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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2章 不合适的话题要及时刹车
    “三十五!再坚持五个!”,上校按着沈韶的脚踝,抬起头看向天花板,通过手臂传递过来的震动和沈韶靠近的呼吸声,来确认沈韶仰卧起坐的次数——

    他不敢直视对方,因为在沈韶做仰卧起坐的时候,从恩竹的角度可以看到大量会让他耳朵发烫的画面,但军官将此归结为自己见识太少、防御力太低,沈韶的运动装束其实再正常不过,而且根本就什么重要部位都没有露出。

    “三十六!”,数字和一分钟倒计时的铃声同时响起,沈韶脱力地向后一躺,倒在垫子上。

    恩竹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只差四个就及格了,一个月内提升到四十个很容易,这个项目你可以放心了!”

    沈韶支起身体接过水喝了一大口:“这个项目还好,我怕的是俯卧撑和立定跳远。”

    “我以为你会最担心三千米呢?”,上校惊讶地眨了眨眼。

    沈韶摇摇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三千米是我成绩最好的项目。”

    军官惊喜地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我爬山和爬楼梯不行,但其实我只是怕垂直运动。”,沈韶又喝了一口水解释道,“短跑我基本可以做到压线及格,但是长跑……一开始会感觉累得快要死了,但是熬过了最开始的一千米之后,我整个人就麻掉了,后面就会失去知觉不停向前,最后意外地成绩很好……副作用是第二天爬不起来,全身报废,连勺子都拿不动。”

    上校哈哈大笑,说这是身体在做濒死挣扎,一般人用来逃命用的本事,沈韶用来考试。

    “切!笑屁笑!”,沈韶鼓着脸哼了一声,“你三千米能跑多少?”

    恩竹一脸【你是要跟我比吗】的嘲弄表情:“在王城军校读书那会儿,我身体最差的时候也才十一分钟,我们其实不怎么跑三千米,一般是五公里越野,我进特军部队的时候成绩是十八分钟,而且跑完之后还要做别的训练或测试,第二天也正常作息和照常训练。”

    沈韶心说你小子的体力是真好啊。

    “休息时间到了,我们下一项。”,上校看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来,俯卧撑。”

    沈韶哀嚎一声,抱怨恩竹是魔鬼教官。

    “姿势要正确,才比较好发力,也能避免受伤。”,上校在沈韶在垫子上趴好后,用空水瓶轻轻敲击来提醒她把腰部顶起来。

    沈韶老实地努力顶起腰部:“可是这样感觉更累了啊!我光是撑在这儿就已经很酸了!”

    “肩胛骨打开,手肘内收,小臂垂直于地面,头抬起来。”,恩竹又用空水瓶敲敲打打。

    沈韶的手臂颤抖:“一定要这样吗……偷懒一点呗……”

    军官忍俊不禁:“不行啦,那样就锻炼不到了,而且万一动作不合格,你辛苦做了好几个,却一个也不给你判完成,岂不是更气人?”

    沈韶被说服,只好照做。

    “先保持这个姿势,坚持六十秒,我们慢慢开始。”,上校盘腿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沈韶不爽地表示不想就自己在辛苦锻炼,恩竹在那悠哉游哉地休息。

    “行,那我也陪你一起。”,军官脱掉上衣,在沈韶旁边趁这六十秒做俯卧撑。

    沈韶瞪圆了眼睛,只见对方先摆好标准姿势,又将一条手臂背到后腰上,做单臂支撑,开始轻松地屈起伸直,做了三十个连续不断,气都不带喘。

    “我、靠。”,沈韶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清两个人身体素质上的差距。

    恩竹换了一条手臂继续:“你的六十秒到了,休息一下吧。”

    沈韶塌坐在垫子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恩竹继续轻松地做单臂俯卧撑。

    她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对方的手臂肌肉确认真实性。

    “你你你干、干、干嘛???”,军官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向沈韶。

    沈韶一脸疑惑不解:“你这个身体构造不太科学吧?明明不是老管那种肉眼可见的肌肉牛蛙怪,看着也就普通健身教练……薄肌以上的水平,腹肌也就六块,为什么会这样???”

