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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三百八十八
    听罢,吩咐蓝星去调查清楚。

    琼华院中头一回嫁丫鬟,舒瑶还比较上心。

    可能是她之前写的那些用于引导丫鬟情爱的话本子效果太好了,这些年始终没有丫鬟提出要嫁人。

    如今茯苓和丁香开头,舒瑶希望她们有一个比较美满的婚事。

    傍晚。

    九阿哥下朝之后心情就非常不快,待回到府里,得知他在全国各地的酒楼都遭受重创,愤怒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噼里啪啦……”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挥到地上,九阿哥双手撑着桌沿,牙关紧咬,不由分说将这件事安在了胤禛头上。

    “今日在朝堂上便对我们的人紧咬着不放,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后手,老四这么不留情面,也别怪我心狠。”

    十阿哥恰在此时进屋,看到满地狼藉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疑惑开口:“九哥,发生什么事了,谁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还能有谁,今日在朝会上是谁针对八哥和我在江南的人你不知道吗 ?”九阿哥没好气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烦躁挥挥手让跪着的人出去。

    三言两语将他刚收到的消息说出来。

    十阿哥到旁边的一直坐下,没心没肺道:“九哥,不是我说,这件事咱们确实理亏,四哥在江南那边差点丢了性命,会报复回来不也很正常吗。”

    九阿哥瞥他一眼,偏头不看他,冷哼道:“损失的不是你的人你的产业,你自然能冷静置身事外。”

    “九哥,话不是这么说,当初我也劝过你,让你不要对四哥做得这么绝,可你不听呀。”

    十阿哥心里还委屈呢,一心为八哥九哥着想,劝他们不要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对四哥下狠手,结果现在出了事却来怪他。

    “九哥不愿意见我,那我回府了。”说着气话要走,步伐却很缓慢。

    只是走到门边十阿哥还没听到挽留的话,气哼哼大步走了出去。

    “九哥不愿意见我,那我回府了。”十阿哥嘴里说着气话要走,步伐却很缓慢。

    只是人都走到了门边,还没听到九哥挽留他的话,十阿哥便气哼哼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九阿哥看到十阿哥这副样子,心里更气。

    早在回京前,胤禛便秘密将江南官场上有行污受贿、谋杀钦差大臣、残害忠良、挪用赈灾银的人员名单,与罪证一同呈给了康熙知晓。

    江南一带官员盛行联姻,大多官员之间因为姻亲之故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康熙又何尝不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江南那边的弊端这些年他并非全然不知。

    只是江南经济发达,辈出人才,国家税收江南占了三分之一,每届科举也是江南学子在金榜上的人数最多。

    江南不能乱。

    康熙原本想着慢慢来,将影响减到最小,革除弊端。

    可因如今身体抱恙,自感时日无多,便想要快刀斩乱麻,有心将南方官场整肃一番,给未来的储君留一个清明盛世。

    这次在大朝会上,雍亲王当着众大臣的面再次上奏此事,便是受了康熙旨意,给皇上递梯子,牵出一个处置江南贪官污吏由头。

    大朝会过后不到一月,江南近半重要官员因多项罪名被革职查办,押送进京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

