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十一个人的瞩目下，时尽折拿起改放位置的对讲机，友善的通知司机，“开门。”
装是装不下去了，反正这个副本没有不能被发现的设定，司机知道他们不是本人也无所谓，因为这是系统该解决的事，跟他没关系。
半晌后，司机打开驾驶室的门。
随后，他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热气呼出来的时候络腮胡都在颤。
这样的整洁明亮新车厢他只在两百年前留下的老照片上看见过。
在此之前，他见过的最有科技感的东西也不过避难所那样的巨构建筑。
可避难所也有两百年了，风吹雨淋，有些精密工具已经没法使用，太多的东西没传承下来，曾经让人望而生畏的避难所早已充满腐朽气息。
盯着时尽折，司机有许多问题想问，可他嘴唇动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先问哪个好。
“有什么想问的等会再说。”
时尽折手心搭在水晶上，几根手指有韵律的点动，“现在方便让我们两人进入驾驶室吗？”
如果不看他这个动作，司机还会觉得他挺有礼貌的。
但见过这些后，心情就颇为复杂。
这哪是什么为了个女人能要死要活的恋爱脑啊。
谣言误我！
可想是这样想，司机仍心有顾虑，没立马答应下来：“正常来说…”
舍赫背对他坐，转头，露出半张侧脸，“刚才的鸟是怎么死的看清楚了吗。”
司机后撤一步，露出被挡住的驾驶室大门，用行动说话。
时尽折和舍赫旋即进入驾驶室。
舍赫一进来就看到那中控台，说：“和你开的没什么区别。”
“还是老一套。”时尽折用【机械变形】改车厢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车上的很多设计还是二百年前那一套，最多有细微差别。
除了方向盘上多出一个特制的控制盘，和没有副驾驶的座位，这驾驶室的操控来个会开车的都能看懂。
“介绍下。”时尽折指着控制盘上的几个红色按钮问。
“那个是射线枪的安全锁，输入指令码，那把枪才能用。”
司机很上道，主动介绍起来：“这个蓝色的是车头和车厢的链接锁，橙色的是供氧设备的开关，绿色的是水藻保存设备的开关。”
时尽折：“带我们看看那个能快速制氧的水藻。”
“在这里。”
司机来到副驾驶的位置，那里放着一个黑色方箱，一立方的大小，被固定在地面上，有几根管子从里面伸出来。
司机认证指纹，黑色包膜退色，两人看清那方盒里的底部铺着一层蓝绿色液体。
“这就是水藻，只要这么一点，就足够十几个人正常呼吸很久，这次出来，除了去多塔市，你们还要装满100个这样的方盒。”
“这盒子是能折叠收缩的？”时尽折问。
“是，临时方盒可以被压缩，都在保险柜里放着，收集水藻，这才是你们四个人的任务。”
舍赫及时纠正：“三个人。”
“……”
司机从门口往外望，的确少一个。
剩下的三个人里，一个正在庆幸死里逃生，一个因为拿了放射枪面如死灰，还有一个变脸很厉害。
配置可谓是他带过的最难得一次救援队。
司机忽的感慨：“我以前带的队伍，他们都知道该做什么，从没出过这种情况。”
“那现在出了。”
时尽折扶住驾驶座椅的靠背坐下，试着驾驶起这辆车，并抢先问，“开车是谁教你的。”
“…是我父亲。”司机满脸舍不得，生怕他把这车开报废了，手脚都不知道搁哪儿。
“你小心点，小心点，车可是很重要的资源。”
“车是你父亲教的，那车呢？”
“避难所的车，我父亲管着交通这一块，他划给我的。”
时尽折开着车，不忘关注舍赫，想到她还站着，用藤蔓编出一把藤椅让她坐下。
他接着问：“外面不危险吗，你竟然会出来做司机？”
“危险，但想往上走，就得有点本事，不然怎么服人。”司机卷出一根烟，“我父亲六个老婆，我有二十几个异父兄弟，每一个都想过得更好。”
？
“…你介意再重复一下刚才的话吗？”
“我父亲有六个老婆，我有九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十二个异父异母的兄弟，一共二十三个人都得叫他爸爸。”
……
这话何止给时尽折cup烧了，舍赫也没能逃过。
这种事她只在自然界里见过，有些母体为了加大繁衍概率会这样做，但人类社会这样的，她真没见过。
舍赫：“不是一个父亲，你父亲也愿意管么？在自然界，很多雄性生物会杀死配偶和其他动物生的幼崽。”
“那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什么正常动物，我能认是因为我读过书，我只知道外界的辐射怪物都很危险，能躲则躲，不会多看。”
司机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试探的问：“你们是不是见过？”
这话问的很有技巧，问的除了见识还有身份。
时尽折反问：“想知道哪个？”
司机讪讪，调转话题，自己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这只是一种交换，很正常，生的女儿金贵送出去换取更上层的资源，卖力干活的儿子换进来壮大势力，大家都这样的。”
他给两人解释，“除了资源，人口也是问题，但避难所要的是正常的女孩，不是畸变或者一生病的，那样的没有生育价值，反而是累赘，避难所供养不起，所以出任务才会让救援队带上那些难民，解决人口问题。”
两次提及的人口问题里饱含的都是残酷，时尽折没再继续问。
他平稳的开着车，说：“给我指路，怎么往多塔市走。”
“要先找水藻，那才是第一任务…”
“水藻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时尽折语气不变，让司机再去看眼方盒。
司机不信邪，再次验证指纹，只见方盒里竟然生了满满一缸的蓝绿色水藻。
“水藻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告诉我多塔市怎么走。”
“…东走，这个方向。”
司机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