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和凛凛一人得到了一个贝壳冰棒,拿在手里对着天空拍照。
恩竹见沈韶也想购买的样子,凑近了她的耳边小声提问:“你已经能吃冰了吗?不是昨天说出现了什么撤退性出血?”
沈韶刷手环购入一个香草味:“那个没事的,而且就昨天白天有见红,到晚上就没有了。”
周自衡耳朵尖,他吃了一惊:“你们在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撤退性出血?”
“是车子碾到了腿出血。”,沈韶翻了他一个白眼,“少到处偷听别人讲话!”
周自衡不停咂舌,他眼睛一转起了坏心思:“没见你们两个谁腿出血嘛,原来是在这聊别人呢?有空操心别人,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恩竹疑惑地问道,沈韶心说你好像又上钩了。
周自衡让沈韶和恩竹两个人跟自己去旁边私下说:“和上次你们叫我上门有关系!”
他神神秘秘地和恩竹耳语,问他是否在那之后出现过被沈韶一碰就莫名地秒了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军官大惊失色,“和上次踢到有关系?”
沈韶心说因为你一脸处男样,还特别容易害羞,对肌肤接触又敏感,还是个易立体质,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你会反应过激,判断这一点根本不需要医生执照,有眼睛就够了!
周自衡伸出手来:“吾乃年轻有为的主簿御医,如今还奉圣命专门负责第一宠妃静纯昭仪的照顾调理事宜,属于是前途一片光明!大发慈悲免费给你把个脉看看是什么情况呗!”
沈韶立刻拍掉这家伙要去拿恩竹手腕的爪子:“不劳周主簿操心了,你就专心照顾昭仪娘娘,好好讨她欢心,让她带着你步步高升吧!”
周自衡讪笑着,静纯昭仪这个高枝儿是沈韶帮他攀的,虽然他不知道沈韶是如何做到的,但心里还是十分感谢她,毕竟作为主簿御医,本来要升到照顾妃子的等级还需要在太医院耕耘多年才有机会,所以后来沈韶一开口,周自衡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她偷偷带药进殿。
恩竹还是对这些不了解但又很重要的事情有些焦虑,他问沈韶真的不用让人给看看?
“不用!”,沈韶心说男人对这个事情的在乎程度也太病态了,有必要吗?
“主要是我不太记得,你觉得如何?不是说只有疼还毫无乐趣么……?”,恩竹对断片一事耿耿于怀,他因此没有办法正确评估自己的实战水平。
沈韶犹豫挣扎着要不要说,和自己的羞耻心做了一会儿斗争,勾了勾手指让上校附耳过来:“其实……除了耳朵聋了和压头发以外,你表现得很好。”
“真的?”,军官受宠若惊,大喜过望。
“……真的。”,沈韶整个人都红了,“疼和毫无乐趣是我的个人条件所致,但你的表现……从客观角度来说的话……我看了一些统计报告,各方面数值应该都是超过中位数的水平,而且你这还只是初次表现,正确的评价应该是非常优秀和天赋异禀。”
恩竹整个人立刻自信了起来,肉眼可见地他全身都变得闪闪发光,腰背都挺得更直了。
沈韶心说我好像获得了一个新的知识点,男人最在乎和脆弱的应该就是这儿了,以后要是想让谁破大防,就往这种死穴上猛攻,必有奇效。
“韶韶!秀发哥!别聊啦!一起吃午饭去吧!”,傅桥声和顾彤彤呼喊着远处的二人。
李雨嫣用大拇指挥了挥:“去龙宫小镇,楚濯昂请客!狠狠地多吃点!”
楚濯昂一脸【你是什么村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吗】的表情:“拜托,一顿饭还不至于让我破产好吧?”
“你的便宜能占一点是一点!”,李雨嫣嬉笑着回应他。
有趣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楚濯昂由护卫簇拥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家海外顶级高级餐厅在龙宫小镇开的分店,进入之后,他满脸疑惑地四处观察,发现这家店今天整个儿的给清空了,不接待任何其他客人,所有的厨师和服务生都只为他们一行人服务,可楚濯昂根本没提前通知和包场,心说这家店还挺有眼力见的。
店长先是毕恭毕敬地迎入了这位东碣公世子并向他行礼,随后却转头和恩竹说话,深鞠躬着说“恩先生,一切都已经为您和您的贵客准备好了。”
楚濯昂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向这个“捡石神岛那种我们不要的垃圾吃”的所谓勋爵和行政长官,发现恩竹的脸上也是很意外的表情,他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出。
“恩先生,请随我来。”,引导侍从将一行人带入餐厅内,服务生们在大厅中央摆了一张长桌,将原本在这个地方的桌椅都先移走腾空。
这张长长的餐桌一头的主位是两张椅子和两套餐具,明摆着是让恩竹和沈韶坐的,一股子居高临下宴请众人的味儿,沈韶见状嘴角抽搐,心说树醒风怕不是压根就没有朋友,谁他妈朋友聚餐还搞得三六九等、主宾有别的?