    胤禛不打无准备之仗,被押送回京的那些官员无一例外,全都证据确凿,无人冤枉,甚至查出更多的罪名。

    数罪并罚,押送进京的官员全都判处摘除乌纱帽,秋后问斩,所贪赃物追回,家产充公,男丁斩首,女眷发配。

    整整一个月,外城菜市口的地面上每日都被鲜血染红。

    到了初冬,经过的人仿佛还能闻到隐隐的血腥味儿。

    此次江南官场大批官员落马,朝中众臣心中胆寒。

    畏惧雍亲王的人手居然能够在短短几个月中将那么多人的罪证一一查明,猜想是不是手里也捏着他们的……

    从那之后,胤禛每次上朝,诸多大臣对他都十分客气恭敬。

    水之清则无鱼,满朝文武百官之中,身正不怕影子歪的人也有,只是不多。

    江南官场因为集体贪污案被撤职,明眼人都明白那些落马的官员都是归属哪一派系。

    八贝勒在这样的关头不敢再有动作,九阿哥被辖制也不干涉,朝中诸位心里有鬼的大臣也担心自己成为雍亲王眼中的下一个目标,并未插手江南官场上的事。

    各方因为各种心思不敢对江南那边的官职有什么心思,于是让舒瑶捡了个大便宜。

    悄悄安插了不少自己人去江南担任重要职务。

    雍亲王和十三贝子此次江南之行赈灾圆满完成,揭穿了江南官场的腐朽状况,为皇上除掉一块心病,受到皇上嘉奖。

    舒瑶替胤禛高兴,也替自己高兴,只觉得离完成的第三个任务又近了一步。

    皇上行事越雷厉风行,便证明他的身体状况越发糟糕。

    十月底,淑惠太妃病故,太后病倒,皇上忧心太后身体,时常到慈宁宫尽孝。

    因为常带孩子进宫的缘故,舒瑶在慈宁宫里总能碰到康熙几次,对他身体的情况比较了解。

    舒瑶每次在慈宁宫陪伴太后时都有孩子们在侧,伺候的宫人也都尽数在殿内,倒也无需刻意避嫌。

    左右皇上每次在慈宁宫也就待一盏茶的功夫,来请个安,亲切问候几句表示关心,很快就离开回乾清宫处理政务。

    弘旭借着多次进宫的机会,暗中放出神识查探皇宫里的各个角落,将形迹可疑的宫人侍卫列出一个名单交给额娘。

    自从知道额娘有意帮助阿玛夺取帝位,弘旭就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紫禁城是他们一家人将来要住的地方,弘旭闲来无事,就想将紫禁城的一草一木都了解清楚,以便后用。

    翻了年便是康熙五十三年。

    这一年胤禛三十六岁,舒瑶二十三岁,弘暻八岁,弘历和红萱五岁,弘旭三岁,弘时也有十岁了。

    过完五岁生辰,弘历便吵着要同弘暻一同入宫去上书房读书。

    舒瑶不知道一向懒散的弘历忽然这么勤勉是受了什么刺激。

    没问出来原因,舒瑶也如了他的意,左右早一年进学也无坏处。

    几个孩子都是三四岁的时候开始启蒙,以弘历现在的学习进度,入了上书房也不至于跟听天书一样什么都不懂。

    弘暻和弘历都入宫进学了,琼华院中就剩红萱和弘旭两个小家伙。

    或许是受到双胞胎哥哥的刺激,红萱在府里跟各位老师也学得很认真,尤其是武学。

    舒瑶已经给弘历和红萱摸过筋骨,他们的年纪可以习武了,不会影响身体的发育。

    读书明理,习武强身。

    文武皆修是舒瑶对几个孩子最基本的要求,也是为了他们长远的将来考虑。

    很多时候,靠人不如靠己。

    将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太子二次废黜后,东宫空悬两年之久。

    这两年来,朝中大臣关于立储的奏折从未间断。

    朝中大臣基本可以分为四派。

    一派支持废太子,一派支持八贝勒,一派支持雍亲王,还有一派中立。

    除了仍旧将宝压在废太子的身上的太子一脉,还有一些真心为国家安定着想的老臣们。

    这些老臣未必是真的站在太子那边,只是他们觉得,太子自小按储君规格培养,偶有行差踏错是身边小人唆使,只要罢免废太子身边的小人,指派名臣名儒辅佐,于国家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是坚定的八贝勒党,他们的妻族、门人属下,自然都跟随他们支持八贝勒。

    加上八贝勒自己的势力,这些年起起伏伏还能和支持废太子的势力不相上下,在朝堂上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支持胤禛的人,也是近两年才多了起来。

