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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4章 父母爱情故事(完)
    流光十八年,冬。

    恩喜儿身披斗篷,怀中抱着树明竹,行色匆匆地走在王城的小巷里。

    “竹儿乖,不要出声。”,她小声地对怀中的孩子说道,“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树明竹忍耐着眼泪,他小声询问:“爸爸为什么……”

    恩喜儿察觉到了跟踪的人,她赶紧一把捂住了树明竹的嘴,加速小跑起来。

    恩喜儿母子二人穿梭在一片杂乱的建筑物之间,王城这些年大兴土木,这片还未拆迁的老旧居民区龙蛇混杂,十分适合甩掉那群株树塔的眼线——他们现在正在逃亡,这并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树醒风的计划出了问题。

    株树氏,正如其名,株在树之前,株氏是真正的本家。

    ……

    十六小时前。

    “醒风,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是株树氏,而非树株氏吗?”,董事长株德丰坐在皮质的旋转椅上,塔尖之上,他的脸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第一次被召到塔尖的树醒风有些手足无措,他深深地维持着鞠躬的姿势:“董事长,我不知道,请赐教。”

    株德丰倒转手指间的香烟,将其按进金发晶制成的烟灰缸中掐灭,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因为我们的先祖分别姓株和树……八十四年前,天策大帝即位、开始发动对外战争的时候,他们两个聪明的人合作,动用了一切能调动的资金,在战火纷飞之间,拿命去赌,为我们家族挖了第一桶金。”

    “这是株树氏的由来,我想你小时候上家教课的时候都听过。”,株德丰眼里寒光凛凛,“不过,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株在树前。”

    株德丰双手交叉在胸前,十个手指相扣着,他对树醒风说道:“我想你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是谕洲最大财阀家族。”,他眯起了眼睛,身体周遭散发着一种血腥的气息:“我们的许多产业,依靠的都是牌照,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这一点,也就是说,株树塔在谕洲拥有某种特权,而这种特权——”

    “是用血换来的。”,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从牙齿缝隙之间吐露着真相,“八十四年前,株氏先祖为了得到天策大帝的青睐,帮他设计搞垮他国经济,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妻女,送到敌国充当人质。”,他上下打量着树醒风,“换取敌国信任之后,联合第三国,摧毁了当地的能源供应,导致其前线告急,天策大帝也才因此斩下第一城。”

    树醒风后背汗毛直竖,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董事长今天突然召见他这个边缘人了。

    “株氏先祖献出了自己的挚爱,换取了我们在经济贸易上的特权,树氏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株氏才会在前。而你们现在这帮喜好奢侈的年轻人,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沾了血的。”,株德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惜,平民还是平民,哪怕我们为了皇室抛头颅洒热血,最终也只是得到‘恩赐’和‘奖赏’而已。”

    树醒风想起了恩喜儿的祖先,他们曾经为了保护国家,几乎全族牺牲,但最后也只是得到了可笑的“黄金万两,御赐祖宅”……再忠诚的狗,终究是狗,做不了人。

    “醒月最近在国外谈生意,她给我带来一个消息。”,株德丰提起了自己的女儿,“她和一个境外的研究所,在讨论一种生化武器的事情。”

    树醒风咽了一口口水。

    株德丰缓缓踱步到对方身侧,拍了一下树醒风的肩膀:“她思考之后认为,或许皇帝会策划一场战争。”,他斜着眼睛,观察着树醒风脖子上的汗珠,“我听说西南的铎国蠢蠢欲动,或许再过几年就会爆发战争……如果我们能在这场战争中,帮助皇帝取得胜利,为他提供助力的话……和天策大帝的时候一样,或许株树氏能有机会翻身做主。”

    树醒风心想,他的推测是内战,但很明显,似乎株醒月的推测是对外战争。

    “我听说,你的妻子和你关系不太好?”,男人的嘴角勾了起来,“那我想,如果利用她的话,醒风、我的侄儿你,也不会太伤心。”

    树醒风心里已经快想要拿出刀来,将这个死老头千刀万剐了。

    “作为这一辈最小的成员,醒风你一直没有被分到属于自己的产业,到现在都还只是为家族跑腿而已。”,株德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觉得这样对你确实不太公平,哦对了,大家现在都想要株树地产的股份,你怎么想?”