恩竹抬起手来召唤侍者,并吩咐道:“把这张奇怪的桌子撤了,换个圆桌。”
他停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上吃的速度快点,别搞那些有的没的,俩孩子早都饿了。”
“呃……是。”,侍从们得到了截然相反的指令,树醒风的要求是【给我搞得华丽上档次一点,别让我儿子在朋友面前拂了面子】,但恩竹的要求是朴素地迅速喂饱所有人。
侍者们手脚麻利地重新铺好桌子,按恩竹的要求把所有的菜不分顺序直接都一道上齐,并且给每个人都发了筷子,主打一个在西式高级餐厅吃谕洲传统快餐的风格。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楚濯昂心情复杂地看着身旁桌上盘子里的油封鸭腿,只见小山徒手将其抓起来,蘸了蘸佛手柑布丁甜品当酱汁用,然后塞了满口用力咀嚼。
楚濯昂张着嘴不知道要对这个画面做出什么反应和表情,只听恩竹打了个响指,他见小山爱吃,就让侍者吩咐到厨房,再给小山添点前菜。
凛凛犹豫地看着眼前的食物,沈韶见她拘谨,直接亲身示范,无视了餐盘两侧的五对刀叉,用筷子夹了个蓝龙虾球吃,凛凛对此一脸怀疑,但也学着她的样子放松进餐。
顾彤彤只吃了点蔬菜和汤就放下了餐具,恩竹疑惑地问她是不是不合胃口,需不需要厨房给她做点别的东西。
“不是啦,她减肥呢。”,阿岳切割着盘子里的羊排解释道,“她最近吃的东西跟仓鼠粮差不多,什么藜麦荞麦大小麦、红豆绿豆青豌豆、南瓜子奇亚籽大嘴巴子的。”
顾彤彤斜眼瞟了他一下:“我看是你想吃大嘴巴子了!”
李雨嫣和傅桥声放下了正在吃安康鱼的叉子,疑惑地看向鼓着脸生气的顾彤彤,问她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减肥。
“还不是因为这个人嫌我胖。”,顾彤彤没好气地指责阿岳。
阿岳摊开手表现得十分无辜:“我哪有?!每次都是你自己突发奇想要减肥,然后坚持一个多月后放弃,间歇性踌躇满志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有!”,顾彤彤委屈地扁着嘴,“天天在那说我肚子和大腿上有肉,你是没直说,但这不就是暗戳戳地在嫌我胖么?”
顾彤彤叹了口气说自己生了两个孩子之后,本来就因为体重就比之前上去了一些而焦虑,阿岳也不知道体谅她,多少有些令人寒心。
“我那是说你可爱的意思!”,阿岳急忙摊开手掌解释,“我是喜欢你的肉肉!不是嫌你胖!我要是喜欢骨感款的,当初为什么这么多人里偏偏只选择了你呢?”
顾彤彤眯着眼质问他:“不是因为你妈说我最有旺夫相吗?”
“当然不是!”,阿岳扶额无语,“长辈们只是顺着我的喜好找词儿夸你而已!”
傅桥声和李雨嫣连忙作证:“阿岳他妈还说我们一个是精明能干的辅佐之才,一个看着气质高雅带在身边特别涨脸面呢!”
恩竹偷偷问沈韶得到了什么评价,沈韶回答他说镇关侯夫人不敢开口评价她,说的是“暂时不敢做这种梦”,这话把上校逗乐了,并告诉对方当时恩喜儿听到他说沈韶是自己女朋友,第一反应也是问他睡醒没有,还让他如果起床了就先去厕所撒泡尿照照自己。
顾彤彤深吸一口气,拿起叉子道:“那你不早说?帮我切鳟鱼!”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这都还用说么?”,阿岳嬉皮笑脸地给妻子切开她盘子里的鳟鱼佐榛子奶油泡沫配香料汁拌菌菇。
梦尘见状不禁感叹:“哎呀,果然还是要多沟通嘛,很多事情都是早点说开比较好。”
“说起来……柳老板,你跟管少校现在什么情况?”,周自衡八卦地提问道,“我看你们有戴戒指……上次管少校不是跟你求婚来着么?那是订婚戒指吗?”
梦尘满脸嫌弃地指着中指上的黄铜戒指:“这个顶多算工艺品。”
老管则挠了挠头回答周自衡的问题:“我们也是说开了,所以保持一个开放式的关系。”
“开放式?”,李雨嫣双眼一亮,她和楚濯昂的状态也类似,“这可真是个好东西,现在越来越流行了,不过你们是不领结婚纸的那种吧?”
