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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明》正文 第七七一章 无中生有
    倡来构陷谋逆之罪以诛连,姚祖荫言之凿凿。

    可听得此等狠辣之法,萧、邱皆有怔,一时犹豫难情愿。

    瞧这态度,老僧弘忍反是颇有不屑。

    念珠忽来袖里藏,端得茶碗抿上一口。

    “哼!”

    “狠吗?”

    “要的就是这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的这股子狠劲儿!”

    突地啐了茶沫子,自说自话以续。

    “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则不能矫枉,这道理,难道你俩都不懂?!”

    “你们以为,历代以前,什么焚书坑儒、乌台诗案都是怎么来的?”

    左右质问情状。

    “远的不说,往近了讲。”

    “本朝洪武年,表笺之祸、诗文之祸,科场案,桩桩件件,难道你们觉着这些祸端,俱都仅是些不痛不痒的表面文章?”

    “呵,幼稚。”斥声坚决。

    “目的,还不是变着法子借个由头儿,排除异己,稳固朝政,宰肥羊充国库嘛。”

    “只是这档子脏活儿,听上去不好听,这才裱糊上一层冠冕堂皇的所谓辱上的鬼说辞而已。

    “那么我就不明白了,这种勾当,前人做得,我们,怎就做不得?”

    堪顿口,留了两翼萧、邱二人紧思之机。

    顺势头,姚祖荫复又缓为将个剩了半盏茶的茶碗稳稳置回桌上,语重心长,软硬兼施。

    “小川、致中啊。”

    “咱所要干的事,将来必定是惊天动地,是扭转乾坤的大事儿。”

    “这心里头装的,那也必是,只能是亿兆黎民的共同生计。”

    “什么是大义,什么又算得小节,你们要用心分辨呐。

    “这点子小磕小伤,怎能就这般心慈手软了去?”

    “俗话讲,该出手时就出手。”

    “往后敌我斗争,不论明里的,还是暗里的,且有得折腾。”

    “这......,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既要斗,那就必定是你死我活之境地。”

    “成王败寇,就在其间呐!”

    话罢,姚祖荫长舒一口叹气。

    片刻,见是两侧还没个准声儿定策,一咬牙,挂了脸子来。

    “好啦,你们两个,也不必如此。”

    “如此谋不纳,呃.......呵,那好吧,老僧自回灵隐寺便是。”

    “你们自作主要也好。”

    说着话,那老和尚以退为进,老了老了竟还学得这手儿酸气。

    想是凭此相挟,以促计定。

    匆瞧这行止,果不其然,萧、邱皆不得不妥协。

    尤为萧,重复挤了些许笑颜,顺手忙就一把拉住,没肯让那老僧离席。

    “诶呀,诶呀,大师呀,呵呵呵......”

    “好,好,我同飞宇两个,这不也就一时没反过神儿来嘛,瞧你这......”

    “呵呵,依你之言,全全纳您所谋之策,可堪行了?!”萧摆样挽。

    “哼,这......,这还差不多。”

    姚祖荫既已谋成,顺赶着也就坡下驴,嘟囔弱口此一句。

    业毕,萧、姚二人一老一少,话音句调一相碰,俱隐作会心一笑。

    “啊......,对了,那个邱小友哇。”

    “今儿这事儿,照我意思做。”

    “这个......,叛国投敌之罪的罪证,一定要详且确凿才好。”

    “往后,还且指着此事翻浪行船?,啊?”

    “只要北伐一日不成,这个由头儿就能一直用下去。”

    “乃堪成你我对付江南士绅大族之一柄利刃。”

    “锋芒所至,所向披靡,是无往而不利呀,啊?!”

    “这里边儿的门道儿文章,还多了去啦。”

    “由此压制南直隶、浙江一带地方州府之局面,很有的用喽,吼吼………………”

    姚祖荫倚老卖老,故言表出一副洋相。

    邱致中扫去,业觉是无可奈何,只好配合相办。

    不拘泥来,少纠结。

    随之,萧将从旁打边风,忽一口浊气,一扫刚下阴霾。

    “呼??”

    “听大师一言,豁然开朗。”

    “明白了。”

    “既是如此,那……………”递话扫眼,也盯致中处。

    受得热切双眸盼来,邱致中无奈妥协依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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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你同大师都倡如此做,那......,那便如此做吧。

    “回头儿,我暗里运筹一下,使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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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两个容我一日,矫证必现,此糊涂案便可成矣。”邱有松口。

    听言,萧郎胸口一块大石落地,紧就敲死事状。

    “恩,行。”

    “这样好,你做事我放心啊,啊?!”随口漂亮话。

    闻之,致中怎又会不晓他个老萧那点子小心思,不觉抬首,一个白眼翻去。

    事罢,忽是想得,狱中还有两尊大佛不好动手。

    遂就着刚下议题,再是添了新柴。

    “哦,对了,还有哇。”

    “眼下杭州城郊上,继祖兵马业已全部赶到。”

    “城中原有那万余禁军......,你打算如何处理?”

    “老萧哇,这两天知道你忙,有的事儿,没到火烧眉毛,也就想着少给你添乱子。”

    “可,你晓不晓,袁平一部几千人挤嚓嚓,经是这么一拥入城。”

    “近两天来呀,你不觉城下兵将太多太杂了些吗?”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鱼龙混杂,全都拘到一个马槽里。”

    “取乱之道哇。”

    “这现象,委实非就什么好预兆。”

    “你不要忘了,这些个近卫军,眼下,刚降不久。

    “面儿上看去,好像是姑且安抚住了。”

    “但,毕竟刘文炳、巩永固两人尚在,都拘在天牢之中。”

    点到问题关键,邱致中索性屁股前挪,也摆了近压之势,以合所言。

    “这俩人儿,现在瞅,俱已成了那烫手的山芋。’

    “放也不是,留也不安全。”

    “对这事儿......,你什么想法儿?!"

    “打算怎个处置?”

    “干脆,今儿一道儿哇,你也拿个章程出来,我呢,也才好依令速办,尽早防范处理。”

    邱致中所优所虑,亦不得不着重看待。

    毕竟,事关杭州城全城防护。

    近下,多事之秋,得势亦才两日光景,为防反复,前功尽弃,一切威胁,必多多上心才是上策。

    更况,东南的福建兵马到底会不会来,何时来,都还未知之数。

    眼前,还远没到那高枕无忧之时业就是了。

    遂闻此说,萧亦重再凝眉关切。

    “呃......,这个......”

    “你不说,我近两天还真没注意。”

    “至于说,那两个货嘛....……”

    言中思谋,萧亦当刻难下此一决断。

    沉吟间隙,复是一屁股坐会凳上,摊肘支桌儿,指头勾拳,堪堪点击桌沿上,仰面踟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