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珊和谢宇飞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门外很快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两个护理师推开门就看到谢宇飞浑身是血地捂着下身满地打滚。
随即又是一阵凄嚎声。
警察很快就来了,谢宇飞伤重拉去了医院,刘景阳三人被带到了警察局。
因为刘景阳的身份,警察局的王局长亲自过来了。
刑警队长陈昊也在,看到沈乔初他毫无波澜,甚至给她拿了瓶饮料。
陈昊负责问询沈乔初,她也没瞒着,把看到的从头到尾说了,当然重点渲染了谢宇飞和王蓉珊的无耻、歹毒和不要脸。
陈昊和旁边记录的警察都有些唏嘘,怪不得被人扎命根子,婚内出轨、下毒杀妻、妄图侵占家产,这单拎出来都值得扎一扎了。
不过更令陈昊惊奇的是,沈乔初竟然一点没动手。
沈乔初看陈昊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确实没插上手,她跟着,也是为了不让刘思言吃亏,没想到她这么猛。
所以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刘思言伤人这事是板上钉钉,刀子上有她的指纹,还有人证。
不过沈乔初不是很担心。
首先她态度良好,积极配合,主动承担责任。
加上两个癫公癫婆的所作所为令人唾弃,情感上就连警察都偏向她。
再者,王蓉珊住在这么豪华的私人月子会所里,还是套房,一个月至少三十万。
以她和谢宇飞的收入,根本承担不起。
这钱是哪里来的,就值得深究深究了。
显然刘景阳也想到这点了,他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谢宇飞在开发局任职期间收受贿赂,给好几个企业开后门,收得钱还不少,够判他好些年的。
还有一条重要信息。
谢宇飞两年前收钱帮一个企业拿到了新城开发区路段的修建权,结果路刚修好一年就地陷了,造成十几个人受伤。
这事当时没往他那查,因为他早早推了一个替死鬼出来。
现在这条信息要是爆出来,加上贪污受贿,谢宇飞绝对得吃枪子。
刘景阳就是拿这事和他交换的条件,让他哭着撤销了对刘思言的控告。
果然,第三天刘思言就出来找沈乔初施针治病了。
虽然不能送谢宇飞上断头台,但他进了监狱,刘景阳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至于王蓉珊,刘景阳派的人和警察一起在中药馆搜出了给刘思言下毒的药,还有老板记在账上和王蓉珊的交易记录,总之证据确凿,谋杀未遂的罪名她是逃不掉了。
只有稚子无辜。
刘思言和沈乔初聊天的时候,提到会帮王蓉珊的孩子找一个良善的人家。
沈乔初给她比了个道礼,这也是为她自己积攒功德了。
也许是身体的毒素开始清除,也许是挣脱了谢宇飞一直给她打造的虚假梦境,又也许是炼狱之后的重生,不过几天,刘思言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她本就简单单纯,现在更是朝气蓬勃,浑身散发着自由的气息。
刘思言也重新开始外出工作了,不再像从前一样在意别人的眼光。
从前她爱谢宇飞才会觉得自己不能生育,被别人谈起会有羞耻感,才不想外出和人交际。
遭遇这一切,她才想通透了,她不属于别人的口舌,她从来只属于她自己,她从来都是自由的。
因为答应帮刘思言治病,沈乔初去青溪山的计划往后足足延了一个多月。
新城下过第一场雪后,沈乔初去学校参加完期末考试,趁着过年前终于去青溪山找她家老头了。
林晚音和秦淑兰要陪着去,她没同意,临近年关大家都挺忙的,而且她除了去看青玄还有别的事要做。
大半年没回去,青溪村的变化挺大的。
进出村里的主路修好了,加宽加阔,一溜的水泥路。
旁边还有几条大路也修得七七八八了,路边原来几户破败的老屋修缮过了,白墙黑瓦看着挺结实的。
更远的地方立着几幢新的建筑物,外墙还是水泥的颜色,侧边插着一杆红旗,迎着风飘扬。
应该是还在建的小学和体育楼。
沈乔初的双眼微眯,村子正在慢慢地好起来。
突然,她的腿被人抱住了,垂眸看去,是个戴着顶毛绒绒的兔子帽,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沈乔初的唇角漾起一抹笑意:“满宝。”
满宝比沈乔初离开的时候看着长大不少,他笑得眉眼弯弯的,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初初姐姐。”
沈乔初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还记得我呢?”
“记得,满宝的病就是初初姐姐治好的。”
沈乔初蹲下身,从带来的大袋子里掏出一包糖给他。
“一天只能吃两颗,不然牙齿掉光了,下次我再带更好吃的糖你就没得吃了哦。”
满宝乖巧地点了点头,努力把糖塞到自己的小口袋里,看着鼓鼓囊囊的口袋满意地拍了拍。
他拉过沈乔初的手,指了指那几幢新建筑:“初初姐姐,那是青溪村的小学,妈妈说过两年我也可以在那上学。”
他仰着头看她,笑得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太好了,大家再也不用去村外好……远的地方上学了。初初姐姐,这个小学是你造的吗?”
沈乔初被他的样子萌到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是好心人造的,满宝好好学习,以后也可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满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初初姐姐,去我家吃饭,中午家里有炒腊肉哦。”
炒腊肉啊……
沈乔初抿了下唇,还是拒绝了:“不了,姐姐还有事,下次再去你家玩。”
“真的?下次一定要来,不许骗人哦。”
沈乔初被逗笑了:“不骗人,我会多回来的。”
她拍了拍他的脑袋,“去玩吧。”
满宝认真地勾了勾她的小手指,和她约定好后高兴地跑开了。
沈乔初看着小人儿的背影,心情有些奇怪,不过半年没回来,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过。
她转身去了青溪山,一条水泥浇筑的新山路从山脚一直延伸到了山顶,原来需要走上一段时间的山路,很轻松就走到了。
这条路应该是孟庆尧修的。
沈乔初对这山路修得很满意,老头上下山的可以轻松许多了。
江城无雪,但山上的温度很低,地上结了霜冰,土石地被冻的硬梆梆的,要是跑太快了很容易滑倒。
沈乔初在地上跺了几脚,霜冻霎时融开了一些。
她走到观前,抬头看着“玄正观”崭新的牌匾,歪了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