    树醒风深吸一口气,他脸上挂起了贪婪的假面,咬着牙齿,从缝隙里寄出这几个字来,“董事长,容我仔细想一想,要用恩喜儿来换取什么样的好处。”

    ……

    十二小时前。

    “喜儿,你带着明竹,回凌水去吧。”,树醒风低垂着头,看着正在儿童房里,坐在地上和树明竹一起玩耍的妻子,“我要开始正式登塔了,你们会妨碍到我。”

    恩喜儿皱着眉,不解地看向对方:“你什么意思?不是说等竹儿十岁,送他去军校吗?”

    树醒风看了一眼慌张的儿子,眼神示意恩喜儿到外面说话。

    “我已经在王城安排了船只,运河目前已经快要修建完毕,在运河靠近东南角城墙的附近有一个暗河,可以偷渡出去。”,树醒风把一张地图塞到恩喜儿手里,“只要你到达这个地方,枫眠山庄的的家丁会在那里接应,我联系过他们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飞机上。”

    他嘴唇发抖地告诉对方:“等会儿我会让我信得过的几个下属,借口说你要出去购物,然后带你离开株树塔,他们到时候会偷偷放你跑掉,之后就交给我。”

    树醒风颤抖着双手,抱着恩喜儿的脸:“情况有变,都怪我太没用,母家也没什么底子,死老头说要拿你当人质送去铎国,然后策划经济战,用来讨好皇帝。”

    他将错愕的恩喜儿抱在怀里,紧紧地勒着对方的身体:“我不会让他得逞,但是为了保证我做事不会束手束脚,你和孩子先离开这里,别让他抓住我的把柄。”

    他轻轻吻了一下妻子耳侧的头发:“盼儿继续在王城读书不要紧,你把家耀交给我,让他听我的安排,只要我的应对方案成功,你们就会得到一个足够强力的靠山,株树塔将会再也不会敢动你。”

    恩喜儿眼球颤抖,手指蜷在对方的腰间:“可是……”

    树醒风抚摸着恩喜儿的后脑勺:“来不及了,你们先走,之后我会想办法脱身,很快就会回到你们身边。”,他面不改色地撒着谎,“相信我。”

    怀抱的双臂骤然松开。

    ……

    一小时前。

    “董事长,我不要株树地产,我要株树信息全部的股份。”,树醒风提出了他的要求。

    “全部?好大的口气。”,株德丰冷哼一声,“醒风,我只是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树醒风深吸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借此让自己的大脑思路放清晰,不要再被关心则乱的情绪控制了气息。

    他缓缓地闭上眼,重重地呼出气,再将睫毛颤抖着抬升,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起,像是两颗熔金的火球。

    “只是一个恩喜儿能有多大用?就算帮皇帝立下功绩,我们离大殿还是很遥远,本质上和株氏先祖没区别,顶多是又一次表忠心的狗罢了。”,树醒风脸色阴沉,勾起嘴角冷笑着,“董事长不如考虑一下,如何把利益发挥到最大。”

    面对株德丰疑惑而又惊讶的目光,树醒风把双手插入口袋,以此掩盖自己发抖的指尖,他抬起下巴,自信地说道:“恩喜儿同我还有一个儿子,她还有一个弟弟,都值得一用。”

    “我听说恩家耀有一个密友,您可猜得到是谁?”,树醒风并不真的卖关子,他自问自答:“是大公主。”,株德丰眉毛一挑,问他是何意。

    树醒风伸出手掌,请株德丰坐回到椅子上。

    树醒风打开手机里的新闻应用:“相比对外战争,我个人认为内战的概率更高。”

