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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狠人
    半个月后,张小玉处理好了父母的丧事,看着那张有两万多块的信用社存折,她再次痛哭起来。这都是她寄回来的钱啊,他们一分也没动……

    这半个月,无数谩骂让她麻木起来,关于那不光彩的半个月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她以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

    浑浑噩噩的回到大城市以后,她疲惫的睡了两天两夜,这些天她总觉得身体不舒服,想着卖血的后遗症,她颓废了几天过后便去了医院检查。

    后遗症的确有,但还有更致命的,她得病了,让人避之不及的艾滋病。

    拿着医生开的药,张小玉迷茫的走在路上,天空不知不觉下起了雨,她被淋透了也没有躲避的意思。街上人来人往,大都市的忙碌哪怕下雨天也不能阻止。

    “呜呜……”

    突然间,一声弱小的哀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张小玉凝神查找,终于在绿化带后面的石墩子旁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无偿领养,家里孩子一时兴起养的小狗,因为我们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孩子又宝贝的很,所以偷偷送走,希望好心人能妥善对待它。”

    张小玉念着纸箱子上贴着的纸条,无声笑了笑。她打开一看,一只毛发纯白的小狗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忍不住心软了一瞬。

    “走吧,被抛弃的孩子。”

    这只小白狗,是时下最流行的茶杯犬,是专门培育出来的品种。它最大也只能长到一个盘子那么大,但是因为人为干预基因,所以它们的寿命也不长,而且浑身病痛。

    为了赚钱,专门被人类培养出来的工具而已。还比不上她呢,她至少拥有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享受过父母极致的爱。

    她给小狗取名长命百岁,希望它可以健康的终老。一人一狗在这个城市里互相依靠,也有一段幸福时光。

    她工作认真,刻苦又上进,老板夸她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能真正的吃得了苦头的人。对于这样的褒奖,张小玉只能谦虚的笑笑,能吃苦已经不适用这个社会了,因为在这个时代,所有的苦难都会流向所谓的能吃苦的人。

    所以,她又吃到了苦。

    长命百岁还是没能长命百岁,它被人吊死在出租屋门口,等她下班回家时,尸体已经僵硬了。而在它的尸体下面,还有凶手的威胁:不要脸的艾滋女,赶紧滚,再不滚的话,下一次吊在这儿的就是你!

    唯一的陪伴离开,浓烈的悲伤让她浑身颤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抱着长命百岁就去了街道派出所,告有人擅闯她的家,还杀死了她的狗。

    当她情绪激动的把凶手的威胁交给警察时,敏感的捕捉到了对方的不自在。这一刻,所有的激动和愤怒如潮水一样退去,她好像被一个叫做自卑的怪物附体,默默的低下了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等我们找到凶手,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长命百岁的死,只换来了这样一句冰冷的话。

    张小玉没有搬走,她不知道搬去哪里。

    长命百岁死后,她工作频频失误,被老板不停责骂。就当她再次挨完骂躲在卫生间消化情绪时,两个说说笑笑的声音进来了。

    “欸你说,张小玉真的当过小姐啊?我看她平时工作那么刻苦,经常加班加点,你说她哪有时间去卖?”一个八卦的声音兴奋的响起,让张小玉瞬间浑身冰凉。

    “这还能有假?老板亲自打电话去她老家问过了,她的亲戚和邻居都能作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除此以外,听说她还是传言中的天煞孤星,就是会克身边一切人的灾星你知道吧?上次她不是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嘛,听她村里说,就是她把父母克死了回去办丧事的,而且最劲爆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另一个声音也很兴奋,聊八卦的时候,所有人都难掩本性。

    “是什么?”另一个兴奋的询问。

    “她亲戚说,她爸妈还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她都还在接客,一天五六个呢,你说劲不劲爆?”