梦尘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反正就是默认在一起,但是不上法律关系,如果以后不爽对方了呢就随时可换,相比离婚来说,能做到财产分割和责任归属上的零损失。”
傅桥声噗嗤一笑,看着恩竹和沈韶说道:“那韶韶和秀发哥正好相反咯?领了结婚纸,在法律关系上是夫妻,虽然住在一起,但实际上只是室友?你们也是开放式的?”
“才不是!”,恩竹心说楚濯昂还在场呢,傅小姐怎么嘴上不把门,“我们是封闭式关系!皇媒正娶,三书六礼,御赐的八抬龙凤花轿!”
楚濯昂皱着眉眯起了眼,疑惑地审视着二人:“室友?什么意思?”
傅桥声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时慌了神,抱歉地看向了沈韶。
“就是分房睡的意思。”,沈韶立刻找托辞救场,“他打呼噜声音太大,所以我们晚上一般分开睡觉,就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一样,这年头在夫妻之间很寻常。”
楚濯昂怀疑地盯着两人看,总觉得这里面不太对劲,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该不会是假结婚吧?!喂喂喂,这可是皇帝亲口定下的赐婚啊!所以你们新婚之夜并没有……这、这不就是欺君之罪吗!哇啊!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知情的众人全都慌张得四肢僵硬,傅桥声更是掌自己嘴的念头都有了。
沈韶饶有兴趣地看楚濯昂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他眼睛里几乎写着【哈哈!沈韶!你也有今天!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吧!想要我保密的话速速求我!】的字样。
“谁跟你说我们是假结婚了?”,她戏谑地托着下巴,用手指轻轻敲着脸颊,“世子大人冷不防地突然给我们扣欺君之罪这么大一顶帽子,当心闪了舌头。”
李雨嫣戳了戳楚濯昂的胳膊:“差不多行了,我们俩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只不过看在父母的面儿上配合你而已,不然我早把你卖给记者,然后拉黑删号一条龙了。”
“李雨嫣,你的脑子是真不好使。”,楚濯昂勾起嘴角乐道,“你这句【五十步笑百步】不就侧面证实了他们是假结婚么?在座的各位该不会个个都是知情不报吧?”
沈韶冷笑一声:“得了吧,就你还想告御状呢?你们家都多少年没被圣上召见过了?先进得了大殿的门再说吧!”
“诬告的话是不是会被罚得更狠啊?”,恩竹故作无知地问道,“而且这种事哪有证据呢?”
楚濯昂不爽快地啧了一声:“哼!沈韶你给我等着!你这家伙平时作恶多端,总会有报应!反正这个小辫子一直拽在我手里,总有一天能用上!”
沈韶挽着上校的胳膊,故作娇柔地靠在他肩膀上:“世子大人在胡说些什么呢?我们俩真得不要太真,感情好得不得了!”
恩竹更是马上转头亲了沈韶一口:“看?够证明不?这事儿你就算去告状也说不清楚的,不是什么值钱的把柄,不如趁早忘了吧!”
楚濯昂嘴里“切”了一声,抬起下巴哼哼:“沈韶!要是你为了让我没有证据,而不得不白白挨顿糟蹋,那也照样是我赢!你们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怎么都是吃亏!”
“啊?”,上校放下刚切好的鸽胸肉,捏起拳头抬眼看向对方,“糟蹋?吃亏?你刚才是在骂我吗?你是皮痒了还是想正个骨?”
沈韶立刻用那种【思想腐朽的老贵族看低等贱民】的眼神打量楚濯昂:“哇你这个人真的很低级诶……不过这件事我也不是第一天发现了,你真的配不上嫣嫣,但凡还有点自尊心的话,不如趁早把婚约取消申请表交了吧。”
李雨嫣也用看垃圾的眼神瞟着楚濯昂:“你真的好恶心啊……跟你有婚约的我才是吃亏吧?之前说好了的,我们婚后做试管,我宁可一辈子守活寡也不要被你糟蹋……”
桌上所有的女性,全都用【见到了地上来路不明的呕吐物】的表情看向他,连男性们都用那种【跟这个人一个性别的我真是被拉低了身价】的眼神盯着这家伙,这尖锐的目光扫射让楚濯昂如芒在背,他急忙辩解说这只是不相信两个人是真夫妻的修辞说法。
连刚才受了楚濯昂好处的魏大哥和凛凛父女二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好没有营养的话题。”,沈韶又尝了一块兔肉,“贫瘠得就像你的人格和修养一样。”
众人丢下餐布,纷纷起身说要出去继续玩,并且不想再和楚濯昂一路。
“不是,我那就是个语气助词!”,楚濯昂急急忙忙地也起身,带着一众侍卫跟在队伍的后面,他本来就没朋友,这家伙不想在自家地盘还被人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