    他向株德丰展示了最近讨论热度很大的案子:“由于天策大帝时期对外战争频繁,所以国家鼓励生育、接纳新移民,人口数量剧增的同时,有大量的基础设施需要翻新和新建,国家非常缺钱,再次发动战争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经费,我估计铎国那边的骚动,多半会用和平方式来解决。”

    他点了一下屏幕:“这个新闻说的就是这件事——早些年为了支持各个城邦的经济发展,国库对外借款的数额之大,如今已经是堵不上的窟窿。”

    株德丰冷哼一声:“这我怎会不知?现在国库开始追缴之前对外的借款,但很多钱其实早就流进了官员和封地贵族的口袋,他们本以为只要经济一直发展下去,就不会还不上利息,可没想到国库现在开始要他们提前还本金了。”

    他拍了拍树醒风的肩膀:“你看到这件事的时间还是太迟了,实际上早就有许多缺钱的贵族和官宦家族,在寻求财阀的帮助。”

    他叹了口气,“若不是恩喜儿借腹上位,你父亲其实早物色了几个贵族宗室,如果你当年听他的话去联姻,我们帮他们出钱贿赂官员来防止被追缴,他们则在大殿里提供资源帮你爬塔,你的身份自然和现在千差万别,为家族牺牲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上,还至于愁吗?”

    树醒风微微一笑:“侄儿不愿一步错,步步错,只不过既然已经踏错第一步,我便不再回头去看,更何况现在恐怕是要变天了。”,他点开一封密报,“经过过去几年的自查自救,现在国库借款案已经到了明面上,还没能还上借款的,都要被杀鸡儆猴。”

    “沈千山?”,株德丰微微皱眉,“是那个清流世家沈氏的沈千山?”,他有些出汗了,“他怎么被调来负责这个案子了?他之前不是六部司法部里,专门管刑事的吗?”

    沈千山时年三十七岁,是司法部下最年轻的司长,专管刑事重案,断案判决说一不二,且家风清廉从不收任何贿赂,被称为冷面阎王。

    树醒风敲了敲屏幕上沈千山的照片:“这是我长兄今天早上刚得到的消息,国库欠款追缴一事,改由皇长子主办,沈千山督办,这说明这次是来真的,国家真的缺钱了。”

    树醒风眯起眼睛看向株德丰,“那些还不上借款的贵族们,以前还能靠贿赂查账官员的方式拖着,现在换了这位冷面阎王,恐怕您的电话很快就要被打爆了。”

    株德丰的嘴快咧得裂开了:“这简直是大喜事!”,他几乎想要马上把家族名录拿出来查一遍还有多少没结婚的适婚成员,“以前那些看不上我们的皇室子弟,还有那群跟皇帝当亲家的官员们,现在必须拿出真金白银来还债了!”

    树醒风伸手按在了株德丰的肩膀上:“伯父,莫急。”,他换了个称呼,“别忘了,我们就算和高官贵族联姻,下一代也还是平民,流着株树氏血脉的孩子,不会拿到继承权的。”

    他的眼睛里流动着金色的光芒,“大殿忌惮株树塔,正是因为我们有钱……他们暂时不对我们下手,不过是因为现在经济发展需要我们,若有一天不需要我们株树塔了,他们就会卸磨杀驴,将我们的财富占为己有,这是我们家族注定的命运。”

    “你的意思是?”

    “我们要押的是下一代。”,树醒风双眼放光,“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点,我们要的是,未来的主人。”,他激动地将手掌在对方面前抓成拳头,“把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而不是靠贵族施舍一儿半女,换一个所谓亲戚家眷的名头,做一头被养肥的猪。”

    株德丰皱起了眉毛:“你是想让株树氏的血脉,真正地流入大殿之中?”,他倒吸一口冷气,“皇室不会给我们机会,而且政府官员都是从世家子弟里面遴选,除了联姻以外的上升通道全部堵死,我们几代董事长都没想出路子,你要怎么做?”

