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言周打开手机里凌辰给他安装的电子探测仪，检查屋里的陈设。
他不常住这屋子，有人定期打扫，他每次留宿时都会检查一遍。
在屋子各处转了一圈，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他从兜里掏出纸袋，放在手里掂着，打开门去了阳台。
阳台是互通的，每个房间与阳台都有一扇门隔开。
厉言周站在阳台上吹着风，心里想着怎么处理这剩下的药。
厉言周虽然没中毒，但出于谨慎，也服了一些解药，避免下次见厉战乾的时候中招。
厉言周把东西收起来准备进去，听见有“咚”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的源头过去，看到厉文益跪在阳台门口。
厉言周把他扶到床边，厉文益两手摁着脑袋，像喝醉了一样晃来晃去。
厉言周把他两只手按住，厉文益有气无力地挣扎着，“放开我…我好困…我要睡觉…”
厉言周皱着眉头，捏着手里的纸袋，掐着他的下巴把药粉倒了进去。
眼看他要往外喷，厉言周死死捂着他的嘴，拿起床头的水给他灌了下去，等他完全咽下去了，才把手松开。
厉言周把空纸袋塞到兜里，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打开门看见厉文青和厉文岳都在。
厉文青坐在床边，“恭喜你，收获了一张好人卡！”
厉言周扯了张纸擦手，“你们俩倒是乐得清闲，等我把人安顿好了才上来。”
厉文岳耸肩，“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一楼真的听不到，如果不是佣人上来送饭，我们还在一楼坐着。”
厉文青掐了一下厉文益的脸，“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好了还是没好？”
厉文岳睨了他一眼，“你就仗着他睡着了为所欲为吧，等他醒了抽不死你。”
一阵敲门声。
“岳少爷，青少爷，四少爷，老爷请你们过去。”
厉文岳拍了拍屁股，“走吧，走吧，挨训去喽！”
厉文青穿上外套，看着纹丝不动的厉言周，“愣着干嘛？走啊！”
厉言周拿着外套，跟在两人后面出去。
客厅。
厉战云坐在主位上，左边站着医生，右边站着厉恒。
厉战云朝右边伸手，厉恒把戒尺放到他手里。
正好三兄弟从楼梯上下来，厉战云朝厉恒打了个手势，厉恒向前一步，微微躬身，恭恭敬敬，“言周少爷，老爷喊您说话。”
厉言周看了一眼厉文岳，又看了一眼厉文青，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厉战云面前。
厉战云眯了一会儿眼睛，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板，厉声道：“跪下！”
厉言周无奈撇嘴，不情不愿地跪下。
厉战云又敲了两下地板，“你那是什么态度？！起来！重新跪！”
厉言周收起眼中的不耐，面无表情地快速起身又快速跪下，膝盖抵着地板，上半身绷得溜直。
厉战云一戒尺打在他肩膀上，声音不大不响，但光看那戒尺的厚度，砸下去也会留很深的印子，甚至打到皮下出血。
厉战云又连着打了几下，厉恒在一旁都不忍直视。
厉文岳抱着手臂冷眼看着，袖口上抓的满是褶子。
这么重的戒尺，这老逼登是想打死这臭小子吗？
连着打了六下，厉言周丝毫未动，他唇色泛白，额上沁了一层薄汗。
厉战云把戒尺扔到一边，厉恒拿着手帕给他擦手。
厉战云瞥了一眼厉言周，眼里闪着寒光，“今天只是一个教训，再有下次，你这两条腿只能留一条。”
他把手帕扔在厉言周面前，“什么时候开饭，什么时候起来。”
厉言周低着头，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是。”
厉战云被厉恒扶着回了房间。
其他人也相继离开。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厉言周一人。
厉言周活动了一下脖子，却感觉到左肩有一种撕裂般的痛感。
衣料摩擦着他的骨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落在他的前襟。
厉言周手撑着地板，屁股缓缓落在脚踝处，前襟湿了一大片。
厉言周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顾不上擦，手撑在大腿上，保持着平衡。
这老头是个狠人。
厉言周眼神冰冷，撇了撇唇。
早知道刚才就不救他那个宝贝孙子了。
晚饭时间。
厉言周连起身都困难，本来想直接回房间，但是想着自己带来的东西都被那俩货造完了，只能让厉文青扶着自己去餐厅。
厉言周艰难地坐下，抓着扶手硬撑着身体等开饭。
过了一会儿，总算开饭了。
为了避免扯到伤口，他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地吃。
今天的主食有青团，不大不小，刚好能塞进袖子里。
厉文岳趁着厉战云漱口的功夫，偷偷拿了三个藏在袖子里，给厉言周和厉文青一人塞了一个，自己藏起来一个。
厉言周手里捏着热乎的青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房间。
厉言周把衬衫脱下来，解开塑形衣。
肩膀上一块块血肉模糊，隐隐有白骨露出。
他咬着牙把塑形衣扯下来。
他对着镜子看着伤口，按萧允发过来的方法处理伤口。
伤口包好，他坐在墙角休息了一会儿。
听见外面有敲门声，他从架子上扯下一块毛巾裹在胸前，穿上衬衫，这才从卫生间出去。
他靠在墙上系着扣子。
厉文岳拍门，“厉言周！厉言周！你不会晕倒了吧？！开门啊！”
厉言周看了一眼门缝，“找我有事？”
厉文岳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不是，那你没事怎么不给我开门啊？！吓我一大跳！”
厉言周掀开被子上了床，“大哥，我要困死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先别睡，我给你拿了药，你抹完药再睡！”
厉言周抬了抬眼皮。
“你别睡！你快开门啊！我特意找医生拿的药！你抹了再睡不行吗？！”
厉言周轻叹一声，起身去开门，从厉文岳手上拿过药，“慢走不送。”
然后关上了门。
厉文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就碰了一鼻子灰。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陷入了沉思。
刚刚怎么了？
厉言周打量了一下药盒，关了灯，把药盒放在床头，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