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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良姜的身世
    李道士被良姜二人落在最后面,眼瞧着那只老虎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地朝着良姜扑过去,他立即转身拔腿就跑,头也不回。

    这个时候,即便跑不过老虎,只要能比良姜二人逃得快,也能保住一条老命。

    身后传来良姜的惊呼之声,李道士吓得,双腿发软,脚下一滑,就从山上直接滚落下去,撞到脑袋,不省人事。

    良姜一个翻身,竟然就直接骑到了老虎的身上,搂着老虎的脖子,一脸嬉笑:“还是我家小猫有良心,知道下山来接我。”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处,有人不悦地揶揄:“两年多不回,音讯全无,一回来还好意思发牢骚,我们是不是要全都下山跪迎郡主你大驾啊?”

    良姜直接从老虎身上蹦下来,连蹦带跳地往上冲:“七师叔!我想死你啦!”

    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直接把一旁的顾溪知都看愣了。

    若非跟着一起来了玉华山,他都不知道,良姜竟然也会像只窜天猴似的,直接窜到别人的身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只摇尾巴的小奶狗。

    她很快就被前来迎着她的玉华山众人围拢起来,七嘴八舌地打趣,然后簇拥着,欢天喜地地往山上走。

    顾溪知与昏迷不醒的李道士全都被晾在了一旁。

    还是大师兄周到,上前迎着顾溪知,命人给李道士脑门上又结结实实地补了一下子,然后拖死狗一般,抬上玉华山。

    如此一来,他就能多昏迷几日。

    一直闭关的文武圣人在两日前就已经收到了良夫人的亲笔书信,今日出关。

    良姜给两位师祖规规矩矩地磕了头,又哭又笑地叙过别后情,玉华山门徒有眼力地退下去,杀鸡烹羊,欢迎良姜回家。

    房间里只留下了良姜的大师伯,还有顾溪知。

    武圣人这才开口,询问顾溪知:“王爷,你可已经将姜儿的身世如实相告?”

    顾溪知摇头:“良夫人叮嘱我,不到玉华山,不可以泄露半个字。”

    良姜顿时一愣:“什么意思?我阿娘跟你说了什么?”

    文武圣人对视一眼,文圣人开口道:“姜儿,你可听说过,有关于凤族的这个传说?”

    良姜有点懵:“我曾听王爷说过,他说凤族守护着神秘的龙脉,谁若是能找到凤族所在,寻到凤女,就能一统天下。”

    文圣人一脸凝重地望着她,郑重其事道:“你就是这个传说中的凤女。”

    “啊?”良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文圣人又笃定地重复了一句:“你就是凤族百年一遇的凤女。”

    良姜笑不出来了:“我不是姓良吗?我不是我父亲的女儿吗?”

    难不成是捡来的?

    文圣人正色道:“你母亲是凤族的人。凤族其实就在渭西与玉华山交界之处,隐于深山天堑之中。与世隔绝,不与外人通婚。

    凤族族长与师公我素有交情,将你母亲送来玉华山学习医术,希望学成之后能造福凤族。

    结果,你母亲在玉华山上与你父亲日久生情,定下白首盟约,违反了凤族族规,自此断绝关系,再不回凤族。直到你出生。”

    良姜没说话,一脸震惊地听着文圣人讲述当年的往事。

    “你出生之时,身上便显露异像,啼哭时眉心处有赤焰胎记,这是凤族亲传凤女的标记。

    当时皇帝就已经在命人暗中寻找凤族的踪影,你母亲担心你身世暴露,就刻意隐瞒了你真实的出生时辰,并且立即让于妈将你送来玉华山。

    我与你文师公一见到你眉心胎记,就立即明白了一切,将你留在玉华山上,帮你设法隐去胎记,掩护你的身份。”

    “上次大师兄离京之时叮嘱我尽快返回玉华山,并且让我尽量避着李道士,就是怕我的胎记会显现出来吧?”

    文师公点头。

    “那我的族人知道我的存在吗?”

    “知道,他们在几年前专门找上国公府,与你娘商量,想要将你带回凤族,你娘没有答应。谁知道,却被你祖母无意中将这个秘密听了去。”

    良姜一惊:“所以,这些年里,我祖母一直在用这个秘密要挟我娘。甚至于,二叔想要害她,她明知道真相,却不得不惹气吞声,带我离开了国公府?”

    所以,二叔一直以来都那么有恃无恐。

    所以,自己想要将二叔绳之以法,祖母立即进宫寻母亲回来。

    母亲为了凤族,为了自己,再大的仇恨都要原谅,再大的委屈都要忍着啊。

    谁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不是别人,是父亲的亲生母亲呢?

    即便再寡情,母亲也做不出大逆不道,杀人灭口的事情啊,只能自己一再退让。

    文圣人点头:“你父亲去世,上京没有你娘留恋之处,她又觉得无颜回玉华山面对同门。而凤族,你娘当初也立誓不再踏足一步。

    她为了你们母女不会分开,只能选择离开上京,隐姓埋名。

    谁知道造化弄人,你们非但回来上京,你还一鸣惊人,重振国公府。而且,还喜欢上了平西王。”

    良姜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阿娘不让我与平西王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的身世?”

    文圣人蹙眉:“假如你的身世隐瞒不住,一旦被宫里那位知道了,他原本就心胸狭窄而又多疑,你觉得,因为这个传说,他会留平西王的性命吗?”

    绝对不会!

    别说顾溪知了,只怕是方乘煦,他只怕都心存疑忌,除之而后快。

    良姜看一眼一旁的顾溪知,顾溪知微微一笑,眸光坚定而又执着。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顾溪知摇头:“那日接良伯母回国公府,路上我们聊了很多。她见我心意已决,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诚意,于是就如实相告了,希望我能知难而退。”

    “那你还要进宫请旨?”

    “假如我不先下手为强,我皇兄一旦从你祖母那里得知你的身世,会立即宣召你进宫,你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

    “可,可你就不怕我的身世牵连到你,令你兄弟二人反目?”

    “不怕,”顾溪知不假思索:“再说这个传说本来就是假的。”

    “假的?”

    良姜这才舒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影响天下大势呢。”

    “你的确有这么大的本事。”

    文圣人再次语出惊人:“所以你母亲才会这样急切地将你送离上京。”

    良姜又是一愣,不过是一转念,便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顿时浑身如坠冰窟一般。

    “我将我二叔送去衙门,我阿娘怕祖母气急败坏之下告发身世,所以就立即骗我回玉华山!”

    顾溪知与文圣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就像是答案。

    良姜想起自己临走前一日,良夫人故意对自己说的那两句凶巴巴的话,顿时就鼻子一酸。

    “可我阿娘还在上京啊,万一我祖母真的告发了她,她岂不也危险?她为什么不与我一同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