    树醒风走到落地窗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白板笔:“伯父,借您的玻璃一用。”

    他迅速画出了大殿里的人物关系图:“流光皇帝现在有二十七个子女,其中一半以上的母家都是官员世家,再过十年左右,他们就会全都到了能够争夺王位的年纪。”

    他用笔圈了一下大公主和皇长子:“因为大公主母亲早逝,流光皇帝上位后就她被过继给了现在的皇后,这两位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情同亲姐弟,更何况流光皇帝和皇后伉俪情深,大概率会留遗嘱让皇长子来继承。”

    株德丰眯起双眼:“这次国库借款追缴案,皇帝让皇长子来办,又给他配了个冷面阎王,意思就是让他立威信,相当于是把贵族和高官们的把柄塞到他的手里,立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去联姻帮他们还钱,而是应该帮助现在的皇长子,拿下这次的案子?”

    树醒风微笑地点了点头,他在白板上圈了一下大公主:“大公主的母家是负责国家政府人员遴选的高官世家,如果贪腐和借款的话,他们能做到的额度之巨,会十分可观恐怖……高到足以株连全族。”

    “我们需要将她母家拿国库的钱中饱私囊的证据,送给沈千山司长,让他呈给皇长子。”,树醒风深吸一口气,“皇长子就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大义灭亲让大公主一家下狱,另一个就是寻求我们的帮助来帮他的姐姐还钱。”

    株德丰摸着下巴的胡子:“不管是哪个选择,这件事情会都被皇帝看见,从此大公主这一脉在大殿里就算废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后她母家的官路算是断了。”

    “没错,外加沈千山这个死轴的家伙,办好这个案子之后,他肯定要升司法部部长,之后估计还会进入内阁……我看过他妻子家的情况,恰巧是十分推崇现在国外很流行的‘公务考试’那一派的学者,一旦他拿到大公主母家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证据,就算皇长子阻止他对大公主一家上刑法,他这个人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要干,国库案结束之后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改变这个不合理的遴选政策,推行公务考试!”

    树醒风在玻璃上写上“考试”两个字,继续说道:“我们作为平民,不像他们这帮世家子弟说话有用,就算和贵族沾亲带故,我们的只言片语也没办法上达天听,我们没有办法合法表达自己需求,只能像老鼠和狐狸一样靠阴谋诡计……这一次,我们将会借他的手,打开平民向政府上升的渠道,从此政府官员将不再通过世家子弟遴选,而是公平的考试。”

    “难怪呢,恩喜儿带着孩子跑了,但是恩家耀却握在你手上……你是拿了恩喜儿的性命作为筹码,胁迫恩家耀配合你的计划,来拿到证据?”,株德丰歪嘴一笑,“你是打算让他,用他姐姐一样的上位方式?”

    树醒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很有效,不是吗?”

    株德丰哈哈大笑,称赞树醒风不愧是这一代里最机灵的,总是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甚至汲取其中的妙处成为自己的武器。

    “如果他们恩家耀和大公主之间没有感情,这很简单,下药就行;同样地,如果没有大公主母家贪污的证据,我们就伪造证据。”,树醒风笑了笑,“之后不管恩家耀是按计划来找我借钱,还是和大公主一起下狱……只要能够狠狠地挫伤世家遴选制度,转为公平的公务员考试,这个口子就打开了,以后株树氏的子孙就有机会通过考试,进入大殿为官,几代人积累下去,我们就能逐渐掌握重要的政府职能,改变家族的命运。”

    株德丰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这个平时做事情最规矩的侄子,实际上能这么阴狠:“你刚刚还提到了你儿子,这个怎么说?”,他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倒进了厚厚的椅背中。

    “我们必须多方下注,不仅要押宝新政策,也要根据现有的贵族制度,植入我们的血脉。”

    “内战,改革,都一定会流血。”,树醒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例行巡逻的战斗机,“我愿意献出我的儿子,让他参军,并且在夺嫡之争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大皇子,在内乱中以大公主外甥的身份去死……作为皇室外戚,如果为了新的皇帝上位而牺牲,就能有足够的理由,来换取一个能继承下去的封号和爵位,至少能混个子爵吧?”