    “呃,因为我没老管有天赋?他躺地上都能长肌肉。”,恩竹解释说老管是他王城军校的校友,比他低一届,这家伙的肌肉天生发育得就比同龄人夸张很多,而自己属于在士兵中身材平平,但是成绩却很好的那种——在刚开始上搏击课的时候令人轻敌,于是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视线里的东西就变成了倒置的了。

    沈韶心说幸好,她并不喜欢肌肉很大块的类型,甚至十分讨厌牛蛙身材,恩竹这个匀称又精干的状态,在她的标准里属于顶级仙品。

    “叮咚——!”

    大门的铃声突然响起,两人都望向了墙上的平板。

    沈千山那张烦躁的老脸出现在屏幕里。

    军官赶紧捡起衣服穿上,沈韶也迅速从垫子上爬了起来,抽了几张纸巾擦汗,并冲到电梯处,分别按了一楼和三楼的按钮。

    “你去开门,我回房间披件长外套!”,沈韶在电梯中分配任务。

    恩竹敬了一个抬手军礼:“是,长官!”

    ……

    沈千山眼前的恩宅大门打开,他踩着石板路穿过前院,瞟了一眼花圃里盛开的莲台芍药,用鼻子哼了哼,转头看了一眼池子里名贵的三色锦鲤、秋翠锦鲤和黄金锦鲤,嘴里啧了一声,又注意到明显是刚移植过来没多久的几棵高大的造型老罗汉松,拳头不禁捏了起来。

    他走到了别墅门口,再次按铃。

    恩竹打开了门,满脸堆笑地欢迎沈千山。

    “沈伯伯,您的拖鞋。”,上校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双手递给坐在玄关凳上的沈千山,又讨好地拿起他的鞋子放入鞋柜。

    沈中堂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咽口水的恩竹:“看到我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女儿呢?”

    “没紧张……沈韶在楼上她自己房间呢,一会儿就下来了。”,恩竹将其带到沙发上就坐,然后熟练地在茶几上烫杯温壶,以一芽一叶的竹山寒翠给沈父敬茶。

    沈千山冷笑一声,拿起乌金蓝毫的茶盏喝了一口:“有客人却不来迎门,她是知道我来了,才急急忙忙、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吧?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恩竹心说天爷了,我们就是怕你误会才分头行动,实际上明明什么也没干啊!这下欲盖弥彰不说,直接制造更大的怀疑了!

    “我们刚才在健身房锻炼,沈韶她出汗比较多,所以想先上楼冲洗一下、换身干净衣服再见您。”,恩竹说的是大实话,沈千山却愈发眯起眼睛审视他的周身。

    沈中堂看向恩竹短袖下的手臂:“你肌肉充血,应该确实是在用手臂做什么体力活。”

    沈韶从室内电梯里走出,她换了一身长袖长裤的家居服,尴尬地笑着走进客厅。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来这儿呢。”,沈韶嬉皮笑脸地和老爹打招呼并坐在了他身边,“之前搬家了恩竹想请你吃个饭,都跟我赌气说才不稀罕。”

    沈千山叹了口气:“我那是恰好在忙,不是不愿意见你。”

    他用查刑案的眼光打量了一番沈韶:“锻炼身体,是在为七月的体测做准备吧?”

    沈韶尴尬地微笑着,点头说没错,并吹了几句沈千山宝刀未老一类的彩虹屁。

    “既然如此,就不必这样东遮西掩的。”,沈中堂叹了口气,“我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对对对,您不可怕,也不知道上次误会了就抄起水果刀,大喊着要杀人的是哪位】之类的内容。

    沈韶心说有一说一我俩干什么都合法,事到如今你到底是在较劲些什么玩意儿?

    “沈伯伯,我去给您洗点水果,现在正是白枇杷的季节,老家刚寄了一些来,自家果园里种的,没农药,很是好吃。”,恩竹十分有眼力见地滚去厨房,留他们父女两个说话。

    沈千山见恩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立刻转头焦急地询问沈韶有没有受委屈。

    “如你所见,我好得很。”,沈韶摊开双手,“倒是不至于一根头发都没掉,你屁股底下就坐着一根,不过我离秃头应该还有较远的距离。”

    沈千山沉沉地叹气:“寄人篱下能过得有多好?以后周末都回沈府或者去农庄吧,爸爸妈妈实在是见不得你受委屈,万一那小子再找什么借口、装什么意外要占你便宜……”

    沈韶立刻用恩喜儿的逻辑安抚操心的老父亲:“什么寄人篱下呀,这房子是婚后买的,按谕洲律法,这是共同财产,明明有我一半,也是我的家。”

