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双把门敞开迎客,“阿余在屋里呐!他前些年伤了腿,现在行动不太方便,不然肯定一早出来迎你!”
“你等着,我马上去把他推出来。”
洛远安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怕跟着进去有什么不方便的,就等在了客厅。
阿余的轮椅是木制的,兴许是水族匠人的作品。车轮推动,咯吱咯吱地响。
“小妹!”
阿余瞧见熟悉的年轻面容,一瞬间老泪纵横。
他没想那么多,管远安是山精还是鬼魅,只要是她不就行了?
“抱歉,现在才来。”洛远安走过去,给坐在轮椅上的阿余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余回抱着她,这么多年的担忧与后悔在这一瞬全都化为重逢的喜悦。
还好她没事。
抱了一会儿,黑眼镜在后面酸溜溜地说道,“抱一会儿就行了啊!”不然他的醋坛子真的要翻了!
两人分开,阿余这才有心思看洛远安的两位同行者。
“小妹,这位就是你之前要找的人?”戴墨镜这个特征他记得很清楚。
小妹的这位朋友看起来真神秘,另外一个长得也不似凡人。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不是唯物的?
阿余开始怀疑唯物主义与科学。
“对,这是阿齐,别人都叫他黑瞎子。这个是张麒麟,他俩都是我的家人。”
黑眼镜在旁边默默补充,“我还是安安的爱人。”
洛远安横了他一眼,就他会说话。
阿余只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感情很好,难得欣慰。小妹的寻找总算有个好结果。
几人聚在一起聊聊过往近况,皆唏嘘不已。
阿余心疼洛远安三十多年才找到家找回记忆,洛远安则心疼阿余为了姓赵的那家子白干了半辈子活,当初林间矫捷的儿郎如今也被困于轮椅方寸间。
长生不老的事阿余和李双双都没问,似乎这件事远没有洛远安昨天吃了啥重要。
也是在阿余这里,黑眼镜和张麒麟听到了洛远安从四姑娘山流落到此的详细经历。
爱是常觉亏欠,此话半点不假。
他们住的旅馆设施还算好,客厅里有个两人座的沙发。回旅馆的路上黑眼镜就情绪低落,现如今正拉着洛远安的手,在了沙发上。
洛远安知道他又犯别扭了,她不会安慰人,只好默默靠在黑眼镜的肩上,把玩着对方的手指。
张麒麟很有先见之明,早前就自己开了一间房,不在情侣狗旁边待着。
“安安。”黑眼镜捂着洛远安有些凉意的手,眼里尽是温柔。
“嗯?想通了?”洛远安侧头看他,只能看见人清晰的下颌线和明显的喉结。
黑眼镜一手揽住洛远安的肩,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就差把人抱到腿上坐着。
“想通了。”他低声笑着。
洛远安能够感受到黑眼镜胸膛的颤动,但她不仅没有推拒,反而任由自己以这个危险的姿势被黑眼镜搂在怀里。
“想通什么了?”
黑眼镜低头吻她的侧脸,灼热的呼吸打在洛远安的脸上,“要和安安永远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他们俩不会再分开。
“我以为你当初告白的时候就有这个觉悟。”洛远安侧头,轻吻落在了她唇边。
黑眼镜没有反驳,“安安还欠我一个东西。”
洛远安不解,“我欠你什么?”
黑眼镜眼神里盛着欲望,手上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洞房花烛夜。”
洛远安脸蹭地一下就红了。
虽然她跟黑眼镜成婚多年,但成完婚就守青铜门去了,后来又出了四姑娘山的事儿,还……还真没……
“不可以吗?”黑眼镜装作委屈,整个人贴着洛远安,呼吸烫得她想当场就逃。
洛远安勉强压制住狂跳的心,长长吐了口气,扯开黑眼镜不算用力的手臂,看了对方一眼,竟然直接跨坐在了他腿上。
黑眼镜本来以为她要走,都已经做好继续装可怜的打算了,没想到她猝不及防来了这么一下。
洛远安倾身靠近黑眼镜,一只手落在他的脸上,随即取掉了那碍事的墨镜。
黑眼镜反射性地闭上眼,就这场景,像极了被恶霸欺凌的小可怜。
不过黑眼镜是小可怜,洛远安是恶霸。
修长的手指在黑眼镜眼睑上划过,“阿齐,不睁开眼吗?”
漆黑的眼睛缓缓睁开,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呼吸交缠,明明是凉凉的夜,人却感到格外的燥热。
黑眼镜不是柳下惠,完全做不到坐怀不乱。沉重的呼吸交换间,更加滚烫的欲望升起。
但好在二人都有分寸,这里条件简陋,又不是自己的地盘,很难让人放下戒心。
洞房花烛夜没有成真,黑眼镜连夜打电话给解语臣,让他帮自己看看大别墅,等他回北平就去买。
洛远安在一旁摆弄黑眼镜摘下来的墨镜,听他那话不由地闷笑。
黑眼镜委屈巴巴地靠在她身上,像只大狼狗依偎着主人撒娇。
虽然已近半夜,但解语臣事务繁多,并没有睡。他也是个练家子,不至于连电话那头洛远安毫不掩饰的笑声都听不到。
大半夜还不远万里打电话给他秀恩爱,他是真的会谢
鹿留践行咸鱼作风,只是陪着解语臣在书房里待着,半点儿正事儿也不干,气得解语臣想把人赶出去。
这还不如眼不见心为净呢!
当该办的事还得办,应允黑眼镜后解语臣就挂断了电话,看了眼安静看书的鹿留,又一头扎进文件里。
当总裁真他老母的难!
三人在三都县待了两天就跟阿余几人辞行,临走前还去祭拜了海公老人。
离开三都县,就由黑眼镜领着去找陈皮。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和张麒麟都跟着陈皮一起夹喇叭,不过黑眼镜再三保证,自己绝对只干保护人的事,没有摸那些冥器。
一个都没有摸哦,超级听话!
张麒麟在后面白了他一眼,洛远安则失笑摸了摸他的头。
火车上等待的日子很无聊,黑眼镜就跟洛远安讲起之前在陈皮手下做事时遇到的诡异故事。