    他眼里的悲伤仅仅存在了一瞬,他转头看向震惊的株德丰:“这比让身为平民的恩喜儿,牺牲去做人质,有价值得多了。”,他用力挤出一个笑容:“这些够不够我拿到株树信息?”

    “我会让人不要再追了。”,株德丰打开桌子上的雪茄盒,拿出一支修剪然后点燃,“你和恩喜儿离婚,树明竹给她,改姓。至于明竹的档案方面,我会让其他家族成员的官员亲戚帮忙,抹掉你的痕迹。”

    树醒风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表示离婚不可取:“我们还要防止恩家耀得到大公主作为靠山之后,突然反水,所以他的姐姐必须捏在我们手里,一旦离婚,我们会同时失去对明竹和恩家耀的控制。”

    他深吸一口气:“更何况,我和恩喜儿结婚的时候,拿到了恩氏家产一半的股权,不仅仅是恩氏航运,她手里包括枫眠山庄在内的财产,一半的控制权在我这,离婚的话肯定会被分割,只有不离婚,我才能以恩氏家族拿捏她,保证她的弟弟和儿子能为我所用。”

    树醒风眯起了眼睛故作凶狠:“如果大皇子要大义灭亲,而不是通过恩家耀找我这个姐夫的姐夫要钱,那届时我们再离婚,撇干净跟着大公主一起下狱的恩家也不迟。”

    “行,个人档案那边我让人想想办法吧。”,株德丰吐出烟圈,“好侄儿,记得一定要劝恩家耀,大公主家被查的时候不要硬扛,到你手里借钱还债保住自己的地位,这样明竹才能当好她的外甥,才能死得有价值,才能到内乱的时候,以皇室外戚的身份拿到一个爵位。”

    “当然,我从来都有plan b。”,树醒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拿到株树信息之后,将会主动去联系其他有竞争力的皇子皇女母家,用株树信息充沛的现金来帮他们还债,用非常容易做假账的虚拟货币类目,通过公司账帮他们洗黑钱……趁机把他们的资金链条和地下产业,通通都调查清楚,在未来发生夺嫡之争的时候,把这些递给大公主,由她来亲自断掉他们的粮草,帮皇长子肃清所有的竞争者。”

    树醒风目光灼灼:“这样一来,不管国库借款案如何,大公主都会成为新皇上位的有力助手,作为新皇姐姐的外甥,明竹一定能拿到爵位。”

    株德丰眯起眼睛看着他:“树明竹,一定要牺牲,对吗?”,他勾起嘴角,“如果他不牺牲,还是一样拿不到爵位,我们株树氏还是无法跻身贵族行列。”

    树醒风深深地鞠躬:“我明白。”,他的眼眶在阴影里暗暗发红,“我会让他早点结婚生子传承血脉,如果他做不到的话,我会让家族里其他的人来继承他用命拿到的爵位……一切都是为了株树氏的血脉,能迈入大殿之中,改变我们一族的命运。”

    “你小子,开始有点冠军相了。”,株德丰哈哈大笑,看向树醒风低下的头颅,“我得提醒一下我的女儿,注意一点你这个竞争者,别让你当了董事长。”,他突然口吻有点软了下来,“醒风,我同意用你的方案,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伯父请说。”

    “如果你有朝一日入主株树塔尖……”,男人闭上了双眼,“不要为难我的孩子们。”

    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他们没害过你……之前说要用恩喜儿做人质,也是我的意思,你如果来日要复仇的话,就冲我来吧,不要折磨他们。”

    “我答应您。”,树醒风把头低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