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我将给予你第二件礼物——决定这个世界走向的权利。也是对于【宇宙】重生计划的补偿。”

    “我向来认为，坚持到这一步的生命应该得到嘉奖。”

    琉璃一愣一愣地听着，突然，赛老师看了看时间：“啊，飞机差不多要起飞了，走吧。”

    琉璃想办法给自己弄了张机票，等上了飞机。

    飞机在云层间翱翔着，成了这浩瀚夜空中独一的红色光点。这条时间较为阴间的航班上没有多少人，不过赛老师也不怎么在意。

    虽然他此时仍以灵魂状态留在这旧世界，但他还是年轻时的样子，人不可对这个活了一百岁的生命以貌取人。

    琉璃沉默着，正想问问这趟飞机的终点。

    “轰隆！”飞机剧烈地震动了片刻！

    “怎么回事？”琉璃先反应了过来，但当他看到空气中的淡淡金色辉光时，却又愣住了。

    “现在，该实现我的愿望了。”

    赛老师的手中，竟也有着一个【宇宙】缓缓浮现！

    琉璃早该想到的，就算赛老师在人间的本体只是个普通人，但谁能够保证他在来到旧世界后，会不会给自己整一个【宇宙】出来？

    “我的愿望，是把他们——这架飞机上其余的人们都送走。”

    “等等！”琉璃正要打开【圣洁光门】，手却被死死按住了。

    “这是我的愿望。”

    也是这一人一魂的绝望。

    空气中的金色辉光又多了一倍。

    “这架飞机大约还有十分钟就能坠毁，足够了。”

    赛老师靠在了椅背上：“最后一件礼物。”

    “在【宇宙】重归于完整后所实现的第一个愿望，将可以无视一切的约束，真正完全地实现这个愿望。”

    也不知道琉璃有没有听进去，他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你也会死吗？”

    “……”

    “你也要死吗？！”

    “我想起来一句很契合我此时心情的话：对我而言，死与生是等价的。”

    “我想，这里和人间没有什么区别。”

    “我所给予的，是让你决定这个世界最终走向的权利。”

    “但我不能保证，你是否会按照我的想法，走向那条我想走的路。”

    “既然毁灭不了这个世界，那我便只能毁灭自己。”

    “为什么？！”琉璃甚至顾不上敬词的使用，“为什么，你们都在寻死？！”

    他大吼着，多年来无处释放的、所积累的爱与恨，在此刻终于彻底爆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都不能好好地活着……”一只手搭了上来，擦掉了他的眼泪。

    琉璃抬起头，却看到赛老师也在哭：“作为人，总是要死的。你是幸运的，你是不幸的。你看，你也有自己要走的路。”

    “去吧，你会有自己的路。”

    “会有办法的！预言家说过，会有办法的！”

    “不会有办法了。”

    赛老师终于抬起了头：“我的命运，已是如此了。”

    “你已经足够努力了，但这是无法改变的【结局】。”

    “起码，总有一天，我会迎来新生。”

    “在此之前、在下次见面之前，请向我展示你的抉择吧。”

    “然后，再见。”

    亦或许是再也不见。

    琉璃站在无边的沙丘上，看着飞机拖着金色辉光坠落，以口型无声回答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