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动荡得很,国内党派之争,又逢北边倭国入侵,据说东北三省已经沦陷。
东北是张家的根据地,此番被捅了老巢,倒也难怪突然冒出一堆遍寻不到的张家人。
据解家小九爷的消息,领头的张家人叫张启山,还带了一票张家人。
红家二爷二月红在红家戏园子里与张启山不打不相识,等洛远安听到风声赶到时,张启山早走了。
彼时二月红还在被他爹念叨偷偷养猫,真是好惨一家主。
洛远安扑了个空,只好羊入虎口,自己去张家。
为防张启山不见自己,还特地要了张二月红的拜帖,又顺了红府两斤水果算作登门礼物。
红老爷气得一抽一抽的,直言徒弟全是讨债鬼。
她人自然也是红府的车送到张家的。
张启山前脚到家,后脚红府就递了拜帖。虽然不知道红府那几位有什么话刚才不能说,但还是让人恭敬地把人请进来。
一进客厅,洛远安就看到了所谓的张启山。
穿着军装,长得也算俊朗,看起来的确像个当兵的。
他坐在主位,右手放在扶手上,并没有传说中张家人右手练发丘指的特征。
洛远安又看向站在张启山一旁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站姿挺拔,至少有些身手,应该是张启山的亲兵之类的人物。
他侧身站立,她的位置看不清他的右手。
在洛远安打量两人的时候,两人也在观察她。
脸上有皱纹,鬓角有白发。蓝色短褂搭黑色长裤,违和地穿了双黑色短靴,手上还拎着一个布袋。
这位阿姨,不会是红家的洒扫大姨吧?
张启山接人待物的态度不用说,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起身相迎,并且示意一旁的张日山倒茶。
“您请这边坐,不知您是?”
洛远安对着张启山友好地笑了笑,配上她那大妈装扮,显得十分和蔼。
她把手里的布袋放在矮桌上,才认真地看着张启山:“我是洛远安。”
见张启山没什么反应,心下思量。
要么,张麒麟没有对张家人说过自己的名字,所以他不知道;要么这个人不是张家人。当然,这个人也可能是不够格听这种级别的秘密。
她又笑,坐到靠椅上,“二月红是我小师兄,大家也抬举我喊我一声洛爷,你随便叫就行。”
二月红的师妹张启山自然知道,他这些时日对长沙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调查了不少。
“洛爷”,张启山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虽然这位洛爷自身没什么势力,但是她是二月红的师妹,跟齐解两家交好,不可得罪。
“不知洛爷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趁着张日山倒茶的机会,洛远安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发丘指,倒是心里一定。
“不知道张长官这里会不会隔墙有耳?”洛远安也不跟他绕弯子。要不是怕张启山府里有不合时宜的人,确定一些事情之后她就该直接问事情的。
张启山不知道这位洛爷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让人都退下。
见张日山也要走,洛远安阻止道:“这位小哥留下吧。”
张日山迟疑了下,见张启山示意,才又站回之前的位置。
“不知洛爷这是?”张启山拿不准洛远安的意图,留下张日山是什么意思?知道他张家人的身份了,还是知道张日山最得自己信任?
不管是哪个,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知道张长官认不认识张麒麟?”洛远安笑着问道,却没有看向张启山,而是看向站在旁边的张日山。
果然,听到自己问张麒麟,张日山脸色一变。
还是年纪小哦。
洛远安笑意更深。
张启山不用看张日山都知道自己这兄弟已经露馅了,只好应下。“不知道洛爷问的是哪个张麒麟?我同族里倒是也有个叫张麒麟的。”
“张长官,明人不说暗话。我找的,是张家族长张麒麟。”
怕张启山继续搪塞,她又指了指张日山,“张家人都练发丘指,右手会有两根手指格外的长。你们应该认识吧?”
“洛爷找族长何事?”张启山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他才叛逃张家,有人找族长找到他这儿来,属实让人不太称心。
“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可以大概认为张麒麟欠我点东西。哦,对了,应该不是你们现在这个张麒麟,大概五六十年前的那个吧!”
“他应该还没死吧?”
洛远安笑意盈盈地问:你家族长还没死吧?
一旁张日山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张启山。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任族长叫张瑞桐,正是张启山的爷爷。
张启山反应了下,“如果时间没错的话,您说的那一任张家族长是我祖父。”
这洛爷瞧着,也不像至少五六十岁的样子啊。难道是保养得好?
“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不知道我祖父跟洛爷有什么交易,可有凭证?若是属实,作为孙辈,启山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洛远安靠着椅背,打量着这个一脸诚挚的男人,“那你说的话又怎么证明?听说张家人皆纹麒麟,练发丘”,她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张启山的手,“你总得有一样能让我相信的吧?”
“当然,也不是我咄咄逼人。毕竟事关重大,张长官能证明,我自然以实相告,也免得多跑一趟;如果证明不了,不若告诉我你们现任族长在哪儿?”
若是张启山二者有其一,或许真有可能当场脱衣证明。可惜他没练发丘指,身上纹的也不是麒麟。
“日山。”张启山搬救兵。
好兄弟,你证明了就等于我证明了!
张日山迅速脱衣服,十分不怕烫地就要用桌子上的茶水给自己来个茶水浴。
洛远安连忙阻止,“小兄弟,看纹身也不是这么弄的。你要是烫坏了,张长官不得找我的麻烦。”
张日山停住:这阿姨搁这儿说啥呢?不这样难道我当场洗个澡?
张启山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很是迟疑地询问:“洛爷,那你的意思的?”
“听说张家人从小就练童子功,还未曾请教过。”
得,有事先干一架!
张启山觉得不妥。
张日山虽然看着年纪小,但他是实打实从小练到大的本家人。而这洛爷,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但凡打出个好歹来,红家估计要找他拼命。
张启山和张日山的迟疑太过明显,赶在张启山开口劝说之前,洛远安笑道:“我也练了几十年,二位不必忧心。切磋而已,自然点到为止。”
张启山和张日山:哦,还是得给她放水!
洛远安:我让你一只手!
此时才十多岁的张日山哪里刚得过百岁老人洛远安?
一番拳脚下来,这小孩儿还是嫩了点。
当然,其战斗力程度比对的是同年被反复磋磨的陈皮。
一场打斗下来,墨色麒麟随着张日山的呼吸在他胸口起伏。
胸肌,腹肌,美男。
但凡洛远安再年轻个几十岁就心动了。
当然,年纪大也不妨碍她欣赏就是了。
“张家的训练成果看来还不错。”她笑着坐回之前的靠椅,很有长辈风范地点评。
“你叫张日山是吧?要不要跟着我?”
真正的勇士,敢于当着对方老大的面撬他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