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亮着暖黄的灯盏,身边有一个乖乖的沈意浓陪着,她有说不完的话,催促他吃饭,给他夹菜,交待他好好养伤,食物的香味漫在眼前,倪兽庐里漫出浅浅的香烟,风把隔间的门帘吹得荡起一角。
外面的月亮很圆,树影摇曳,窗户漏进来月色,窗子旁的百合越发幽清,这个王府忽然因为沈意浓的回来变得热闹起来,不再冷寂。
沈意浓就有这种魔力,让他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想拥有。
那一顿饭,虽然受着伤,萧寅焕却吃得很舒心。
自然也没舍得让沈意浓布菜,她坐他身边以后,他就不疼了,让沈意浓敞开吃。
沈意浓是真的饿了,也没有扭捏,等她满足的叹一句,好饱时,萧寅焕也放下筷子,“还要吗?”
“不要了。”沈意浓双手捧着肚子,“好饱了。”
“那就回去休息。”知道她今天在外面一天肯定困了,萧寅焕没想让她再在这耗着,见她发梢还滴着水,他看了一眼,“将头发擦干再睡。”
“我今晚守着你。”沈意浓满足的伸了个懒腰,“那箭是你帮我挡的,那么深的伤口是要发炎发烧的。”
“不用,你去睡,等下纪瑾会来,还有平安和扶鸦他们都在。”
沈意浓没答应。
这古代不比现代,有现代化的那些先进的药和医院还有急诊室。
发高热如果退不下去就会很凶险,甚至要命。
今天他中了两剑,都差点要命,晚上肯定危险。
喊她也不听,萧寅焕只得做罢。
睡觉之前要喝药。
下面的人将药熬好,平安要送进房间时被扶鸦拦了一把。
“大块头,你拦我干嘛啊?主子等这碗药很久了。”
扶鸦面无表情的,“你别进去,让沈姑娘给主子喂。”
“为什么啊?”平安还一脸懵,“平时主子受伤熬药不都是经我们的手吗?”
“你要不想被主子白眼,你尽管送去,上次主子受伤,扶苍去送药,你知道主子问了他什么问题吗?”
平安懵懵的摇头,“不知道啊。”
扶鸦朝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平安将耳朵凑过去。
“主子冷着脸问扶苍,你会喂药嘛你,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看着沈姑娘呢,懂了吗?”
平安秒懂。
就主子紧张沈姑娘那样,不是稀罕人沈姑娘,想让沈姑娘给他喂药么?
“我懂了,进去我就将药给沈姑娘。”
说完平安就敲门。
萧寅焕说了声进。
平安捧着药进来,他们受伤了依然英俊朗朗的主子靠着床头,看到他进来,扫来凉薄的一眼。
平安觉得冷,手都有点抖。
果然看着他手里那药,主子朝坐在窗子边看外面月色的沈意浓看了眼。
还没等平安将药给沈意浓,一道冷眼朝他看过来,那话也凉飕飕,没一丝的感情,和扶鸦说的一模一样,“平安,你会喂药吗你?”
平安:………
主子你过于着急了吧,我是想给沈姑娘的,这功劳属下也不敢抢啊。
平安赶紧说,“属下不会。”
萧寅焕满意,这个平安脑瓜子还算聪明。
“沈意浓你来。”
“噢,来了。”沈意浓手里拿着萧寅焕那半块玉佩走过来,“怎么了?”
“喂我喝药。”
沈意浓看了眼平安,“他不是在吗,让他喂。”
“我不会。”平安赶紧将药放在床边的桌子那,“劳烦沈姑娘了,噢,扶鸦在外面喊我了,我去看一下。”
说完就跑。
看着他跑那架势好像有人要把他拽回来似的。
“不是,平安你为什么跑那么快?”
话问完,人平安都关好门了。
“平安他怎么火急火燎的?平时不挺稳重?”
萧寅焕只是摇头。
沈意浓看一眼药,又看一眼萧寅焕,他虚弱的靠着,唇绷着,且苍白没有血色。
行吧,谁让人是为她受伤的呢,不就喂个药,也没那么难。
沈意浓将玉佩放在桌子那,拿起药碗,温度已经刚好,她坐到床边,拿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萧寅焕,喝药了。”
萧寅焕睁开眼睛,药已经递到嘴边,他张了嘴。
她用右手给他喂的药,抬起来时,露出了她的一截右腕,她戴着的那串红玛瑙色手链就露了出来。
手链很精致,贴着她的皮肤,那夺目的红越发衬得她的手腕皓白若玉。
萧寅焕抿了口药,注意到了她那串手链,上次分明还没戴的。
“这手链谁送的?”
沈意浓没想那么多,也看了一眼,“你也觉得好看?大家都说很衬我呢。”她又舀了一勺药,低着头,垂着眼睫,却掩饰不了语气里的轻快,“这个是裴先生送的,他说……”
“裴先生?”男人忽然沉了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是和你定亲的裴先生?”
“嗯,是的。”
呵,回去一趟,她还戴了串手链回来,既然是那个男人送的,他们肯定见过面。
刚回答完,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萧寅焕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眸子盯着那个玛瑙红的手链,原本漫着笑意的眼神,也一点点冷下来。,
沈意浓勺子里的汤药自然也撒了,勺子也掉下来,砸在被子上,褐色的药汁很快染脏被子,好在左手碗里的还在,“你干什么啊?”
他声音很沉,“把它摘下来。”
他抓着她的手腕也不禁的用了力道。
沈意浓赶忙把药碗放下来。
“这个不能摘。”
她用一只手去掰他的手。
可他力气好大哪里掰得过。
“为什么不能,我帮你摘。”萧寅焕唇瓣的笑意凝固,眼神一沉到底,“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买。”
“我给你买了那么多在房间那放着,也没见你戴一样。”
他嫉妒疯了。
他手都按在那串手链上了,沈意浓急了,这手串很贵,价值上亿,里面沁着的药材罕见且难得,不容易做成的,而且真的对她的身体好。
她阻止不了他,一急就咬上他的手。
“你别摘我手链,我不准。”
他沉着眉眼看她护着那手链,看她张开嘴,那排白又整齐的牙齿咬上自己手腕,用了狠劲,濡湿带着疼意。
他不放,她就加了劲加了力的咬着,和他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