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自皇帝秋狩以来,太后和部分嫔妃留守在京城之内,皇宫里的事务就暂时交由卫又安和李舒窈二人照看。
入夜,福阳宫内,怀胎十月的沈熙宜开始发动,宫内严阵以待的上上下下终于忙碌起来。
福阳宫的小宫女传话至敬宁宫时,双双卸了妆的李舒窈和卫又安正靠在软榻上为襄儿做贴身的肚兜。
李舒窈听到后,不情愿地准备起身赶过去,谁料卫又安却突然间默默拦住了她,向她使了个眼色。
李舒窈不解,却只听到卫又安问道,“太后娘娘你们去请了吗?”
小宫女摇摇头,“更深露重,奴婢怎么敢惊动慈宁宫呢?”
卫又安听罢,紧蹙的眉间并未松懈下来,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拒绝了前去。
“如今我和李容华已然歇下,实在不便动身前往,想必太医、接生嬷嬷等人皆已准备周全,定然无碍。若是真有危机之时,你再来相告便是。”
小宫女听此一言,只当做二人倦懒,没有多想,便应声退了下去。
待房门重新关上,李舒窈才不解道,“又安,你为何要拒了此事?且不说咱们如今暂理宫务,本该主持此事,而且,若咱们管的好,多些威望也是好的,也能卖沈嫔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卫又安语重心长地问道,“舒窈,你是想要威望和人情,还是想要你这条命?”
李舒窈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此话怎讲?”
卫又安道,“之前舜华公主落水,陛下虽灭了那宫女一族,但对于沈氏却是轻轻放下,以太后的性子,她定然心生不满。”
“那……那与咱们不去福阳宫,又有何干系?”
“沈氏这一胎,多半是生不下来的。”卫又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原以为,太后会落了她的胎,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那想必是今夜见分晓了。”
“你是说……”
“若是太后不去,咱们赶去福阳宫,等沈氏生下死胎,咱们却难脱身,起码要为她做个人证,倒容易得罪了太后;若太后要去,那咱们就更不能去了……”
“为何?”
“太后深更半夜前去,定然是去刺激她的,说些见不得人的话,哪里是咱们能听的?在宫里,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原来如此,”李舒窈恍然大悟,只是将心比心,惋惜那个将要出生的孩子,感叹道,“可惜一个好好的孩子了。不过也好,宫里皇子越少,咱们襄儿分到陛下的宠爱就越多。”
听罢,卫又安神色凝重,虽依旧在穿针引线,却是一改柔和的语气,严肃道,“宫里皇子越多,襄儿他才越安全。他少一个兄弟,便多了一份自己涉险的概率……”
……
福阳宫内。
“娘娘,您使劲啊!孩子的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接生嬷嬷不停地鼓励道。
沈熙宜满脸汗珠,嗓音呻吟直到沙哑。玉茗跪立在她的床榻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怕,不要怕。”
突然,屋外传出一道响亮的嗓音,接着便是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人来了似的。
玉茗心头顿时感觉不妙,松开了沈熙宜的手,在她耳畔柔声道,“娘娘,我出去看看,去去就回。”
说罢,走了出去,却在院子迎头看见了那位不速之客。
正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