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沐琳绵脸色阴鸷,一把将茶杯甩出砸向地面,溅起的陶瓷碎片割到了下跪的女子手背,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可女子纹丝不动,丝毫不在意不断流出的血液。
“沐漓那个蠢货不可能看破本宫的计划,是不是周宜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属下一直在暗中跟踪二人,并没有听到周公子说出胡话。”
“那到底怎么回事?”
女子挺直脊背,不敢有丝毫隐瞒,“回三皇女,属下发现六皇女是突然发生变化的,她把周公子独自丢在房间就离开了,转而去向了另一间房。”
“而那间房里,属下看到了中书侍郎家的二小姐和三公子。”
“中书侍郎?”沈琳绵眯眼深思,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的中书侍郎是沈玉安吧,这个老匹夫一向是中立党,怎么,难不成是想靠拢她沐琳琅不成。”
“你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
“隔得远,属下只是看到了人,并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
“没用的东西,”面对沈琳绵的指责女子不敢有任何辩解,“母皇呢,母皇和沐漓说了什么?”
“客栈内全是女帝带的侍卫,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模糊听到六皇女说是她邀请了沈家的人在此小酌,并不知晓周公子也在那。”
“照你的意思,是沈二小姐在配合沐漓说谎了,可为何呢,据本宫所知,她俩并不相熟。”
“殿下,六皇女和沈二小姐是同窗。”
沈琳绵冷笑,“是吗,看来本宫这位好妹妹交到了不得了的好友呢,立刻着手去查,沈府和太女府暗中有没有交集。”
“是。”话音刚落,女子身形一闪,立马消失在房中。
独留沈琳绵在房中深思,随后眼神一冷,中书侍郎直接负责管理女帝的文书和起草诏书的职责,虽只是个四品官,但是却也属中枢,能知道女帝不少的旨意。
原本她也曾给对方递过橄榄枝,但是被对方直接回绝了,表示不会参与任何党争。
如果和她那位二皇姐没关系还好,如果有,她就只能下手了。
... ...
一来就经历了这些事,沐漓晚上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就被女侍拽起,吵着说要起早到贡院报到。
“殿下,您快起吧,圣凰让奴才监督您上学,别又迟到了。”
被侍女的声音吵的头疼,沐漓一把掀开被子,起床的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
“更衣,洗漱。”
“太好了,我的殿下诶,圣凰可都是为了您好。”
翡翠拿出一件绛紫刻丝白玉兰云锦,剪裁得体的锦缎衬得女子身材修长英挺,玲珑有致的凹凸包裹其内,腰间一条玉带勾勒出女子纤细的腰肢。
一只白玉兰凤钗将发丝轻轻挽起,肩后披散着一片乌发,小脸莹白,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琼鼻小巧,面粉上一点朱唇,容色出丽,气度高雅,又隐隐透着一股飒爽之气,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有好看。
“翡翠,你说母皇是让你来监督本宫的。”
“呃,”翡翠最后整理了下殿下的衣襟,嬉笑说道,“女帝也是怕殿下再跑出去,下半年就要试考了,殿下您也不想在一众世家贵女中落了面子吧。”
“面子?面子又不能吃,带上东西走吧。”
贡院就在皇宫内,走进来就能看到一众亭台水榭,水中还游动着数只红鲤,两岸种植着各种各地栽植的鲜花绿草,湖面那头便是太傅上课的亭台了。
“殿下,这是您的书篓,等下学了小人再来接您。”
“嗯,去吧。”
沐漓接过书篓走进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一众皇女皇子,还有一些世家的女子,看到沐漓走进来后,个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哟,这谁啊,六妹妹怎么舍得来书院了。”
五皇女沐琳灵阴阳怪气的说道,谁都知道她和沐漓不对付,平时见着面就会互呛几句。
沐漓眼看也没位置了,只好坐在这个阴阳人的后面回应道。
“哟,这不是知道嘛,还非得阴阳怪气问一句。”
“说谁阴阳怪气呢。”
“谁搭话说谁呗。”
“你......”
沐琳灵眼珠一转,随即想到什么,挽唇讥讽。
“听说你不是为了一个男子要死要活的吗,还说为了他愿意放弃皇女的身份,简直把我们皇室的脸都丢光了,怎么还有脸来书院的。”
本以为沐漓听到这话会羞愤欲死,她也好扳回一城,没想到对方只是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启唇说出四个大字。
“关,你,屁,事。”
气的沐琳灵眼睛睁大,指着沐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沐漓淡定的把这只气得发抖的手指放下,“唉,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我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处不好自己找原因好吧。”
“哈?沐漓,你脑子没坏吧,不会是母皇把你打傻了吧。”
“母皇可舍不得打我,倒是你,恐怕要被太傅打了。”
“什么......”
还不等沐琳灵疑惑完,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响起。
“五皇女这是干什么,张牙舞爪的成何体统,还不快坐下。”
沐漓偷笑,沐琳灵狠狠瞪了一眼她才慢慢坐下,太傅也看到了坐在后面的沐漓,语重心长的说道。
“六皇女既然来了,就好好听课,也不辜负女帝的一片心意。”
沐漓点头示意,太傅就开始上课了。
突然,身后被人点了一下,沐漓后头一看,哟,刚刚光和沐琳灵斗嘴了,没注意后面竟然坐的是沈扶桑。
“扶桑兄,有事?”
沈扶桑偷偷完了一眼太傅,确定她不会看见后才偷偷咬牙切齿说道。
“六皇女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没有啊,什么?”
“棋啊,天山玉棋!”
“哦~”沐漓恍然大悟,昨天为了让沈扶桑帮她说话,她答应把西域进贡的天山玉棋送给她,她昨晚回去太晚了又太累,早早便休息了,也就忘了答应人家稍后就送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