    沈中堂一脸【你这样说,搞得好像是我们在占人家的便宜】的不愉快表情,嘴里叽里咕噜地说早知道婚前给沈韶先置办些个人财产,至少显得体面些。

    “花了多少?我给这小子打回去!”,他愤怒地一捶大腿。

    沈韶微笑着告诉他价格,沈父面色苍白地沉默了许久,他做贼一样从老婆眼下偷偷攒的私房钱很明显远远不够。

    “我可以分期付给他,总比他仗着这个欺负你要好!”,沈千山咬了咬牙说道。

    沈韶又给他添了一杯茶,安慰他不要想太多了:“我们说好了感情和婚姻关系各论各的,他很尊重我的意愿,也很老实,甚至从来没私自进过我房间,你就放宽心吧。”

    “你这孩子太天真了,这小子也就是装正人君子罢了!爸爸也是男人,他在想些什么,爸爸最清楚不过了!”,沈父没好气地抖了抖胡子。

    沈韶觉得这个话题正在往尴尬的方向去,试图说囫囵话把这个对话结束:“哎呀俗话说的好,君子论迹不论心嘛……”

    “韶韶你错了!世界上压根就没有君子!男人压根就没一个好东西!”

    沈千山直接爆发,他觉得沈韶的防备心实在是太弱了,必须说点什么让她警惕起来:“你以为你是怎么来的?爸爸今天和你说实话,就算是我,我跟你母亲也是还没订婚就……”

    沈韶赶紧堵住耳朵逃跑,她可以和小姐妹私底下满嘴飙车,或者和妈妈正经地讨论这个事情也没问题,但是她永远不想从亲爹嘴里听到任何关于这个话题的内容。

    “笨手笨脚的家伙,洗几个枇杷都能洗这么久,还是让我来帮你吧!”,沈韶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进了厨房,脑子里嗡嗡地在回响那半句“还没订婚就”,她堵耳朵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恩竹疑惑地转过头,看见面色铁青的沈韶走上前来夺走他手里洗好的一盘枇杷,非要再洗一遍逃避这一切,并且制造一些冷静的时间。

    上校一边擦手一边关心地问沈韶怎么了,沈韶摆手表示现在先别跟她说话。

    沈千山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忽地反应了过来,头顶骤时淋下瀑布。

    沈韶仔细地观察着枇杷上的每个细小的斑点:“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反正我永远也不想和父母讨论自己具体是怎么来的……除非是很小的时候好奇不懂事才会问。”

    恩竹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我理解,我也不想知道。”

    沈韶心说不好意思,我好像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地点十分劲爆,你应该被取名为水生。

    她单手扶额,心说就沈老头刚刚没讲完的那半句,恐怕自家看起来端庄稳重的爹妈,年轻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不得不说天策大帝时期和流光皇帝中早期的谕洲实在是太开放了,社会氛围和大众思想甚至文艺作品都没有流光后期和现在这么保守,而且与其说是开放,不如说是有点太奔放了,难怪谕洲对外全面停战后,新增人口会爬上巅峰。

    “沈中堂为什么突然要跟你说这个……”,恩竹感觉有些割裂,在他对沈父沈母的印象里,沈韶应该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只不过恰好有父母双方的dNA,属于是大自然的馈赠。

    沈韶又将枇杷过了一边水:“担心我疏于防御,被你占便宜吧……有一说一咱俩合法。”

    “别洗了,果皮都快被你洗成透明的了。”,军官阻止沈韶继续搓洗枇杷。

    沈韶叹了一口气,放过了无辜的水果:“他再这样下去,我都快要被激起逆反心理了。”

    恩竹一脸欢乐,他肉眼可见地有点期待了。

    “哎呀父母都这样,我看社交媒体上经常有人吐槽,经典语录诸如【你是我生的,我什么没见过】、【你小时候都是我给你洗的澡】之类的,其实也没恶意,就是会不小心忘记孩子已经长大了而已。”,上校接过水果,和沈韶一起返回客厅。

    沈韶表示她知道是知道:“这种事情我和我妈聊就没事,但老爹就是不行!”

    “我懂我懂……”,恩竹连忙安抚,“我属于他俩谁跟我说都不行的类型,比你严重多了。”‘

    沈韶心说那你好像是有点夸张了,军校也不给你上正经的生理卫生课的话,请问您的知识要从哪里来呢?想象力吗?

    两人回到客厅,继续挂上微笑,沈韶也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把果盘往沈千山跟前推了一推,让他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