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跨进这个院子就被绑了,他们拿走了我的手机和相机,把我身上所有的财物都搜刮干净了,逼着我说出银行卡的密码。”
“我被他们打怕了,就全说了,可我一个学生本来就没什么钱,就连那个相机都是我省吃俭用大半年省出来的。”
“他们去银行取钱发现我的卡里只有五百多块钱,恼羞成怒后又狠狠打了我一顿,我的牙齿……”
谢欣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就是那时候被他们一颗一颗,生生敲下来的。”
林晚音几人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齐齐骂道:“畜生。”
“他们关着我,不给饭不给水,每天轮番地来折磨我。”
谢欣欣想到了那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三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到第三天,我终于被他们折磨地咽了气,我再也感受不到那些肉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摧残了。我的尸体……”
她指了指几人的身后,“连同之前被他们杀害的许多人,一起砌进了那堵墙。”
“靠。”
三人惊呼一声,几乎是跳着远离了身后的那堵墙。
想到他们刚才还贴在那墙上,几人都忍不住一阵反胃,那哪是墙啊?那是尸山啊。
只有沈乔初仍靠在墙上,淡淡地示意她继续。
“我失踪了三天,我的好朋友陈佳佳发现了不对劲,根据我最后留给她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也知道了,自然是被那一家恶人也给绑了。
谢欣欣说着急切地朝沈乔初飘近了一些,林晚音三人心下一慌,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可想到后面墙里全是尸体,脚步又顿住了。
看他们这副不知道要进还是退的样子,沈乔初的嘴角忍不住扯了一下,带着谢欣欣往门口走了几步,离他们远了一些。
“她是在你们之前被绑进来的,他们还来不及对她下手。”
谢欣欣说着又要给沈乔初跪下来,被她一抬手给提了起来。
“求你救救她,她是为了找我才遭了这无妄之灾,我已经死了,不能让她也送了性命。”
谢欣欣的血泪不停地往下掉,声声凄厉地哀求她,听得后面的三人都面露不忍。
沈乔初指着那堵墙问她:“既然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鬼魂?”
“临死前,我听到这家人说他们找了一个道士,把那些人的魂魄都给封住了,我的还来不及封印。”
“对了,那些迷药也是问那个道士买来的。”
“哦?”沈乔初的眸色一暗,这中间竟然还有学道之人的参与。
学道之人本该是诛邪卫道、匡扶正义,这人却凭借自己的道术助纣为虐,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头这么铁。
她对身后的人说:“走吧。”
沈明谦和陈川又是一个对视: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关他们的房门外挂了一把铁锁,沈乔初随手捞起地上一根拇指粗的木棍,从门缝伸出去插进了锁链,再一拧,锁链就断开了。
陈川下巴都快掉了,木棍拧铁链?这反物理操作,爱因斯坦来了都得叫她一声大姐。
谢欣欣带着他们到了拐角的一间小房子前。
“佳佳就被关在这里。”
估计是觉得陈佳佳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这个房子连锁都没上。
沈乔初推开门,就看到陈佳佳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嘴巴上还贴着一块胶布。
看到有人进来,陈佳佳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嘴里不断地发出“呜呜呜”地声音。
沈乔初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谢欣欣找我来救你。”
听到谢欣欣的名字,陈佳佳立马安静下来了。
沈乔初帮她解开绳子,撕掉了胶布,示意她跟自己走。
陈佳佳的全身都在颤抖,压着嗓音问:“真的是欣欣让你来的?她人呢?”
沈乔初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怒吼:“妈的,你们怎么跑出来的?”
是张正业的声音,接着是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门口探进来林晚音的半个身子:“初初,他们发现了,快出来。”
不等她的话说完,沈明谦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拉起沈乔初的手就往外跑。
三人刚跑到门口,张正业已经带头到了眼前,他的手里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棒,不由分说地朝着他们打过来。
沈明谦的瞳孔猛缩,一转身就将沈乔初护在了怀里,打算用后背生生地接下那一棒。
电光火石间,沈乔初一旋身子来到了沈明谦的侧边。
再一抬脚,直接踢中了张正业的手腕,那根木棒顺着她脚的力道被甩到了一边。
张正业痛得大叫了一声,瞪向她的眼睛变得赤红一片,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臭娘们,敢踢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看我不打死你。”他叫嚷着向她猛扑了过来。
沈乔初的嘴角轻扯,嗤笑道:“你试试看。”
她站在原地没动,等他扑近了才抬起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张正业的身体瞬间像炮弹一样弹出了三四米,随后双膝着地,直直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肚子和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张正业的上半身支撑不住这股疼痛,直挺挺地扑到了地上。
“正业……”
钱金芳尖叫着跑过去扶张正业,看他痛得冷汗都出来了,顿时心疼地不得了,她一脚就朝张根军踹过去。
“你死人啊?儿子都被人打了,还傻站着,还不快去把他们给我宰了。”
张根军一咬牙,抓起屋檐下的砍柴刀就冲了过去。
沈乔初的眉梢一挑,双手相合,快速念了个招魂咒。
“破巢捣穴,摄魂归宁,魂鬼现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狂风骤起,院子的上空瞬时阴云密布,天色暗得仿佛被墨水浸透了一般。
四周隐隐地传来一阵似悲似喜的嚎哭声,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之前那间关着沈乔初他们的房子的门窗被狂风吹得“砰啪”作响,力道大的好似要把房子都掀翻了。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门被直接吹倒了,从里面涌出了大团的黑雾。
仔细看,黑雾里全是一张张死状凄惨的人脸,悲戚的,狞笑的,凄嚎的……
尸墙里的鬼魂带着满身的戾气全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