在渭西,你成日遛鸟斗鸡,哪里像其他女孩子那般,对着溪知痴缠不休?这究竟是你俩谁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