    之前胤禛在朝臣百姓中名声不好,皇上待他态度平平。

    近些年,随着胤禛一次次将皇上交代的差事才逐渐被皇上重用。

    一些聪明人,看到皇上屡次重用雍亲王,综合考虑后,暗中向胤禛投了诚。

    只是表面上,朝中明确支持胤禛的人不算多,这是胤禛刻意叮嘱的结果。

    去年胤禛和十三阿哥江南赈灾的差事办得很好,不仅收到康熙的大加赞赏,开年后还被委以更加重要的差事。

    一向在朝堂上表现得沉稳低调的三皇子,见皇阿玛满脸欣慰将更重要的差事交给老四,连带和他关系最好的老十三也受到皇阿玛的重用,心里十分不平衡。

    私底下针对胤禛的动作层出不穷。

    掩饰得再好,次数多了,总能让人发现端倪。

    “主子,您在江南的时候让属下去查针对暗杀王爷的幕后黑手,当时属下等人只查到八贝勒、九阿哥和废太子的人,但是最近,逍遥楼发现咱们漏了一个人。”

    “是谁?”舒瑶对逍遥楼收集情报的能力还是很看好的,能不被逍遥楼的人发现,此人心机极深,行事也十分谨慎小心。

    “是诚亲王胤祉。”杜若低着头,嘴里轻轻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诚亲王?”舒瑶眉头不禁微微蹙起,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正是,王爷所中之毒,还有四少爷和五少爷染上疫症,都是诚亲王的主意,王爷中的毒药也诚亲王徐拿来的,悄悄送到了九阿哥的门人手中……”

    杜若将逍遥楼查到的所有消息一一说出来。

    听完,舒瑶都气笑了,“看来,我们都被诚亲王的装出来的表象给迷惑了。”

    舒瑶是在气她自己,气她没有早点识破诚亲王这头隐藏的狼,白白让丰生和牧瑾险些丢了性命。

    根据以往的调查结果,成年皇子中,本以为只有只有诚亲王是最不需要防备的人,却原来,他才是了个隐藏最深的人,将所有人都骗了。

    “王爷知不知道诚亲王动的手脚?”舒瑶担心问道。

    “回主子,在江南那边发生的事,王爷知道得并不比我们多。”

    前不久胤禛才着人回府舒瑶说他今日不回府用膳了,诚亲王邀他到金玉满堂吃饭,说是有要事相商。

    诚亲王宴请胤禛目的为何?此前也不见他与胤禛那般亲近。

    发现主子愁眉不展,杜若赶紧安慰道:“属下已经派人去金玉满堂盯着了,王爷不会有事的,主子莫担心。”

    舒瑶摆摆手,“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诚亲王当着众大臣的面邀请王爷吃饭,是不会愚蠢到明目张胆伤害王爷的。”

    “那主子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不知道诚亲王的目的是什么?他这人心机深沉,王爷对他没有防备的话,很可能被他套了话去。”

    “杜若,多派些好手监视诚亲王,动作隐蔽些,我想知道诚亲王都与什么交往密切,私底下的势力有哪些。”

    “是,属下明白了。”杜若转身退下。

    “等等。”舒瑶叫住她。

    “主子还有何吩咐?”

    “九阿哥还不知道被诚亲王当枪使了吧?”舒瑶淡淡说了一句。

    杜若会意,“属下这就去办。”

    舒瑶坐在书案前沉思。

    诚亲王是从哪里寻来的毒药?他手中还有多少?

    在江南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有诚亲王的影子,表明诚亲王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能够隐藏在暗处这么多年不被察觉,绝不仅仅因为他小心谨慎的性格。

    夜里,胤禛浑身酒气回府,站都站不稳,苏培盛直接让人将主子爷送去琼华院。

    时辰已经很晚了,孩子们都回了各自的房间歇下,舒瑶洗漱完躺在榻上让冬青给她按摩。

    听见拍门声,舒瑶挥挥手让泽兰出去看看。

    “主子,四王爷回来了。”泽兰进屋禀告,苏培盛和小太监在后面扶着胤禛进屋。

    一阵酒气席卷而来,仔细闻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舒瑶用帕子捂着鼻子从榻上坐起,理了理衣裳套上披风,赶紧吩咐下人去打水来给胤禛沐浴更衣。

    胤禛送去浴室洗漱,舒瑶折回来坐在正厅,叫来苏培盛问话,“你老实交代,王爷怎么喝了这么多回来,身上还有脂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