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陆寒怒骂一声,将手机捏成麻花。
“少主?”洪毅不明所以,一脸疑惑。
“铁血大旗,地震是他们干的。”陆寒咬牙切齿,“这群狗东西,竟然在两界山作怪。”
“什么?”洪毅大惊。
在短暂的震骇之后,洪毅快速沉静下来,连续拨出几通电话,调集天云省的资源朝两界山送,同时向京城通气,请国主定夺。要知道,两界山战事关乎大夏安危,不是他一个省守能决定的。
“还讲丹道么?”洪毅问陆寒。
“讲!”陆寒点点头。
泉南市距离两界山还远,就算陆寒乘坐飞机奔赴两界山,也很难再短时间内起到决定性作用,不如相信前线同伴,他在后方先做自己该做的事,让大夏炼丹师的水准整体提升,说不定会在未来起到关键性作用。
磨刀不误砍柴工。
“各位,五分钟后,陆某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丹道心得。”陆寒压下心头躁动,扫视全场。
他的淡然让其余人也跟着安静下来。
此刻,李妙妃等人也重新出现在场地中,她们看到了陆寒刚才的异样表情都十分担忧,直到陆寒沉稳得趺坐在场地中间,四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炼丹师,他对丹道侃侃而谈的时候,众女才放下心来。
“妙妃,多陪陪他,刚才他应该是吓坏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那种表情,我先走了。”成潇潇拉着李妙妃的手淡淡说了两句,临走的时候,犹豫再三道,“陆寒……是个好男人,在他心里,你是第一位的。”
徐霓裳斟酌再三,决定和成潇潇一起离开。
顾玉瑶的族人领到了相应的奖励,她无奈,只能提前离开现场回家族分配,否则时间一长,容易生出变故。
于是,现场继续陪伴陆寒的女人,只剩下李妙妃和……站在阴影中的吴心。
此刻,李妙妃望着陆寒,心中感觉复杂。
刚才她亲眼目睹陆寒面色发白的那一幕,她知道一定发生了重要且棘手的事,否则以陆寒的本领,无需如此惊慌。
“丹鼎一道历经数千年风雨流传至今,但丹鼎一道的传承却驳杂不堪。”陆寒双眼视线微垂,声音如暮鼓晨钟在每个炼丹师耳边回响,“今日,陆某要传下丹道正朔。何为正朔?便是服丹飞升的流派。”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
“敢问少主,真有服丹飞升一说?”某位炼丹师忍不住,问出了所有人的问题。
“服丹,可以增进修为。”陆寒淡淡道,“但是否飞升,不是常人能够看到,或许机缘巧合,能见到。我师父曾言,他遇到过距离飞升一线之隔的大能,对方言及服丹飞升一事。不过师父之后就再也未见过他,所以陆某也不能确定。”
“那敢问,龙主前辈,他现在是什么境界?”
“我师父的境界……我也不知,但远胜于我。”陆寒坦然道,“闲话不说,接下来我来分享丹道正朔——太清金液神丹经。”
台下众人兴奋莫名。
这所谓丹经,他们从未听过,但是陆寒堂堂天龙少主,老神仙的亲传弟子,又怎么可能说假话?
“法不轻传,我有一个条件。”陆寒竖起一根手指,“学丹经者,必不能戕害百姓,必不能仗势欺人,必不能自相残杀,必不能勾连敌国,否则……我将亲自追杀,你们可同意?”
一众炼丹师齐齐大喊“同意”。
李正帆道:“谁敢触犯陆师的戒条,李某第一个不放过他。”
“算上高某一个。”
“还有方某。”
丹鼎三绝第一时间表态,同时称呼陆寒为“陆师”。
陆寒没有阻止,也没有纠正。
传给他们太清金液神丹经,这本就是师徒之谊,当得起一声“师父”。
“听好——”陆寒缓缓开口,“金液丹华是天经,泰清神仙谅分明,当立精诚乃可营,玩之不休必长生……”
“六一合和相须成,黄金鲜光入华池,名曰金液生羽衣,千变万化无不宜……”
陆寒的声音低沉有力,又仿佛带着某种粘性,紧紧贴着流动的空气在众人耳边不停得流转往复,向每个人的耳朵眼儿里钻进去。
从开始的全场嘈杂,到陆寒开口时的逐渐安静,再到陆寒讲到第三段时候的鸦雀无声,中间耗去了十几秒。
“云华龙膏有八威,却辟众精与魑魃,津入朱儿乃腾飞,所有奉词丑未衰……”
陆寒的吐字极为清晰,鼻腔胸腔共振,周围的空气也在震动。
每一个听经的炼丹师进入了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
似乎他们的心跳也在和陆寒讲经的节拍逐渐重合。
他们的呼吸,也慢慢趋于一致。
“吸……”
“呼……”
“吸……”
“呼……”
场地中的灰尘和树叶,随着全体人员整齐划一的呼吸,开始逐渐旋转。
“哗啦啦!”
陆寒身体周围甚至形成了一股股微小的旋风,围绕着他打转。
“千年之鸟水人亡,用汝求生又所攘。太上景电必来降,玄气徘徊为我用……”随着念诵丹经,陆寒渐渐物我两忘,双目合拢。
“雄雌之黄养三宫,泥丸真人自溢充,绛府赤子驾玄龙,丹田君侯常丰隆……”陆寒体内的灵气也随着丹经的念诵快速流转起来。
众人听得摇头晃脑,如痴如醉。
“你们看……”某位炼丹师惊呼,手指着陆寒头顶。
山中鸟群不知何时来到陆寒头顶七八米的位置,自动行成绕成一个圆圈,头尾相衔,不停飞翔。
这样的异象,让炼丹师们目瞪口呆。
有人甚至激动万分朝陆寒下拜磕头。
“呼……”
风,乍起。
从四面八方而来。
风,卷起了周围树林中成千上万朵野花,从各个方向朝陆寒汇聚。
陆寒恍若未觉,依旧在一字一句得念诵丹经,只是面色逐渐苍白,仿佛短时间内流失了大量气血一般。丹道正法,沟通天地,向来法不传六耳,如今法传几百耳,上千耳,这对陆寒是极大的负担。
“丹文玉盛务从敬,见我外旨巳除病,何况神经不延命?祸入泄门福入密……”
风,乍停。
被风带到半空的花朵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动力,洋洋洒洒落下,成了一场花瓣雨。
“科有天禁不可抑,华精庵蔼化仙人。”
陆寒诵完最后两句丹经,缓缓睁眼,微微疑惑得望着漫天洒下的花瓣,它们在夕阳的余晖中翻滚着,飘落着,在他四周形成一道凄美的帷幕。
“天地感应啊!”某位炼丹师泪流满面,“这是天花乱坠啊,谢陆师传授正法,弟子永不叛师门!”
其余炼丹师受到感染,激动得不能自已,用颤抖的声音齐声应和。
“谢陆师传授正法,弟子永不叛师门。”
不是炼丹师的围观人群深深震撼。
满山炼丹师,尊陆寒为师,未来谁与陆寒为敌,就是与全大夏炼丹师为敌,更是与全大夏所有有求于炼丹师的势力为敌。
谁,与陆寒为敌。
谁,便举世皆敌。
这是何等恐怖的人脉。
偏偏,没人觉得陆寒无法驾驭。
陆寒怔怔得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