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说完,突然感觉这话有点熟悉。
他好像在前不久,刚对别人说过。
“......”
神婆沉默了一瞬,阴狠的眸子死死瞪着楚漓,还剩下一半的身体疯狂挣扎起来。
九尾狐相信,要是对方可以挣开女鬼的束缚,肯定第一个要上前撕碎楚漓的嘴巴。
这话说得也太毒了。
简直杀人诛心......
不过看着摆放在枯井外的一排排无头尸体。
九尾狐觉得,就算是把这神婆碎尸万段也不过分。
害死了这么多人,把自己和一村子里的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只为了用邪术延长寿命。
这也太可怕了。
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果然,人有时候比恶鬼话要恐怖......
见楚漓说完,女鬼继续收缩黑发。
楚漓就见被黑发缠绕的神婆,整个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一般。
随着黑发的不断收紧,神婆的身体逐渐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变得扭曲变形。
最终,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挤压声中,神婆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仔细一看,这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变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肉瘤。
女鬼松开黑发,那颗肉瘤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犹如腐败的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
这股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闻之作呕。
片刻之后,那颗肉瘤像是被风化了一般,开始化为灰烬,随后随风飘散。
至此,神婆罪恶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那股恶臭,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
然而,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楚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恐惧,他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鬼。
女鬼缓步飘到楚漓面前,微微颔首,表示感激之情。
“感谢小师傅解除掉我的部分封印,让我能够亲手报仇雪恨。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
楚漓微微点头,回应道:“不必客气。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辈之人的分内之事。”
女鬼轻轻叹了口气,“要是可以早日遇到你们就好了。”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小师傅可以帮帮忙。”
“你说来听听。“
“我先生的尸骨埋在祠堂的台阶下,终日遭受千人骑万人踏。”
“他在世时广施善德,常常发放粮食救济这些贫苦百姓。”
“可他死后,却要遭受如此待遇,实在令人痛心。”
“所以,我恳请小师傅能将他的尸骨取出,让他得以入土为安。”
女鬼也就是陈秀珠语气恳切道。
此时的她杀掉最恨的仇人后,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
可一想到善良可怜的夫君,无辜死去的儿子和这群不配当人的村民,她的心里还是翻滚着无尽的怨恨。
“好,我答应你。”楚漓点点头,又接着道。
“村子里的人你也放心,他们参入了这事,最后也会受到审判。”
“好,谢谢你们。”陈秀珠真心实意地道谢。
村子里的人已经被秃鹫和孤狼控制了起来。
楚漓取来了陈秀珠夫君的尸骨,并且将枯井里陈秀珠和他们儿子的尸骨一同打捞起来,合葬在一起。
“谢谢你们,我和我夫君永远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陈秀珠对着楚漓认真地鞠了一躬后,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仿佛被一阵轻风拂过一般,最终消失在空气之中。
而就在她完全消失的地方,一颗鲜艳欲滴的红色珠子悄然浮现。
这颗红色珠子宛如拥有自己的意识,径直朝着楚漓飞去。
那是陈秀珠的魂珠!
只有极少数的鬼怪才能够修炼成功,可谓是难得一遇、极其珍贵。
它就像妖怪体内的内丹一样,蕴含着陈秀珠全部的力量,是一件顶级的法器。
随着陈秀珠的灰飞烟灭,她留下了这颗宝贵的魂珠以表谢意。
楚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魂珠握在手中,心中默默向陈秀珠道谢。
陈秀珠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
五十年前,棺材冲遭受了一场罕见的大旱灾,这场旱灾持续了整整三年之久。
当时,田地里的土地干裂得无法长出任何作物,井水也逐渐枯竭,人们面临着严重的食物和水源短缺问题。
饥荒在村庄中蔓延开来,不断有人因饥饿和口渴而失去生命,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村庄。在这个关键时刻,白地主挺身而出。
他们作为村子里面最富有的人家,长期以来一直在无私地放粮救济那些生活困难的村民。
最初,这种善举赢得了全村人的敬仰与尊重,人们将白地主及其家人视为犹如神灵般崇高的存在。
然而,旱灾却无情地持续着,粮食资源变得越来越有限。
眼看着家里的存粮逐渐减少,白地主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一方面是自己的妻儿老小需要糊口;
另一方面则是无法继续满足村民们的需求。
最终,面对现实的压力,白地主不得不痛苦地做出决定,终止对村民们的接济。
正所谓“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这个决定引发了那些早已习惯接受救济的村民们的不满。
在村长恶意的煽动下,村民们对白家的态度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曾经充满感激之情的目光如今变成了深深的仇视。
他们认为,以前白家给予他们食物,现在突然停止供给,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吗?
那不就是杀死他们的凶手?
在饥饿的折磨下,众人的情绪如同一锅煮沸的水,开始不断地冒泡、沸腾。
怀疑、不甘、仇恨等各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愈发激烈。
实际上,村长只不过稍稍推波助澜了一番,村民们的情绪便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朝着极端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世上,人都是记坏不记好的。
......
直到五天后,饿的树皮都没得啃,双目赤红的人们,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将白地主的屋子围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的儿子,也就现任的村长。
村长的儿子带着众人来到白地主家门口。
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那群同样饥饿且愤怒的人们,缓缓开口说道。
“昨晚,我蹲在他们墙角,闻到里面飘出香甜的大米饭香......”
这句话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他们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纷纷冲破白家的大宅门,手中紧握着石头、镰刀和锄头等工具,毫不留情地朝着白地主和他的家人砸去。
然而,当大家冲进屋内,看到那空荡荡的粮仓时,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白地主和他的家人早已倒在血泊之中,身体被打得面目全非,鲜血和碎肉溅满了整个院子。
白地主那凹陷的头颅已变得血肉模糊,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目光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