    “我靠,真的假的?张小玉还有没有点廉耻心?难怪她染上艾滋了,真是活该!”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嘛,你知道吧,老板现在就在想办法把她赶走呢,不然大家伙儿知道跟一个得了艾滋的小姐一起工作,还不疯了。”

    “对对,赶紧把她赶走吧,不然我班都不敢上了。”

    两人说完以后,便洗手离开了,只剩躲在最里间的张小玉抱着头发抖。她一直在卫生间里待到了下班,期间手机响起多次,她一直没接。

    于是,老板有了一个现成的借口,她旷工,予以开除。临走时,张小玉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得了艾滋的?”

    老板眼神躲闪:“你管谁告诉我的,我害怕冤枉了你,特地打电话到你户籍地去查,结果查出来不少东西。”说完,他又语重心长的劝慰:“小玉啊,谁都有不光彩的时候,这不算什么,毕竟都过去了是吧。可是我是生意人,做生意嘛,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讲究风水。虽然现在大家都不迷信了,但是你知道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店里一堆人要靠我养活呢,你在这里,就破了人和,你稍微理解一下。”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台风要路过,所以天空一直阴阴沉沉的,等到张小玉结清工资从店铺出来时,外面已经是倾盆大雨。她没有带伞,便毅然走进了大雨之中,都说天上的水是无根水,那就让无根水洗净她的肮脏,荡去她的罪孽吧。

    出租屋外面的路口有一个横在高架上的天桥,她站在栏杆边,看着下方顶着大雨行驶的车流。这座桥有近二十米高,如果她跳下去,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

    她什么也没有了,没了父母,没了家,连长命百岁也因为她被人害死,这个世界究竟还有多少苦难在等着她?

    就在她悲伤时,一个呼喊拉回了她的思绪。

    “张小玉?你是张小玉吧?”一个打着伞的年轻警察浑身湿透来到了她的面前。

    张小玉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警察找自己干什么。

    “我是街道派出所的,你上次来报案有人闯进你家杀了你的狗你还记得吧?今天上午我找到凶手了,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警察笑的一脸开朗,吸引了她的所有目光。

    “你可以等到雨停了再来的,不用这么急。”张小玉轻轻开口,对有人冒着大雨来告诉她好消息的好意有些不知所措。

    “不瞒你说,我家里也养了两只狗狗,作为养宠人,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特地找专家做了笔迹鉴定,找到了凶手。我想着你最近心情肯定不好,所以想赶紧把好消息告诉你。”

    年轻警察的话既淳朴,又充满了善良。张小玉鼻子一酸:“你不知道我有艾滋吗?你的同事知道,他都不敢碰我的东西。”

    “知道啊。”回答她的,是坦荡的一声知道。

    “你别灰心,这个病也能通过吃药控制的。而且,传播的三途径读警校的时候前辈都重点宣讲过,哪有那么容易传染啊。”警察笑着和她说话,丝毫没有觉得艾滋病是什么鬼神勿近的可怕疾病。

    见人一直不说话,年轻警察转移了话题:“快别在这儿淋雨了,你赶紧跟我一起去派出所,明天要来台风了,你想出门就难了。”

    他拉着张小玉进了自己伞下,和她一起往天桥下面走。而张小玉因为自卑,并不敢和他同打一把伞,便默默的退了出来。

    年轻警察一愣,看着女孩敏感的表情,他只能叹气,也就不勉强了。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和她说话。

    “雨下得太大了,扶梯停了,咱们走楼梯吧。”

    “好。”张小玉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嗯嗯,你小心点,雨天路滑。”警察回头提醒了她一句,却没想到下一秒他便踩滑,直接滚下了楼梯。

    这一切快的不可思议,快的张小玉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声惊雷让她尖叫起来,那个笑容阳光的开朗的警察滚下了十几米高的台阶,他的头重重磕在了楼梯前方的路障上,大量鲜血染红了地面流动的雨水。她甚至清楚的看到了他身上脖子和身体呈直角摆着,十分的诡异。

    “不是我,不是我!”

    张小玉脑海中不停回荡下午同事说的那句话,所有人都会被她克死,她是灾星,是会带来灾祸的灾星!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会死掉,为什么!

    她哭着跑下楼梯,抱着警察的尸体不停叫人,这大雨天气,根本没有什么行人,最后还是路过的私家车司机发现了异常,打了急救电话,并顺便报了警。

    虽然天桥有监控可以证明警察的死亡和张小玉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的家人仍然把悲伤带来的愤怒发泄在了她身上。

    殉职警察的同事虽然嘴上劝着家属节哀,不要向无辜的人发泄情绪,但是行为上却是默许的。

    等到张小玉身心疲惫的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半夜,如今,她的心理崩溃,再没有任何的留念,到了此时,原本嘈杂的心绪反而平静下来。原本以为到了千里之外的大城市,她就能逃脱孤星之名,没想到,等待她的是更加残忍的命运……

    她的手在床上摸索着,最终在枕头旁边摸到了一个装药的塑料袋。她发泄一样的把药全部扔在地上,随后把塑料袋套在头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辈子,她活够了,她真的活够了。

    在窒息的那一刻,她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那道白光中间有一道半透明大门,门后面,有一只灰色的胖猫睡在那里。

    死亡即将来临,求生的意志在强迫她松开塑料袋,呼吸新鲜空气。但是她毅然决然的走到了那扇门后,把那只灰猫抱了起来。

    ………………

    “咔嚓咔嚓。”

    相机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穿着制服的法医摇摇头,叹息道:“能用塑料袋把自己闷死,是个狠人。”

    连身体的求生意志都不能让她松开塑料袋,这哪里是狠,明明是一点活的欲望都没有了。

    “可怜啊。”看着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警察招呼同事过来,把尸体装进了殓尸袋。

    ————

    “诸位与我一起,成败就看今朝!”

    太清掌教双掌朝天举过头顶,他将自己的心脏剖了出来,只为汲取寿命温养那即将熄灭的一点光芒!

    “尊圣令!”十个声音异口同声,万年寿命的代价没有一人愿意退缩。

    总共十一颗心脏,每一颗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它们是尊者的毕生修为,如今全部祭出,只为求一丝救世的可能。

    十一颗心脏源源不断的将寿命和精血渡进太清掌教胸口的光点上,这样的壮举,就连上天也不忍他们失败。

    酝酿的天雷轰鸣了几声,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厚重雷云一直盘旋在太清道宫上方,引的无数弟子观看。

    “是天雷的气息,难道咱们道宫又要有大能突破了吗?”

    “这么壮大的雷云,覆盖了整个道宫几千座山峰,太可怕了,也不知道是何人渡劫,莫不是尊者?”

    “我说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晋升尊者,是万里祥云和紫气为伴,怎么会是这黑沉沉的天雷?”有弟子笑骂先前开口的人不知深浅。

    “嘿嘿,不管怎么说,咱们太清又要出一位强者了。”

    “哈哈,这倒是!”

    “前些日子四大道宫联盟才宣布了历练时间,现在有位前辈突破,咱们太清又要多一层保障了。”

    “此言有理,说不准这一次的历练,咱们太清一举夺魁,成绩领先众人,要坐上四大道宫之首的宝座呢!”更有弟子喜滋滋的幻想起来,四大道宫之首,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厉害的称号了。

    “几个臭小子,不好好修行,在这儿满嘴胡言乱语,统统罚抄规戒一万遍,三日后交给我查看!”

    正在几个弟子闲聊时,一位穿着黑色道袍的长老驾云而过,引起了一片哀嚎。

    “啊……”

    “长老,别啊!”

    一万遍,要命了!但是几人都不敢不从,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位长老是刑罚堂副堂主李檠长老,专管刑罚。

    (现在把昨晚存的这章发出来,晚上有杰伦的演唱会,虽然我没有票,但是我准备了小板凳,准备坐在场馆外面的马路边听外场,第一次听演唱会,有点激动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